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以安心弦一动。纳晓妍为妾?
之前并未动过这个念头.
家里曾动过为他娶妻的念头,被他坚辞了,后来便劝他先纳个妾,以便屋里有人服侍,也好添个一儿半女,虽是庶出,也不至膝下荒凉,也被他坚辞了,经历了那许多事后,他不想误了别人,也不想别人误了他。
唯有这一次,宋姨娘提出纳她为妾,自己竟然并未反感。
突又想起她是不愿给罗衙内做妾才求着他买下她的,从她平日的行事来看,虽然身为奴婢,却从未有奴颜婢容,言行不亢不卑,也从不因有过巴结讨好势利之态。
她这样一个心高气傲之人,又如何甘心为人妾?
心里一时迷茫起来,轻轻地叹了一声,只得先拿话应付了:“再说罢。她到底不是府里家生的,年龄也不大,服侍几年心性摸透了再说吧。”
宋姨娘觉得他说的也在理,因他如今暂不娶妻,这妾就是很重要的了,若是娶了心性行错的,免不得费心费神,千万差不得,就暂时不提了。
任以衡只看着他笑着不语。
一同从宋姨娘处出来,两人的随从丫头都先遣了回去,两兄弟却一时无语,均各怀心思。
行至僻静一角,即将分道而行时,任以安顿下了脚步,看着任以衡道:“都城里那几个当铺是六弟的手下在管的罢?帐被你了手脚?”
任以衡眼里冷意一闪,冷笑道:“这府里除了你,还有谁是与我同父同母的?还有谁比得上你我亲密?还有几个虽说是兄弟,也到底隔了一层,竟没半兄弟情分,都乌眼鸡一般虎视眈眈、相互戒备。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我也只求你看在我这个弟弟的分上,置身事外,你只做不知就是了。你只知我做了手脚,又怎不知人家背地里对你我使的绊子?不是我愿意做恶,若做个软柿子,迟早被人踩得稀烂。”
任以安静静地看着他,两兄弟身前竟似隔了重山一般。突道:“千般原由,终是人心不足耳。”说着,转身离开。
任以衡冷笑一声,突道:“你还是纳了晓妍那丫头为妾罢。你可知刚提起她时,你眼光很温和。”
任以安脚步微微一顿,再未回头,径直往前行去。
任以衡站了一会,眼底冷若冰霜,“哼”了一声转身往另一条路上行去。
第二天,秋珩亲自带着晓妍去阁楼开了箱子,光布料就有好几大箱。
晓妍拣了些布料,见竟然有细绒布,又拣了半匹,秋珩命人将这些东西搬到晓妍房里,又送来绣架、和齐全的针线筐等物,这段时日,她就只专心做这些针线活了。
对这样的安排,她倒是挺高兴的,本来她高调入院、又直接升为二等丫头,就定会惹人嫉恨,而她如今担了这个差。这段时日都不需到任以安身边当差,不在任以安身边晃悠,至少现在不会碍了别人的眼,冷上一段时日也好,或许她就不会那么受关注了。
思及此,她心念一动,难道任以安是特意这样安排的?握着绒布怔怔地发了一会呆,心里暖暖的,不由得立起身,推开窗,对着那几竿碧竹,长吁口气。
只是……送给府里小公子、小小姐们的礼物,该做些什么呢?她在针线房做过,知道上房各院主子们的用具都是极尽精致的、也极为齐备,这些礼物也必须要做得极为精细才好。
思来想去,还是只做些香囊、扇络子、荷包等小物件最为讨巧,至于几个小小姐,她想另做上几个毛绒玩具,因对巫蛊之术的忌讳,人形玩具是不敢做的,但做些憨态可掬的小猪、小狗还是可以的。
突然想起自己的现代时,很是喜欢那么毛绒软乎,憨态可掬的毛绒玩具,堆了一床,打扮得如童话世界一般。可如今想起,努力地想一,依然雾蒙蒙的如在看别人的生活一般。
也因了在现代自己对毛绒玩具的喜欢,才有如今对这些的冲动。
自己的弟弟、妹妹出生后,她也做过一些玩具。可惜家里并没有多余的布料和棉花,虽然做了些,却体现不出毛绒玩具的效果,不过还是很受到弟弟、妹妹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