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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萦柔的出租房他们都不知道,她是个不擅长交际的人,万一客人来了,她也不会招待,所以没透露过自己的住处,他们只能打她电话而已。

梁萦柔饥肠辘辘,冰箱里只剩**蛋,她从橱柜里拿出一包方便面,家里连开水都没有,她干脆放到锅里煮,顺便打了个**蛋进去。

梁萦柔的胃口不错,她开著电视,吃完了一整碗的泡面,总算填饱了五脏庙,便开始收拾她的蜗居,都说发烧出身汗就行了,她要干活来出汗了。

梁萦柔的身体还挺健康的,偶尔有小痛小病,不过都很快康复,所以这次的发烧她也没放在心上。

房子很小,但是收拾起来依旧费力,梁萦柔把许多不用的东西都清理了出来,她有个不小的箱子,像是存封她的过去,里面有她父母的遗物,还有对於曾尧逸的回忆。

父母有再大的过错,梁萦柔都没有资格批判他们,因为对於她这个女儿,她的父母总是尽心尽力,可是那晚的记忆始终是梁萦柔的噩梦,在她往日的日子里总会反复播放。

梁父还不了钱,最终选择了自杀这条路,而梁母羞愧难忍,无法面对梁萦柔,同样选择了这条不归路,留下无依无靠的梁萦柔,她的亲戚没人愿意替他们家背负这麽多债务,自然不敢收留梁萦柔,谁知道高利贷会不会突然追上门来。

梁萦柔为了抵押父亲的债务,被迫留在了夜总会当服务员,因为她才十四岁,逃过了陪客的一截,可是难保他日她成年了,不会被逼著去陪那些男人。

在她当服务员的一段时间里,已经有不少人问她的价格,梁萦柔必须为自己打算,靠著当服务员的这工资,她根本不可能从这里逃脱出来,之前的人生里她纯洁得像一张白纸,可是现在她已经学会了看人脸色做事。

而就在梁萦柔当服务员的几个月後,她碰见了曾尧逸,当天曾尧逸的包间里有不少人,所以叫的服务自然多,梁萦柔本来是不进包间服务,那些全都是贵客,有专门的服务员,恰好那天那个包间的服务员临时身体不适,确实找不到人了,才让梁萦柔临时盯上,她还记得那个经理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千万要小心,不然这间夜总会都要关门。

梁萦柔心想关门了正好,她就可以逃出生天了,不过她年纪小,也只敢想象而已,那些高利贷势力遍布,可能她躲垃圾桶里,都会被揪出来。

梁萦柔端著昂贵的洋酒敲了敲门,里面喧闹不已,她在门口就感觉到耳朵刺痛了,梁萦柔没有听见任何应门声,所以走了进去,包间里装潢很高档,只是他们做得事情却糜烂得很,角落里正上演著真人秀,梁萦柔就怕长针眼,看也没敢看,就因为她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手上不稳,把所有的酒都摔在了地上。

太大的动静让房间里所有人安静了下来,他们都目不转睛地盯著梁萦柔,而角落里一声低吼,宣告完事,那个男人走到梁萦柔面前,猥琐和地笑著:“长得还不错嘛,要不陪哥哥一晚,地上的酒我全部买单怎麽样?”

说实话,梁萦柔的脑袋已经完全懵了,她已经身背巨债,也不在乎地上这酒钱,她是被在场人的目光给看得发寒战栗,也忘了该如何回话。

这时候角落里那个女人走到男人的身旁,嗲声嗲气地嗔怪道:“若哥,才跟人家好完,这会儿就看上这位小妹妹了啊?你坏死了。”

男人马上哄道:“我当然最爱你了。”

梁萦柔感觉自己像个小丑,站在这里供他们娱乐,眼里忍不住蓄满了泪水,不断地说著对不起。

自从来了这个夜总会,梁萦柔觉得自己不断在道歉,她从未这麽低声下气过,可是她的自尊并不值得,没必要为了它而让自己再遭苦难。

男人装模作样地说道:“哎呦呦……怎麽就哭了啊?心疼死哥哥了,来来,我抱抱。”

梁萦柔很慌乱,她无法接受这个陌生男人的拥抱,在场的人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她没有任何求救的对象,随著男人气味不断地离近,终於从人群里传来一声:“好了,别逗她了。”

梁萦柔这才注意到说话的人,他就是曾尧逸,曾尧逸一站起来,所有人都跟著站了起来,嬉闹的表情瞬间不见了,梁萦柔知道这人不简单。

曾尧逸走到梁萦柔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讲道:“再去拿同样的酒过来,钱我们会照付的。”

梁萦柔逃也似的的走出房间,听到身後那个男人不满地讲道:“老大真是破坏气氛,我们都这麽久没逍遥过,干嘛不让我继续啊?”

