“也许一切不是他亲手所为,但他是那个推波助澜的人。”凌无双站起身:“沅紫,你是幸福的,因为他们不曾让你看到丑陋。你不用去挣扎,一样可以站在岸边。”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又岂会再偏听偏信?纥奚沅紫与拓跋飏的感情在那,她自是事事站在拓跋飏的角度。
但,拓跋飏不爱沫舞,却让沫舞变成众矢之的,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再者,纥奚沅紫告诉她的事情里,本就是有所隐瞒。
纥奚沅紫跟着起身:“娘娘为何不问我围场的事?”
“我相信不是你做的。”凌无双笃定的回。
纥奚沅紫温和的笑笑,没有再解释,但比起她曾经灿烂的笑意,这会儿唇畔浅淡的笑意却未达眼底。
凌无双与她对视须臾,转身离开。
围场的事,她既然抓不到实质的证据,她便不会去怀疑任何人。
没有根据的猜疑,对她并没有好处。
她总觉得有一张密密的网向她撒来,始终针对着她是不是处子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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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拓跋飏颁下旨意,由凌无双与拓跋焰烁领军,前往边疆资源淳于莫邪。
这三日间,拓跋飏没有再见过她
他心里的恨,她明白,却无从与他解释。他们之间好似打了一个死结
她手握兵书,却犹自发愣。
素月这时快步从外边走进来,禀报道:“公主,叱罗那边有异动。”
“叱罗?”凌无双一扬唇角,“难怪拓跋飏放弃了御驾亲征,若是连自己的领土都保不住,即便攻入中原,也失去了意义。”
“叱罗一直都是观望,这次忽然参战,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素月忧虑的猜疑。
“我们不用猜,叱罗想做什么不重要,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收拾好行囊,准备去边疆。”凌无双叹了声:“只是,叱罗忽然有了异动,能派去边关的兵力肯定不多了。”
“只怕会很少。”素月忧虑的看着主子:“探子来报,鲜于的大王于几日病了,现在情况不明。皇室这会儿只怕已经乱了。”
“若是鲜于的大王驾崩,那鲜于英珠定然会争夺王位。”凌无双见识过她的野心。
“问题是,鲜于大王的宠妃柳飞烟现已经怀有身孕。若是鲜于大王能坚持到她产下孩子,再若是那个孩子是皇子,想必这场皇位之争会更加的惨烈。”
“柳飞烟?”凌无双拧紧眉心:“她便是先王的宠妃?”
“是。”素月颔首:“说来也巧,这位宠妃回到鲜于后,多年不曾有孕,在鲜于王病重之时,却忽然有了身孕。鲜于王之前虽然育有两子,但那两人都成不了气候。也只有这个柳飞燕有能力与鲜于英珠一斗。”
“有了身孕,也要能生下来,才有的争。”凌无双眸光微沉:“不过,柳飞烟这人极有手段,无子之时,尚且能把持朝政,若是真被她生下一子,鲜于就当真是她的天下了。”
“她如今才三个月的身孕,就怕她能提防七个月,鲜于王等不了七个月。”素月小声嘟囔道。
凌无双愣住,她也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还真是巧。
“如今这塞外也乱了,天下间可真是没有可以安生的地方。”素月忧虑的叹。
“是啊!”凌无双不禁感伤。
“公主也不要多想了,尽人事安天命吧!”素月赶忙劝,郁采珍特意嘱咐过,不能让凌无双过于伤感,免得再引起蛊虫的异动。
“嗯。”凌无双站起身:“本宫想去无忧楼转转,你便侯在无双宫吧!”
“是,公主。”素月目送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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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无双在无忧楼外停下脚步,迟疑了许久,才步了进去。
那夜之后,拓跋飏并没有要求她搬出无忧楼。但这里,于她而言,就像是一个可怕的梦。
是以,她自己搬回了无双宫。宫里的人因此皆猜测她是失了宠,才会被逐出了无忧楼。
门前的侍卫见是她,纷纷见礼,并未拦她的去路。
在门前驻足良久,才推开紧闭的门扉。
“吱呀”的开门声,从她的心头碾过,空旷的大殿渐渐的进入她的视野。
曾经,这里是他们的清修之地,如今,她却觉得这里就好似她空了的心一样
哀莫大于心死,诡异的深宫风云,至亲之人的相互算计
置身于大殿之中,她是那样的渺小,总有种四处落不到边的感觉。
她抬步上了二楼,最终在棋盘旁坐下。看着棋盘上的死局,凌无双忽然笑了。一直放在眼前的局,她都从没解开过。
这座无忧楼里藏着的秘密,只怕就足以颠覆许多事。
二楼的无解棋局,三楼丹青上暗藏的名字。
清清到底是谁?
将视线落在棋盘上,静静的不动,若是动一子会满盘错,不如静观其变。
她如被石化了一般,盯着棋盘看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她才抬起手,挪动了一步。待要去挪动第二步时,楼下忽然传来了开门声,再是脚步声。
他来了
她心下一慌,去摸第二颗子的手一颤,收了回来。拿起她挪动过的第一颗子,又摆回了原处。
须臾后,脚步声在二楼的楼梯口停下。
她站起身,欠了欠身:“无双见过大王。”
拓跋飏的视线落在棋盘上:“找到破解之法了吗?”
她直起身,淡定的看着他回:“无双愚钝。”
他的唇畔微杨,眼中却泛着冷光:“无双公主只怕不是愚钝,而是装傻吧!”
“大王的观察还真是入微。”凌无双真心的赞叹。这么远的距离,他居然能看出她动过棋子。
“这几颗子,孤王看了许多年了。不想记得的,也都刻进了脑袋里。”拓跋飏走到她的对面坐下:“有一个人与孤王说,等孤王找到破解之法时,便会参透许多事。”
她跟着落座,凝着他,问:“那大王参透了吗?”
拓跋飏的视线从棋盘上抬起:“你猜呢?”
“无双不敢妄自猜度君心。”凌无双平静的回。
“猜不到便不要猜了。”他说着,去拿那些棋子,一颗一颗的落在一起。
须臾间,棋盘上,已经空无一子。
“孤王让人备了些水酒,今日便全当孤王为你践行。”他说着起身,拿着那一摞棋子,向三楼走去。待到再下来时,他手中已经空无一物。
她看着重新在自己对面坐下的男人,问:“大王不想再悟了?”
“物尽其用。孤王觉得这张桌子拿来喝酒,比常年摆着棋盘有用。”他的神色淡然。
她抬手,指尖抚过桌上所画的棋盘纹理:“大王可以在旁边再摆一张桌子。”以前,他们用膳,便都是如此。
“两张桌子放在二楼到底是太挤,孤王看着也碍眼。”拓跋飏眸光深邃的盯着她,似要将她吸进去。
她愣住,他的话意有所指,她怎么会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