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住得甚是舒服,便连唯一令我抱怨的清粥淡菜,但接连吃了三月以后,也逐渐习惯。武功日有进展,又天天有人挑战,除了偶尔孤独寂寞、加之对穆念慈思念难耐之外,也并无不适之处。
此时被梅超风强自制住,心里极为不舒服,说话也不太经过大脑。想那梅超风虽为了陈玄风而叛出桃花岛,实则内心对那地方的人与物仍是无比怀念,无时无刻不思归返。
此时听得我口不择言,编排她心目中的圣地,当然忍不住心中大怒。本来甚黑的脸色竟被气得有发白,一手抓着我肩膀,令一手高高抬起,想来是想重重给我一巴掌。
看她急怒交加,我自是不怕她,眼睛盯着她。暗自决定,如若她再敢刮我耳瓜子,以后别想我再认她为师父。
眼睛瞪得大大的,也不管梅超风看不看得见,直瞪着她。毫不理会她高举的手掌——身为现代人,来到这时代,大概已经很习惯这时代的许多臭规矩,但刮耳光这种极为丢脸的事,一次已经太多,那能再受一次侮辱。
梅超风手举得高高的,脸上一阵白一阵青,却是迟迟不见那手掌下来。忽的,一手抓着我腰带,把我整个拧起来,转身便朝屋外走去。
哭了!我确定以及肯定,这娘们肯定是在报复。这般被拧下山,如果被人看到,我这一世英名岂不尽毁。
心里害怕,幸得她未我哑穴,乘着她还没走出房门,再也保持不了那轻淡的颜色,忙大声叫道:“你要怎样我都答应你,放我下来?”
那知道,这梅超风还在生气,竟似乎是故意要我出丑,听得我求饶,也不理我,径直便向外面走去。这下没辙了。那十几个被我住穴道的大汉,还有一个小和尚,本来听着我的叫声,已是惊异万分,正自奇怪间,梅超风已提着我走出房门。
顿时间,十几双眼睛瞪得老大,一个个盯着梅超风手下的我,一脸不信之色。
一见之下,我自黯然一叹:这般情景,要是流入江湖,我以前的名声全毁了。心里苦笑,虽说我也不太注重这声名,但被人怕总比被人笑要好得多。
心里气恼,鼻息渐重!
梅超风听在耳里,冷笑着道:“我还以为你被这和尚庙磨得脾气全没了呢,很好,还知道生气,那便还有得救,”顿了一下,脸部朝向那些个木桩一般站着的大汉和小和尚,语带杀气的道:“只是,你怕他们把你糗事传出去,那把他们杀了便是,有什么好苦恼的!”
说着,右手已伸到腰边。哪里是她长鞭所在,看来她竟是想把那几个看热闹的杀了。
虽说我也不喜欢那几个,她杀与不杀也不关我事。
但也许真的是和尚庙住久了,沾了佛气;也许是对少林方丈的敬重之情,使我不想在他的寺里面开杀戒。眼见梅超风便要动手,竟慌忙阻止,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不需要如此,除非您老人家自己也觉得如此对我有些不妥,所以要杀他们灭口,不然的话,实在没必要杀这几个小喽罗出气。”
语气清淡,偏又有轻蔑的意味在里面,以梅超风的聪明,自然听得我语言间的讽刺味道。只见她脸上怒色一闪,忽的又冰冷一笑,道:“你这般言语,为的不过就是想激得我不杀他们,我偏不让你如意,把他们杀了,让你看看杀人手段,见见血花的亮丽,否则,怎能见得你重现魔头煞气。”
这话阴森森的,我听着都有心寒,黄药师的徒弟,果然跟他一样,都是邪得可以。竟想用这办法让我不能保持淡定的心境。
心里慨叹,眼见那几个自称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此时已是脸色发白,汗湿重衣,恐惧交加的样子,那还有半分昔日威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