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武身负匠器大师的声誉,听了向戎的描述,他评价说:“青铜分量重,过长的刃部使得宝剑的中心向前。这样就必须增加剑柄的重量,削减剑刃的厚度,才能让整柄宝剑重量均衡,不至于头重脚轻。看来秦人一是力量大,可以挥动超过平常重量的宝剑;二是他们身材高,这样才能在挥动过长宝剑的时候,不至于让剑刃伤了自己;第三,说明他们青铜铸造的技术取得了突破。这样才能锻造出超长的青铜剑。”
赵武没有评价自身的装备。他一一巡视着身边的家臣与大夫,接着说:“这几年我们军制改革,成果如何,正需要楚国与秦国联军来检验。尤其是骑兵战术,正好可以在楚国这块磨刀石上把它磨利,所以这次我亲自指挥骑兵战斗。”
向戎有失望:“你们才来了一个军多一的力量,对付一千五百乘战车,恐怕也就是一个,相持不下的局面啊。”
赵武大笑起幕,他虽然笑的很豪迈,但依然慢悠悠的,细声细气的下令:“郑国与宋国就无需劳动那么多的军力了,你们还要接着攻击陈国、蔡国,所以只需派遣战车五十乘追随我军战斗,,不过,辅助兵种还要依赖你们两国提供。”
向戎与子产连声答应。
对面,楚军推进到萧鱼与秦军完成了汇合,两军正在欢庆,听到赵武子来了,楚康王细细打听赵武子的兵力后,他笑的更爽朗了:“我看赵武子人到中年,越来越狂妄了,他已经开始小看天下英雄了,领了一个军多一的兵力,就敢来跟我对阵,且让我好好,这位曾逼得养由基不敢射箭的天下第二。到底靠什么手段转战南北,运气嘛。他的运气用完了,我来终结这位名将的辉煌。”
秦国的军阵跟中原不一样,一百辆战车为一个单位,由一位庶长统领。而庶长之上也不设立一位统管全局的高级将领。这次秦国来的是庶长壶及庶长更,两位庶长彼此看了一眼,低下头去,保持了秦人一贯沉默寡言的风格。
“明具鸡鸣做饭,保时之后全军拔营,我们迎着赵武上去。”
晋军与楚军十多年不交战了,在春秋的信息传播速度下,一代人彼此不交手,相互显得很陌生,唯有伍举曾经打算逃亡晋国,他的脚步甚至靠近了虎牢,所以他对晋国的情况稍稍了解,但他新近回国,在楚康王的嚣张面前,不敢打搅楚康王的兴致,等楚君商议完毕,伍举退下来悄悄提醒公子围:“公子,不可轻敌啊。这几年赵武子的名声越发如日中天,他肢解卫国,逼迫齐国。压的整个北方的军队喘不过气来。我还听说赵武子推出的骑兵战术也越来越成熟,我们楚军从来没有跟骑兵交过手,而秦国人或许了解一骑兵的战术。但他们遭遇赵武的时候。骑兵战术还没有成熟,恐怕也不了解现在的晋军。
我还听说赵武子改革武器,晋国人已经用板式铠甲以及铁制兵器进行了全面换装,只看赵武子带六个师便信心满满的来迎战我们的联军。我怕胜负之分,没有大王想的那么简单。”
公子围不以为然:“晋人与齐国的交战我也听说了,听说杂鞍用战车排出同一阵线,齐步向前推进,逼得骑兵节节后退。齐国人论战斗意识远不如我们楚国,而我们带来的战车数量也远远超过齐庄公一胜利是我们的!不管过程多么艰难,我对胜利毫不怀疑。”
公子围说完,头也不回的甩开伍举告辞。
伍举在公子围背后喃喃自语:“胜利?我也想啊,可是事情会那么简单吗?”
