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去,李总管凑到东方未明耳边,说是苏清玉托明珠送了一句话来。
“现在时候有些晚了,陛下陪贤妃娘娘回祥福宫,她定会高兴的。”
东方未明看向苏清玉离开的背影,眼神深邃。
贤妃现在有孕,确实要紧,但是每每苏清玉如此的态度,都会让他心中一抽。
她就像是在控诉他当时的无情,她对贤妃的每一句关心都是在指责他那时候的冷漠。
但是再怎么样,他也只能将这份痛埋在心里,期望着以后能有机会补偿。
他欠苏清玉的又多了,并且是还不清了。
贤妃已经上了轿辇,听说陛下要陪她一同回祥福宫也是满心欢喜,稍等了片刻,在众妃艳羡的目光中坐在轿辇之上,跟在御辇后往祥福宫去了。
贤妃有孕,他们自然是不能做什么,东方未明躺在贤妃身侧,脑子里全是苏清玉大度虚伪的微笑。
(三十四)煎熬
苏清玉修养了快两月,才将牌子递上去,当晚就被召去了正乾宫。
她到的时候皇上还在批折子。
男人刚刚沐浴过,带着一身水汽坐在书桌之后,黑缎的寝衣敞开,露出蜜色的壮实胸膛。
四个月没尝过男人的滋味了,此时这热腾腾的男人就在眼前,勾得苏清玉口干舌燥,下腹之内泛起一阵阵空虚麻痒。
东方未明自翻了牌子便按捺不住身子的躁动,让人送了奏折来,想要转移注意。
从苏清玉进门他的心思便难以集中在奏折之上,女人的视线也包含着一丝炽热期盼。他再放下奏折,抬眼对上苏清玉的目光,冲她招手:“过来。”
苏清玉依言走过去,投入男人的怀抱。
“陛下……”苏清玉的脸贴上男人赤裸的胸膛,拉开男人寝衣的系带,冰凉的手贴上男人柔韧的腰侧。
东方未明勾起她的下巴垂眼看她,只见女人一双眼睛已经迷离,痴迷地看着他。
女人柔润的唇微张,喃喃道:“好想陛下。”
说着凑上前去,轻轻吻上男人的下巴。
东方未明不知道她为何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与他亲近,但是就如苏清玉所说,她沾了他便如中了淫毒一般,他又如何不是呢?
眼下这光是想起都能让他身子燥热的女人就贴在他身上,一双手冰凉却能点燃他的每一寸肌肤。
再也无法忍耐,东方未明抱起女人起身,走向龙床。
苏清玉被放在龙床之上,安分躺下,等着男人的动作。
东方未明没有让她等太久,俯身吻上她的唇,双手勾起她的衣带,慢慢将女人的蔽身之物褪去。
有孕那两个月苏清玉消耗得厉害,即使后面仔细修养,瘦下去的分量并没有补多少回来。
眼前的女人躯体消瘦纤弱,腰肢细得似是他一手就能折断,看得东方未明十分心疼。
看出男人的犹疑心疼,苏清玉主动凑上去,吻在男人耳畔:“妾身身子难看,陛下嫌弃了?”
东方未明无言,抱紧怀中的女人,侧过头捉住她的唇,吮吸舔弄。
男人身上的寝衣未除,挺起的龙根隔着一层布料抵在腿心,让苏清玉知道自己并未被嫌弃。
那一片薄薄的布料夹在龙根和女人腿心之间摩擦,被两人情动溢出的汁液沾湿。
苏清玉回应着男人的索求,唇舌纠缠之间溢出难耐的呻吟,如往常一般扭着瘫软的身子贴上男人,汲取着男人的温暖和情欲。
抬起女人的一条腿,来不及褪去亵裤,只拉下裤腰,将怒挺的龙根释放出来,在女人早已湿润的腿心磨蹭两下,便沉腰,将自己送了进去。
苏清玉的穴内向来紧致,他日日开拓的时候每次都能被紧紧咬住,现下四月未进过东西的花穴更是紧若处子,龙根刚挤进一个顶端便被觉得被箍得有些紧。
怕苏清玉有所不适,东方未明向要起身退出,却被苏清玉勾住。
“陛下别走!”苏清玉轻喘着大腿勾在男人腰上,穴肉含住男人顶端,内里更加空虚,想要男人更多的疼爱。
东方未明只能顺着她的心意,微微撤出又进入更多。
“啊……”苏清玉仰头轻吟,自她入宫以来还没有禁欲这么久过,这四个月身子不适,身边又危机四伏,她连自我抚慰的心情和余力都没有。
如今终于又再度尝到这极乐滋味,穴内紧绞着男根,在男人抽动几下抵入深处的瞬间便抖着腰高潮了。
龙根被久违的花穴挤压吮吸,东方未明压下想要疯狂肏弄女人的冲动,双手撑在女人耳边,喘着粗气,轻轻耸动腰,延长女人的快感。
苏清玉自高潮过后回神,看着男人忍耐得青筋都快暴起了,龙根在体内硬挺跳动,被满足的饱胀感几乎酥了她的骨头。
她环着男人的脖子,主动与他接吻,扭腰夹住龙根吞吐,小声说道:“妾身想要陛下也舒服。”
她躺在下方,动作空间有限,但足够点燃男人。
东方未明挺腰在女人体内进出,动作之间却难掩对女人身体的顾及。
在女人体内发泄还是一如既往的畅快,情欲过后填满心房的却不是往常的餍足,而是对她的愧疚与心虚。
以前的苏清玉看着显瘦,抱在怀里却是柔软细腻,现下苏清玉瘦了一圈,摸着她现在瘦得能摸到骨头的身子,东方未明难受得有些无法呼吸。
外间宫人前来请示,话一出口自己就后悔了。
听了宫人的话,东方未明的脸色果然不好,冷冷地回了一句:“不必。”便翻身将苏清玉紧紧圈在怀中。
苏清玉不必回去,也不必……再喝避子汤了。
苏清玉搂着男人的胳膊,嘴角微微扬起,轻吻落在男人脸上:“他们只是按规矩询问,陛下何必生气呢?”
