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以安命晓妍和秋珩将这些礼物分好。送到各院去。
看似简单的送礼,却不简单,只要稍厚此薄彼,都会被人拿捏着挑拨一番,幸而秋珩从小在府里长大,是当管了差、做惯了事的,在任以安面前是第一得用之人,她年已十八,虽许配了在府下店铺里当差的小子,却因竹轩里一时离不了她打理,也因她自己的意愿,才推迟了出府的时间。
香芫与秋珩一样,也是从小就伺候任以安的,眼里只有任以安一个人,虽然待小丫头们凶一些,小丫头们稍错上一,就会被她打骂一番,但性子也直爽,看着却是个没多少弯弯肠子的。
而秋珩已经快过了出嫁的适合年龄,已经订下了亲,却自愿尚未离开竹轩。与任以安的关系更像是淡然相处的亲人,但她有时看向任以安的神情,却着实让晓妍看不透,她到底是如何看待任以安的,对他是真有情?还是无意?
秋珩拿了托盘,托盘上铺了上好的红绫,上了几只荷包、络子、香囊、小绣鞋等,并两只毛绒玩具,让晓妍并个小丫头送去给六公子任以祺的庶女雯儿,随便也认认府里的路,日后要传东递给西的也方便。
一个叫绿儿的丫头叫道:“我随你去罢。”说着跑了过来。
秋碧一把扯过绿儿骂道:“小蹄子,叫你去拿花样儿你说没空,如今倒有空了?你只疯逛罢?”说着往绿儿头上拍了两下。
晓妍见绿儿眼里蓄着泪,可怜兮兮的样子,忙道:“绿儿刚是帮我拣着送各院的东西呢,刚她没空倒不是假的。”
秋碧“哼”了一声冷笑道:“好罢,她们都归你管了,我们也没用了,这满院子只剩你一人就够了,只以为得了势,瞧这般轻狂样?一样不过奴几,几时做了主子才服了你。”
晓妍闻言一噎,却不想与她争辩吵闹,忍下气转身走开。
本来也有几个丫头想随她去的,替主子送礼,是最容易得赏的,可是个好差。可听了秋碧与绿儿的争吵,都止住了脚步。
俏春走了上前,微微一笑道:“我随你去罢。”
晓妍有些意外,了头,与俏春一起到了六公子的院落墨烟园,这院落比竹轩大上许多,装饰得精美又华贵。
随着带路的小丫头一径向前,到了正房,回明了夫人,掀帘进去,屋里暖洋洋的,只见一个二十上下浑身裹在上等绫罗绸缎里的美貌女子歪斜着身坐在塌上,微抬起眼帘见有人进来了,微撑起身坐了起来,粉红锦花裙子下露出小巧秀气着绫袜的脚尖,旁边跪着的一个妇人打扮的姑娘忙以膝而行紧赶几步,上面替那美女穿鞋。
六奶奶脚微微一抽,吃痛似的抽了口气,狠狠一脚踢在那妇人胸口,嘴里骂道:“笨手笨脚的,越发该卖出去了。”
那妇人身子歪在地上。闷哼一声,也不敢呼痛,忙爬了起来,依旧帮六奶奶穿鞋。
晓妍眼角一抽,忙垂下眼帘,随着俏春一起福下去行了个礼。
六奶奶邹氏摆手示意旁边的一个丫头接过晓妍和俏春手里的托盘,拿起几样东西看了看,脸上带了笑道:“起来罢,替我谢谢四哥,说有心了。绯儿,去拿赏钱。雯儿还在睡觉吧?等会再送到她屋里去罢。”
晓妍和俏春忙道了谢,接过赏钱,竟有几十个钱,也算不少了,袖在袖子里,正要往外走,一个丫头匆匆掀帘进来道:“奶奶,六公子回来了。”
邹氏忙站了起来,摆手让跪着的那妇人站起来,脸上堆了笑,眼里才露出喜色,伸手整了整发,迎上门口。
听得门口的脚步响,晓妍和俏春忙顿下脚步,站在门边一角等六公子进来后,她们才能出去了。
门帘动处,一阵屋外的寒气袭来,一个二十岁上下、眉目清秀的华服公子扶着一个丫头的肩走了进来,一阵酒气扑来。转眼随意扫了一眼。
俏春迅速地微抬了头,向任六公子看了一眼,嫣然一笑,又恭顺地垂下头去。
六公子任以祺怔了一怔,脚步一停道:“这两个丫头哪里的?看着眼生得很。”
邹氏忙迎上去,亲自扶住任以祺笑道:“不是说晚上才回来吗?怎么这么早?瞧着一身的酒气。绯儿,快去拿醒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