梁萦柔没听见曾尧逸怎麽回答的,她的心脏砰砰直跳,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因为曾尧逸这个人。

听到梁萦柔摔坏了所有的酒,经理气得直骂人,根本不肯再让她送酒进去,所以她那天就没再见过曾尧逸,梁萦柔心里有一的小失落,这是他们的首次见面。

☆、007

梁萦柔的发烧不仅没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除了那一夜的疯狂性爱,还有第二天的冷水澡,再加上心里素质也不够,多方面导致她必须去一趟医院才行。

梁萦柔在挂号等待後,就坐在凳子上发呆,她不知道曾尧逸会不会又突然出现,然後跟她颠鸾倒凤一番,她经受不起这样反复的折磨,梁萦柔现在的心态很老迈,只想平平静静地生活。

医生建议梁萦柔打一阵吊瓶,这样有助於退烧,她已经烧到快四十度了,梁萦柔後知後觉,怪不得她的脑袋都快炸掉了,最後她听取了医生的嘱咐,坐在那里看著吊瓶里的液体慢慢地输入她的静脉,就像当初的曾尧逸,慢慢地渗入她的骨髓一般,现在还刻苦铭心。

梁萦柔并没有对曾尧逸说实话,她怎麽可能不爱他啊,在她最无助最容易心动的年龄,遇到了样样都接近完美的曾尧逸,他做事狠绝,对她却温柔至极,就算後来发生了诸多她接受不了的事情,都无法否决她爱他的事实。

没人会喜欢来医院,梁萦柔更是惧怕这座充满消毒药水的建筑物,她在这里先後见证了父母和未出世孩子的死亡,所以当输液输了十来分锺後,梁萦柔就开始身体发抖,面色苍白,像个得了癫痫症的病患,护士看出她的不对劲,赶紧跑过来问怎麽回事,梁萦柔听著护士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就是很不舒服而已。

护士紧张地拔掉针头,叫了医生过来,梁萦柔耳鸣地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声,她只是想尽快离开医院而已。

缓和了好一阵子後,梁萦柔总算恢复神智,她看得出医生和护士都被她吓得不轻,现在的医疗事故那麽多,如果病人出事医院有著不可逃脱的责任,看见她没事,他们两个人都不觉地舒了口气,梁萦柔抱歉地讲道:“我好像不适合输液,医生,你还是给我开药吧。”

医生确定她没事了,才去开了药方交给护士,梁萦柔拿了药走出医院的大门,觉得空气清新了不少。

梁萦柔已经好多天没去打工,与其待在家里胡思乱想,还不如让自己忙活起来,可以忘却烦恼。

梁萦柔来到书店後,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坐在收银台上,她几乎立刻就知道这应该就是老板娘为之自豪的儿子,梁萦柔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你好。”

“你是萦柔吧?我妈被几个好友叫出去旅游了,让我在这里坐镇,她说你今天可能会来。”

“嗯,我是梁萦柔。”

“我叫顾宵肇,你脸色很差,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回家休息吧。”

“有一发烧,没什麽大碍

顾宵肇摸著脑袋,不好意思地讲道:“我在读医科,也算是有职业病。”

梁萦柔微微一笑,说道:“读医科很好。”

梁萦柔小时候有很多梦想,做老师,做医生,做律师……而她现在选择了一个从没有考虑过的职业,花卉培育员。

梁萦柔换好工作服後就投入了今天的工作,她不会主动与人谈话,如果顾宵肇找她说话,她会礼节性地回复几句,但是语气很平淡,没有人愿意自讨没趣。

梁萦柔最近在看一本自传,听说只有自负的人才会出自传,宣扬自己这一生的光荣事迹,曾尧逸也曾经说过要出一本自传,被她嘲笑了好久,别人出自传都是积极向上的方面,他出自传算怎麽回事,告诉别人怎麽抢地盘吗?那时候的他们真的很快乐,梁萦柔也不曾动过离开的念头,结果世事难料。

