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以来,独住小院,虽说心境逐渐平和,但总归难驱对亲人的思念。看似每天风光无限,打得众人屁滚尿流,实则心里着实孤独。
眼见那几人被我住,便也不去理会他们,自顾自的转身离开,回房看看经书也好过在这瞎呆。
心情突然有沉闷,秧秧的向房门走去。
太阳此时已是中挂,虽说在这十月天里,暖洋洋的太阳反而比较舒服。但那几个上来挑战的家伙,本来上得山来已经快一身大汗,又受痛失惊,个个都是汗水淋漓,在太阳底下站上两个时辰可谓要他们命了。
便算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看着我的眼神也有乞怜的色彩。
令我有好笑,这些人想上来杀我,我只是让他们站上两个时辰,已经是格外仁慈了,他们竟还不知足。莫不是我最近不能伤人,这些人便忘记我血杀的名头不成。摇摇头,叹口气,心道以我以前的性格,管你是什么东西,既想杀我,我便也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杀了便是,那管那方丈怎么交代!
那像现在这般婆妈!来这少林久了,竟受那群秃驴影响,有心慈手软起来。
不过,放人一马,却比杀人舒服许多,想着摇摇头,苦笑一声。这江湖行走,又没有绝武功,若不心狠手辣,又怎能保护自己的亲人朋友。心思一定,又冷哼一声,不去想那几个汉子的眼神,径直向屋内走去。
这时候心思一定,却听得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无须多想,便也听出是经常带人前来的小沙弥,只是奇怪的是,这次竟似乎没带人,只听得他自己一人的脚步声。有奇怪,朗声问道:“小师父,找我何事?”
话声未停,院外那小和尚已然答道:“杨施主,梅施主求见!”声音有慌张,似乎是被人强迫着说的。
我一听之下大惊,却原来竟还有个人跟他一起来的,那人居然能瞒过我耳朵,轻功定是非常了得。心里一凛,这样的敌手倒是有意思了。正想要他进来。那院门已是大开,推门的手法比那前面十几人粗鲁多了。
“看起来这门过不了几天又得换了,看着那摇摇欲坠的院门,”我心里暗道。
转眼望向推门之人,这一看之下,却整个愣住了。只见梅超风依旧是一身黑衣,眼睛虽是紧闭,脸上仍旧有煞气现出。
自从归云庄分别之后,短短几个月不见,她却是显老了许多,我看着默然。缓步向她走去,有开心,有暖意,却也有黯然,她虽说在归云庄对我甚是凶恶,然十年授艺之恩不敢或忘。
而况她虽在归云庄因为黄药师之故与我翻脸,但平常却对我极好,此时听得我被囚少林,竟冒险来救,颇是令我感动。
心里的怒意自然而然的消了去,但看着她,要重新喊出师父而字还是甚难,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殷切的眼神,只是低声道:“你来了。”
梅超风见着我没什事,脸上本是一喜,却听得我不肯叫她师父,脸上又是一黯,怒色一现,手成爪形,向跟在她身后的小和尚头部抓去。还是跟以前一般,动辄杀人。
我摇摇头,却不能见死不救,忙闪身而过,向那小和尚推去,抢在梅超风之前,一把把那已是吓得唇青脸白的小和尚推到一边。
梅超风一爪抓空,转身面对我,声音终究是带着冷意,道:“这和尚不是好人,你这般维护他,可知道,在山下的时候,我还听得他在跟别人谈起你,说你残忍狠毒,天理循环,你终归有此报应!”说着,耳朵动了动,问道:“这院子还有十几人,都是些什么家伙?”
听着她诉说,我摇摇头,无故伤了少林众多弟子,他们不找我拼命已经是极有修养了,这般背后发几句牢骚,又有什么好计较的,有不以为然,也不接话。听的她问起院内众人,方才不在意的答道:“都是一些来杀我以求扬名的江湖人士,没啥!”
我说着挺随意,梅超风却听得眼睛里寒光一闪,冷声道:“武功高了,心肠却变变软了,竟不杀了他们。这般心慈手软,能成什么大事!”
说到后面,已是斥责的口气。但声音虽说严厉,但在她脸上的表情里,我却看得到丝丝关爱与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