接下来三天,秦楚联合军队挪动着庞大的身躯,气势汹汹的向宋国纵深推进,与此同时,宋国人沿线在誓死抵抗,赵武则带领援军不慌不忙的迎了上来。
这天正午,一个。旅的赵氏骑兵奔过一座荒芜的村庄,刚刚走出庄口。前锋几名骑兵立玄吹响了凄厉的哨声,他们与楚军前芽军正面遭遇。两队人马挨得近的,足够彼此看清对方脸上的毫毛。
同样是超级大国,同样是战斗数百年的武士,晋楚双方的战术素养几乎相等。在同一时间,晋人与楚人不约而同的拔出了随身的武器。因为相距太近,双方的弓箭来不及张弓、长武器不方便挥舞,于是,两队人马开始剧烈的短兵相接。
赵氏士兵的剑士银色的,领先的斥候是戎秋的部族兵,他们手上的剑其实是马刀,只是“刀”这个词还没有出现在春秋,所以他们手中的武器还被人习惯性的称之为“剑,”这种剑充满了游牧族人的风格,刀刃弯曲,刀柄是青铜铸造的羊首、马头造型,羊马的脑袋被铸造的很夸张,形体很大,刚好起了“枕器”的作用。
赵氏士兵挥舞着银亮的马刀斩下。楚国人则挥舞着制作华丽的青铜剑迎击。
楚国人的剑铸造的非常精美。南方气候潮湿,为了防锈,日…心卜按照楚人贯浪漫的性格,覆恙了层煮彩缤纷。图测好,华丽异常的花纹现代研究发现,这层华丽的纹饰居然是世界上最早的防锈涂层。
楚军的剑稍短,剑刃长约四十厘米,剑柄是圆形的,剑最后的枕器仿佛是一个捣蒜杵,粗大凶悍,必要时可以当锤子使用。
两剑相交,大多数楚国的剑刺出去的时候。对面晋军士兵不闪不避。他们手上加强了力量,用更凶猛、更快的速度砍了下去。生死关头,许多楚国人下意识的扭了扭身子,但他们依然坚持着将宝剑刺了出去,眼看宝剑就要刺到了晋国人身上,突然间,一阵剧痛传来,只听“吱”的一声,晋国人的宝剑像发破一层薄纸一样,将楚人缀满铁片的组练铠甲砍破,刀刃深深的嵌进楚人身体里。
赵兵的剑,剑刃长七十五厘米,剑柄约二十厘米。比楚国剑超出三十厘米的长度,所以,大多数楚人的剑还没有刺到晋人身上,就被晋人砍翻在地。
也有幸运的楚人,他们多数是贵族后窝,身手敏捷,高强的武艺使他们超越了武器长短的差距,抢先用手中的宝剑拦击晋人,两剑相交;只听“锁”的一声,楚人下意识的翻转手腕,准备顺势将手中的剑刺出。却发现手中轻了很多他们的宝剑被晋国人斩断,无一例外。
这伙武艺超群的楚国武士,能在晋人一次斩击中完成两个动作,首先拦击,接着刺击,但由于武器的差距。他们第二个战术动作归于无效。砍断楚人武器的晋人,不管不顾、憨头憨脑的继续挥剑下落”
一个照面,短兵相接的晋国人砍倒所有遭遇的楚军,无一伤亡。
这队步卒兵按照胡人的习惯,一个呼哨跳下马来兴高采烈的上去拨楚人的铠甲,四处寻找楚人残破的武器,一边干一边还兴奋的谈论:“都是好东西啊。这些人的兵青铜,虽然残破了,但熔了之后,打造一些家用器具,也算不错,,嘿嘿,发了一小财。”
部族骑兵首领连声催促:“乎脚快,后面烟尘聚而不散,说明楚军的大部队就要来了,赶紧,收拾完赶紧回城。”
说话这工夫,楚军的大部队已经出现,为首者是子强。
也幸好,楚军的前锋是性格谨慎的子强而不是冲动的公子围。子强见到一队不着铠甲的晋国轻骑兵正兴奋的在前茅军战车左右四处游荡。地下散落着无数楚国前茅的尸首。以及三辆倾覆的兵车,子强一摆手,喝令所部停止前进:“弓箭。弓箭手上来,准备射击。”子强这一犹豫,对面的晋兵顾不上搜罗战利品,随着一声响亮的口哨。晋国人翻身上马,借着村庄的掩护,穿村而过,消失在子强的视野中。
烟尘平息,子强驱车来到村庄前,看着遍地楚人的尸首,直抽冷气:“一个。照面,大多数士兵身上都没有搏斗的痕迹,双方交手仅一个。照面,我军前茅全体阵亡一嘶,难怪赵武敢带六个师前来应战。他带的是一群什么样的虎狼啊。”
正感慨间,楚军的搜索队已经搜索完村庄,赶来汇报:“公子,这个村庄是宋人放弃的,庄内的水井已经填埋,灶台全部推平,村庄里没有找见一粒粮食,许多房屋的屋已经被烧毁,但也有些废弃房屋,屋还好,能住进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