梁萦柔认真地整理著书架上的书,又摆了一些新书在上面,等一切工作结束後,她就坐在一边翻著她看的那本自传,可能是因为发烧的缘故,梁萦柔始终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而是不断地想著曾尧逸。

曾尧逸给梁萦柔的第一印象是冷酷,他们的第二次见面已经是差不多半年之後的事情,同样是在那间俱乐部,她差被人强暴,经理接到通知後,赶到那个包间,结果对方是他不能得罪的人,为了一个小小的梁萦柔,经理不可能赔上整间夜总会,梁萦柔当初很绝望,她甚至做好了与对方同归於尽的打算,恰恰是曾尧逸出现解救了她。

梁萦柔衣裳破碎,蜷缩在一角,根本没有心思去管发生了什麽事,只是听到男人一声惨烈的叫声後,她才慢慢地抬起了头,然後看见那个男人倒在地上,周围全是玻璃渣。

曾尧逸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梁萦柔,然後转身就要走,梁萦柔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出声叫住了他,这可能是她目前为止做出的最勇敢的事情。

梁萦柔想赌一把,她不想再胆战心惊地留在这里防备这个防备那个,她赌曾尧逸对她起码有一的好感,不然像他这样的人物闲著没事管她的死活干嘛。

梁萦柔将身上的衣服彻底扒光,走到曾尧逸面前,他的表情虽然只有片刻的变化,却证明梁萦柔赌对了,他对她起码有欲望,梁萦柔的身体发育得挺好,虽然不具备成年女人的婀娜多姿,但是比例很好又青涩,很容易挑起男人的欲念。

梁萦柔有打听过曾尧逸的事迹,他十几岁就在道上混,能有今天的成就胜在他聪明勇敢仗义,很多人都心甘情愿服他,从小小的元兴街发展到现在的曾义帮,他旗下无数的地盘,兄弟都安全无恙,俨然成了与传统帮派洪武帮平起平坐的地步,没人敢小瞧他和他的人,如果有曾尧逸做自己的避风港,梁萦柔知道生活可以安全很多,与其将来去陪那些猥琐的男人,她倒觉得曾尧逸是个最好的选择。

虽然心里打算得很好,梁萦柔毕竟是个才十四岁的小女孩,面对黑道老大,她紧张得心脏都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你想不想要我啊?”梁萦柔告诫自己露出最迷人的笑容,曾尧逸肯定见过各色女人,梁萦柔根本没有把握能打动他。

曾尧逸从上到下打量著梁萦柔,这次他没有遮掩眼里的欲望,却也没对她做出什麽,像是在鉴定一项商品,他最後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批在梁萦柔的身上,然後弯腰将她横抱起来,简单地说道:“跟著我,就没有说离开的权利。”

梁萦柔不知道她是不是从狼群跳到虎头,可是她既然做了选择,就会为後果负责,她跟曾尧逸的开始是她的算计,後来又是她算计了曾尧逸,得到了脱身的机会,不管中间过程如何,她其实没什麽资格去怪罪曾尧逸,毕竟他们不是爱情为起。

☆、008

梁萦柔刚被曾尧逸带回家的时候,其实很恐惧,她再给自己心理建设,还是不能接受她才这个年纪,就跟成年男人上床的事实,结果曾尧逸只是把她留在家里,几乎不过问她的生活,差不多一个星期他才回来一次。

曾尧逸的家里有个保姆,只负责做饭和家务,不会关心梁萦柔需要什麽,曾尧逸留给她的两个手下供她差遣,但是她没有吩咐过他们任何事情,她不会自恃过高,真把自己当女主人看待。

曾尧逸的手下很尽责,他们不会踏足她的房间,每天都是留在楼下看新闻或者闲谈,如果她下楼来了,他们马上会尾随在她身後,她也分不清这算监视还是保护,但是她没有提出异议。

梁萦柔刚开始夜晚都不敢睡,担心曾尧逸会突然过来,只是一阵子过後,曾尧逸都没采取任何行动,她纳闷的同时又松了口气,慢慢地防备心也有所下降。

梁萦柔没被限制活动范围,不过她也没什麽去处可以消遣,年纪毕竟还小,久而久之就有些无聊,曾尧逸说过这个屋子她可以随意走动,但是出於礼貌,她还是打算问问曾尧逸,可不可以进他书房看书,只是曾尧逸一直都没回来,梁萦柔迫不得已就向他的手下问曾尧逸的手机号码,他的手下只是说他们会转告曾尧逸,至於联系电话他们并不方便透露。

