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一凡再度醒來的时候,却是身上插着管子,穿着斑马状的病号服躺在一张宽大的病床上。
头上的伤处隐隐作痛,还有昏昏沉沉的感觉,之前搏斗留下的创伤,现在都一股脑儿的涌了上來,他忍不住轻轻呻吟了起來。
身旁坐着的罗曼怡见状忙站起身來,从桌上端起一杯水递了过去。
王一凡接过茶杯,深深的抿了一口,低沉着嗓子问道:“郝伟现在怎么样了?”
罗曼怡的柳眉一皱,抓着他的手嗔怪道:“你不先问问自己的伤,却去关心那个犯人,简直是太离谱了!”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王一凡淡淡答道:“就之前的那两下子,还不至于让我断胳膊断腿的。再说即便是残废了,我之前也不是沒遇到过。”
罗曼怡生气的掩住了他的口,低头骂道:“你乱说什么。医生已经给你全身检查过了,除了头上有轻微的脑震荡,别的地方都沒有问題。”
虽然病房中的光线并不明亮,但王一凡却看得出她双眼通红,显然是刚刚才哭过,再加上她现在这副紧张万分的样子,心里不禁一阵感动,抓着她的手说:“你放心。我的身体壮得和牛一样,这小伤小病难不倒我。”
说着,他便要坐起身來。
病房的大门忽然在此时打开了,推着一辆小推车的女护士缓缓走了过來,罗曼怡赶紧放开王一凡的手,急匆匆的坐回到一边的椅子上,一张俏脸却不自觉的红了。
王一凡看到她这副羞怯的样子,忍不住呵呵一笑,但看到进來小护士的脸,却又一下子愣住了。
原來进來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沙漠中同生共死的钟倩倩,她望着病房里二人旖旎暧昧的样子,轻轻咬着嘴唇,一张粉脸上已是冷若冰霜。
三个人尴尬的僵在当场,还是王一凡反应较快,对着罗曼怡说:“我现在已经沒事了,你还是先回警局吧。现在三名罪犯只落网了一人,那个郝伟是抓住其他人的关键所在,一定要尽快安排突审。”
罗曼怡了头,小声说道:“那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说着,她站起身,伸手整了整身上的警服,急匆匆的离开了病房。
望着她翩然离去的背影,钟倩倩忽然神情古怪的摇了摇头:“王一凡啊王一凡,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越來越花心了?一个又一个,就你这小身板,吃得消么?”
“不瞒你说,肯定是吃不消了。否则怎么会住到这里來?”王一凡嬉皮笑脸的答道,伸手就要取下身上的管子。
“你干什么?”钟倩倩见状忙走了过去,一巴掌打开他的手,柳眉倒竖的斥道:“才躺了这么小半天,你就忍不住要出院了?不会是为了躲我吧?”
王一凡正色道:“不是。前不久的新闻想必你也看到了,姚远这个杀人狂越狱,现在我和警方正在全力通缉,之前好不容易才抓了他一个同伙,能不能顺藤摸瓜抓到他,要就看能不能撬开他这个同伙的嘴了。”
“那也不能伤都沒好就跑去工作。你的主治医生说了,头部的脑震荡至少还需要一天的静养和观察,否则若是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说着,钟倩倩就转过头,从小推车上取下个粗如手电筒的大针筒來。
她又拆下个一次性针头安了上去,从一个玻璃药瓶里用力抽满了一筒药水,用力推出针筒中的空气,伸手在粗粗的针尖上轻轻弹了弹,一把抓住了王一凡的裤子,就要用力扯下來。
“你干什么?”王一凡见状大惊,用力抓紧裤子问道。
“你看不出來么?给你打针啊!”钟倩倩握着针筒,不怀好意的笑道:“不打针的话,你怎么能治好伤尽快出院呢?配合一,很快就好了!”
粗粗的针筒在王一凡的脸前晃动不止,如缝棉线般的大针头上带着水珠,钟倩倩的温婉笑容在针头下却显得异常可怖,即便是见惯了枪林弹雨的王一凡,此刻竟然也开始害怕起來。
“算了,这一针还是不要打了吧。我的自我恢复能力强,就这么休养几天就可以了。”他苦着脸哀求道。
“不行!每天三针,一针都不能少!”钟倩倩的语气渐渐变得强硬起來,一只纤纤素手用力抓紧了王一凡的裤子边,使劲向下扯着。
“一天要打三针?”王一凡的头上冷汗直冒,情知钟倩倩是借着方才的醋意來整蛊自己,忙腆着脸恳求道:“倩倩,好了,别玩我了。你看我之前都够可怜的了,枪战、飞车外加贴身搏斗,差一条小命就丢在街头上了。”
“你也知道怕了?”钟倩倩冷笑一声,但手中的力道却慢慢小了下來,峨眉紧蹙的问道:“那你告诉我,从比利亚飞回到京城后,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这个……”王一凡的脸上为难不已。
之前清风已经再三叮嘱了,在华夏中南海受奖的事情是高度的国家机密,即便是对自己的亲戚朋友,都绝对不可以透露一句。
他咬了咬嘴唇,想出一个蹩脚的借口想打马虎眼蒙混过关:“倩倩,我不是沒在京城好好转过么?上次回來难得有空,就趁机去玩玩了。看看大广场、老皇宫和几大公园,找找京城爷们儿的感觉,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