梁萦柔有些尴尬,还是谢谢了他们的转告,就在那天下午,曾尧逸就回家来了,同时还带回了几个她不认识的人,其中一个就是她在夜总会里看见上演真人秀的男人,他看见梁萦柔还是一副轻佻的样子,甚至想要调戏她,梁萦柔吓得赶紧躲到曾尧逸的身後,其他人都哈哈大笑。

曾尧逸也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她还没看他笑过,没想到笑起来那麽好看,曾尧逸把梁萦柔护在怀里,轻声警告那个男人:“阿若,以後别逗她了。”

名叫阿若的男人嬉笑地翘起二郎腿,回道:“老大喜欢的人,我当然不敢动啊。”

梁萦柔耳根发烫,紧紧地贴著曾尧逸的身体不肯动,曾尧逸说:“你们先讨论下方案,我上去一会儿。”

“老大不用著急,你们慢慢玩,我们很识趣的。”梁萦柔听出是那位叫阿若的人调侃他们,更是羞得不敢钻出头来,“对了,嫂子,我叫程庭若,以後谁要欺负你,只管报我的名字。”

曾尧逸轻笑地骂了一句臭小子,然後低头跟梁萦柔说道:“有什麽事情上楼说吧。”

梁萦柔巴不得快离开这里,小跑地走到楼上,梁萦柔住在曾尧逸的房间隔壁,而这次曾尧逸直接带她回了自己的房间,这让梁萦柔一下子提高了警惕,周身像是竖起了一道城墙。

曾尧逸微笑道:“你不必这麽紧张,我还不至於做出强奸这麽卑劣的事情。”

梁萦柔脸红不已,她不敢正视曾尧逸的目光,觉得亵渎了他的好心,毕竟当初是他把她解救出来的。

曾尧逸脱下外套,边在衣柜里翻清理过的衣服,边问道:“你找我什麽事情?”

“哦,我想问问我能不能在书房里看书啊?”梁萦柔想的是书房里可能有什麽重要的文件,万一她不小心碰了,不知道会不会有杀身之祸。

“我之前就说过你可以随意走动,就这样一件事情而已吗?”

“是。”

曾尧逸走到梁萦柔面前,半真半假地讲道:“我还以为是你想我了呢。”

梁萦柔顿时惊慌失措,哆嗦地回道:“我是想你了。”

梁萦柔刻意的讨好,曾尧逸怎麽可能看不出来,他觉得有趣,又继续调侃道:“是怎麽想我的?”

梁萦柔哪里知道曾尧逸这话的意思,干脆紧闭双眼,踮脚去亲曾尧逸,她的心跳扑通扑通乱撞,结果却是扑了个空,曾尧逸已经避开了她的亲吻,拿著衣服往浴室走去了,说:“留著下次你心甘情愿的时候再说吧。”

梁萦柔快速地走出了曾尧逸的房间,双手按著依然心跳紊乱的xiōng口,回到房间後,她锁上门锁,背靠著房门滑落下来,曾尧逸有著让人动心的资本,梁萦柔发觉自己好像在慢慢沦陷,她刚才做出亲吻的动作并没有多勉强,就算真的亲上去了,她也不会後悔。

梁萦柔在经受了那麽大的打击後自然格外脆弱,曾尧逸就像一个救世主,让她从淤泥里挣脱出来,就算没有给予过多的关心,也已经使她感动不已,曾尧逸只是袖手旁观看著她被欺负,她也不能指责他一分,而曾尧逸不仅是替她还清了债务,还提供了一个安生之所,没让她付出任何代价。

曾尧逸身为一个黑道老大,他对她有著不一般的心软,梁萦柔无法掩饰心中的悸动,这可能是既她父母後,唯一一个真正对她好的人,锦上添花容易,但是要做到雪中送炭,是件很高尚的事情了。

梁萦柔和曾尧逸的开始像是谈好了条件,但是相处下来,曾尧逸没有做出一丝一毫越轨的动作,这是最让梁萦柔感动的,也是她最控制不住内心冲动的。

曾尧逸回到楼下,程庭若失望地讲道:“老大,你是秒射吗?竟然连澡都洗好了。”

“阿若,你在弟兄面前讲讲黄段子都无所谓,但是人家女孩子脸皮薄,别什麽胡话都讲。”

“老大真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呢。”程庭若调侃道。

“记住了啊。”曾尧逸语气平淡,但是透露著不容拒绝的坚定,程庭若马上知趣地应道。

“行了,现在开始说说洪武的事情,我不想太过赶尽杀绝,但是他们如果敢再挑衅我,我一定会灭帮。”

其他几个手下全部一副兴奋的模样,他们跟著曾尧逸,就是想要一展拳脚,安稳日子固然好,但是多多少少缺了一激情。

☆、009

梁萦柔的发烧持续了好几天,时而退烧,时而又烧,睡觉时又经常做噩梦,这样日夜折磨,短短几天她就暴瘦几斤,原本体重就偏轻的她,现在瘦得更离谱了。

等到梁萦柔真正恢复健康已经是一个多星期後的事情,这段时间内曾尧逸就没再出现过,她不清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总归还是要继续生活。

梁萦柔在绝望之後,终於明白了她父母当初万念俱灰的想法,当这个时刻上再也没有你所要留恋的,你会希望长睡不起,不过那都是过去的想法了。

梁萦柔一如既往边上课边打工,没有因为曾尧逸的出现而有所改变,她安慰自己那晚可能已经让曾尧逸尽兴了,他不会再来招惹自己了。

梁萦柔十六岁开始跟曾尧逸上床,现在已经快二十四岁了,虽然年纪不大,可早已没有当年的青葱,身体已经不允许她无条件地配合,曾尧逸要什麽人没有,怎麽可能就执著她一个,就连当初她最能诱惑他的时刻,他都在外面养小情人了,更别提她做了那样的事情後,曾尧逸还会对她一往情深……

自从那次梁萦柔像曾尧逸的手下问了他的联系方式无果後,曾尧逸主动告知了她自己的手机号码,并且让她有事直接给他打电话,他的手机会一直开机,梁萦柔那天晚上一直默念著那一长串号码,导致她第二天脑袋里还都是那些数字,仿佛形成了本能般。

梁萦柔以为曾尧逸还是会像之前那样经常不在家,结果曾尧逸每天回来睡觉,偶尔白天还会待在家里陪她,即使两个人相对无言,梁萦柔也认为是种幸福。

来串门最多的就是程庭若,梁萦柔也知道了他是曾尧逸最信任的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梁萦柔了解到他这个人虽然口无遮拦,但是为人很不错,她渐渐地习惯了程庭若偶尔的荤话,不再动不动就面红耳赤。

梁萦柔最害羞的地方是程庭若喊她嫂子,她出声阻止过几次,程庭若都不当一回事,其他人听见了也跟著叫,搞得她都不好意思见人,梁萦柔跟曾尧逸提了这件事情,他略微冷淡地回说要是她不喜欢,他会跟手下的人说,之後果然没人再叫她嫂子,梁萦柔分不清自己是什麽心态,真的没人这麽叫她了,心里却还是不舒服。

程庭若私下跟梁萦柔说曾尧逸吩咐他们别叫她嫂子时的表情很可怕,别人以为是他们擅作主张随口乱叫惹曾尧逸生气,其实程庭若知道是梁萦柔反对他们叫才让曾尧逸不高兴,让她哄哄曾尧逸。

梁萦柔也不知道程庭若这话是真是假,不过曾尧逸那几天的表情的确是有些可怕,所以她找了一天亲手下厨煮了一桌菜给曾尧逸吃,她的厨艺还是在父母出事後学的,除了自己没人品尝过,不晓得合不合曾尧逸的胃口。

梁萦柔弄了一桌菜後,就坐在饭桌上等著曾尧逸回来,她不敢打电话去催他,他总是很忙,她怕自己会打扰了他做事。

这天晚上梁萦柔等到十一多,曾尧逸都没回来,她失望地看著纹丝不动的饭菜,最终起身回了房间,她洗了澡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著,不知道多久後听见了楼下传来的声响,接著就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梁萦柔心跳很快。

当她的房门被轻轻扭开时,梁萦柔完全屏住了呼吸,她能嗅到曾尧逸身上的味道在慢慢靠近,黑暗里她感觉到他坐在了她的床沿边,最让她意外的是曾尧逸竟然吻了她,不是额头也不是脸颊,而是嘴唇,是极为深入的深吻,这装睡的梁萦柔彻底破功,震惊地睁开了眼睛。

曾尧逸知道梁萦柔是在装睡,没有立即离开她的嘴唇,而是在她嘴里再捣弄了一会儿,才说道:“你还没睡著啊?”

梁萦柔只用鼻子轻轻的嗯了一声,曾尧逸温柔地摸著她的脑袋,讲道:“那睡吧。”

梁萦柔这才注意到曾尧逸的声音透露著浓重的倦意,她做了个让自己都瞠目结舌的决定,对曾尧逸说道:“你要不要上来一起睡啊?”

说话的同时她还不忘往後退了退,留出足够多的空位让曾尧逸躺,後者轻笑道:“你可是在招大灰狼跟你一起睡啊,我现在很累,没有太多的自控力,不会後悔吗?”

梁萦柔心想她就算想後悔也迟了啊,因为曾尧逸没有给她回答的余地,已经脱下衣服躺上来了。

梁萦柔心跳加速,曾尧逸成熟的味道像是包围了她,让她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好在曾尧逸躺上来不久,就沈沈地睡过去了,他紧紧地拥著梁萦柔的身体,这是他们认识以来最亲密的一次接触。

不知道是不是安心的缘故,梁萦柔在不久之後也睡著了,这一夜他们躺在一张床上相拥而眠。

曾尧逸是第二天才知道梁萦柔做了一桌的菜等他,他很配合地吃光了所有的菜,虽然过了一夜味道基本上都流失了,他还是很给面子地说很好吃,并告诉她下次先打个电话给他,如果他不回来吃就不用浪费时间做菜和等他。

梁萦柔回说知道了,并马上问他今晚回不回来吃饭,问完後又羞红了脸。

曾尧逸笑著说:“回来吃,但是今晚的菜你可以稍微放盐,不要放成糖了。”

梁萦柔被闹了个大红脸,她明明记得那个小盒里是放盐的啊,抱歉地讲道:“对不起啊,那你怎麽还说好吃啊?”

“这可是你第一次下厨给我做的,我要是说不好吃,你下次就不做了岂不是我的损失啊?”

“你实话实说,我会改进的。”

两个人都没提起昨天晚上的那个热吻,但是梁萦柔清楚他们的关系越发暧昧起来。

☆、010

在曾尧逸生日後的一个月就是梁萦柔的生日,这是她考上研究生後的第一个生日,於是师姐和师兄就替她策划了一个生日派对,还请了系里的一些干部和领导过来,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替她打好关系。

梁萦柔虽然很感谢师兄和师姐的照顾,但是对於社交她是完全不在行,就算碰到了干部和领导,也不知道要说什麽话,就想拒绝这样的提议,不过教授也赞成师姐和师兄的话,所以最终梁萦柔还是答应了下来。

梁萦柔的生日派对安排在学校附近的一间酒楼,是很多活动的最佳场所,档次不见得有多高,但是价格不菲,梁萦柔心疼自己的钱包,一顿吃下来她要打好久的工呢。

这天晚上梁萦柔换了一件体面的衣服,提早到了酒楼,师兄和师姐没一会儿就到了,还调侃她不用紧张,这是必要的社交,以後到了社会上这样的应酬会更多。

梁萦柔笑著说谢谢他们。

教授是第一个到的,师兄和师姐异口同声地说他真给梁萦柔面子,教授还包了份礼物给她,梁萦柔根本不敢接,教授硬往她怀里塞,说小女生的东西他留著干嘛。

之後请的嘉宾纷纷到齐,梁萦柔就吩咐酒楼可以上菜了,在场的诸位她都见过,但是全部不熟悉,为了感谢他们的出席,梁萦柔先是举起酒杯,跟大家喝了一杯。

不过大家看见她酒杯里的牛奶都笑而不语,梁萦柔的酒量还不错,不过她已经很久没喝过酒了,并且也不喜欢酒这个东西。

教授讲道:“萦柔,倒满酒跟大家来一杯。”

梁萦柔不敢忤逆教授的话,把酒杯里的牛奶倒掉,迅速地斟满酒,这下子大家才一起站起来,跟她碰杯。

曾尧逸曾经教过梁萦柔,喝酒不能满杯灌,就算是啤酒,一直灌也容易倒,而且女性喝些红酒为好,美容养颜,你端著红酒敬人,一般人不会为难你喝完整杯酒。

梁萦柔一直谨遵著这个警告,今天在场的人跟她都不是特别熟,除了一两次起哄外,都没有多加为难她。

不过桌子上的气氛还是不错的,有了教授师兄和师姐的有意提拔,系里的干部和领导都对梁萦柔有所关照,让她有什麽事情尽管找他们,这是真话也好,客套话也罢,梁萦柔想她是不大可能主动去找他们帮忙。

在最後的时候,梁萦柔还是很识大体地来了一次通关,跟所有人喝了半杯,她有这样的豁达,在场人都没为难她喝一杯,总算是个圆满的结束。

一群人在门口等车的时候,梁萦柔忽然有些悲凉,因为大部分人都有男女朋友,更有贴心的男朋友来接人,教授问梁萦柔回去有没有问题,要是不行的话,让师兄送她。

梁萦柔笑著说没事,她一个人可以行的,还让师兄送他回去。

直到所有人都上了车离开,梁萦柔才坐上车走,她坐在出租车的後座位,抱著一丝希望拿出手机看,倒是有不少短信送她生日快乐的,可是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号码。

梁萦柔鼻子酸麻,她仰起头抑制眼泪流出来,或者是因为她生日的关系,也或者是喝了酒的缘故,她今晚格外地脆弱,想要有个人陪在她的身边,梁萦柔的生活过得很压抑,她有了烦恼,有了伤痛都往心里压,独自扛著过活,她甚至觉得自己应该不会长命。

酒楼跟她的出租房并不远,坐出租车很快就到了,梁萦柔给了司机一张大钞,并让他不用找了,说今天是她的生日,司机高兴地祝她生日快乐。

梁萦柔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仿佛在用钱买祝福,她踉跄地走到房门前,拿出钥匙开门进去,她多麽希望曾尧逸像上次那样出现在这个屋子里,她就有了借口留他下来,结果却让她失望。

梁萦柔不知不觉还是喝了不少酒,头脑有些混沌,xiōng口更是闷痛不已,她想找马桶去吐一吐,不过趴在马桶沿边时却是不断地落泪,她不明白为什麽她要这麽辛苦,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乎她吗?

梁萦柔不禁想到了自己十六岁的生日,那是她最难忘的一天,她早早准备了生日蛋糕,等著曾尧逸回来陪她一起切,她没有告诉曾尧逸那天是她的生日,就想考验一下他关不关心她。

梁萦柔从傍晚五开始等,等到六,她觉得曾尧逸应该快回来了,结果没有,她继续等到七,门口还是毫无动静,一直等啊等的,等得她快睡著,曾尧逸也没有回来。

梁萦柔失落地耷拉下脑袋,她还是认清事实,知道曾尧逸不会回来了,她去楼上洗澡,换上睡衣,还没躺到床上,耳尖地发现楼下有动静,梁萦柔连拖鞋都没穿,就快速地奔下楼去,她的生日是在十一月份,天气已经转凉,赤脚踩在地上还是挺冷的。

梁萦柔看见曾尧逸的刹那,竟然有了哭泣的冲动,她窜到曾尧逸的身上,四肢紧紧地缠住他,带著哭腔责备道:“你终於回来了。”

“生日快乐!”曾尧逸用他低沈又性感的嗓音说道。

梁萦柔震惊地跟他对视,羞涩地回道:“你知道啊……”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帮里有事,我实在走不开,不过幸好赶在十二前回来了。”

“谢谢你。”

梁萦柔的眼睛闪闪发光,小巧而笔挺的鼻子上还带著水珠,樱红的两片嘴唇娇豔欲滴,曾尧逸不由地看得痴迷,他缓缓地低头,还没碰到她的双唇,立即回过神来,他摸了摸梁萦柔的双脚,皱眉讲道:“怎麽又不穿拖鞋啊?都冻成冰棍了。”

梁萦柔的四肢容易冰凉,因为这没少被曾尧逸说教,可是这个时刻说这个未免太破坏气氛,梁萦柔刚才xiōng口都如小鹿乱撞了,以为曾尧逸要吻她,结果他临时退缩了。

除了梁萦柔装睡那次发现曾尧逸吻她外,他们好像就没接过吻,梁萦柔不知道曾尧逸有没有趁她睡觉吻她,反正她清醒的状态是没碰见过,偶尔她能捕捉到曾尧逸看她会出神,但是他没对她做出任何事情,就算他们相拥而眠也平安无事。

梁萦柔大概知道曾尧逸可能觉得她还太小,不适宜做一些成年人之间做的事情,但是她今天十六岁了,於是脸红地对曾尧逸讲道:“我十六了,是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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