东方未明沉沉看她,苏清玉带着微笑回视,摸着男人的头发轻声安慰:“都过去了,陛下就忘了吧,当那孩子没来过。”她垂下眸子,把玩着男人还披在身上的寝衣的带子,“如今贤妃娘娘有孕,陛下应当多上点心。”
贤妃有孕,苏清玉也送了一份贺礼,好多都是小孩的玩具,每一个上面都描绘着别致的纹样,一看就是苏清玉亲手画的。
东方未明在祥福宫无意看到,失神了好久,这么多东西,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准备的。苏清玉即使知道自己这个孩子可能生不下来,却还是抱着侥幸,期望着他能心软留下那孩子吗?
他不敢问,他怕得到肯定的回答会更心痛。
男人是重情之人,这时候她提到贤妃无疑是继续在男人心上捅刀子,而男人的愧疚、怜悯、同情,都是她的倚仗。
苏清玉勾起嘴角将脸埋入男人怀中:“但妾身还是妄想,陛下在关心贤妃娘娘之余,能够分一点点注意给妾身。妾身只有陛下了……”
她这样说,东方未明的心怎么能不软,更加抱紧了怀中的身体。
顾及着苏清玉的身子初愈,东方未明并没有再来一次的打算,叫了水,抱起苏清玉,亲自为她清洗了身子,便搂着人睡了。
不知是不是有苏清玉在身边,还是好好疏泄了一番,东方未明自大年初一以来终于睡了一个好觉,这一夜无眠,早上醒来时神清气爽,看着怀中尚自熟睡的女人,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笑意。
苏清玉从来不怪他,她依旧爱他,愿意体谅,愿意陪伴。
如今贤妃有孕不能侍寝,除了皇后那边每月初一十五皇上会过去,其余日子,除了苏昭仪,皇上竟是没有召寝过其他妃子了。
苏清玉流产,贤妃有孕。本以为贤妃的宠爱稳固,而苏清玉终于要失势了,没想到苏清玉身子痊愈侍寝之后,陛下却并没有想象中对她冷淡,反而是各种赏赐恩宠,看得人眼红。
宫里私下的风言风语都说苏清玉会讨好男人,用了魅惑手段迷惑了皇上。
流言愈来愈盛,竟然有人胆大到去皇后面前嚼舌根,皇后大怒,训斥了那两个后妃,罚她们抄写佛经。
事情传到东方未明耳中,他下令彻查流言源头,竟查到了已经入了冷宫的林氏。
吩咐下去林氏每日掌嘴二十,东方未明并没有因为流言而疏远苏清玉,反而日日召她来书房伴驾。
苏清玉自然是不想这般显眼的,说好久未见大皇子了,想要去祥宁殿。东方未明也有心让她和大皇子多亲近,也就放了人。
但是大皇子课业重,也不能让苏清玉日日前去打扰,苏清玉又说要去陪皇后,又说要去陪太后,就像以前一般推拒着他的宠爱。
东方未明如今可不会如以前一般放任了,他想通了,如苏清玉所说,他是万民之主,天下至尊,他登上这个皇位不是为了瞻前顾后处处看他人脸色的。
若是苏清玉说要去凤宜殿,他便政事一完就去逮人,若是她要去看太后就更方便了,等他政事处理完了一起去。
这般高调的宠爱让苏清玉惶恐,也让在祥宁殿安胎的贤妃嫉妒。
平心而论,其实东方未明对苏清玉的宠爱其实并比不上给贤妃的关心。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只是苏清玉在他身边总爱催着他去关心贤妃,把他往祥福宫推,这样只会让他对苏清玉更加上心,即使人在祥福宫,心中想的也是苏清玉此时应当在做什么。
皇上的频频失神看在贤妃眼里更让她心中嫉妒疯长,原本对苏清玉的心虚愧疚渐渐演变成嫉妒痛恨。
想起花朝那一日,皇后说什么让她多多注意,切莫和苏清玉一般,她便放不下心,每晚总是做噩梦,或是梦见自己没保住孩子,而皇上冷眼看着,转身就去了潇湘苑,说是苏昭仪诞下皇子,要前去陪伴。或是梦见苏清玉抱着血淋淋的孩子质问她为何要对她的孩子下手,她如今自己也有孩子了,要让她的孩子和那个被她害死的孩子作伴……
这般日日煎熬。再加上孕期反应来势汹汹,贤妃也越来越不好过,日益苍白的脸色看在东方未明眼中也是心疼的。
洪太医说是她心中郁结,长此以往也会影响到胎儿。东方未明不明白贤妃因何郁结于心,问她,她却也是摇头说没事,然后更加苍白。
贤妃怎么敢说,皇上向来喜欢女子大度贤良,她心中那没由来的小女儿心事她怎么敢告诉他。连苏清玉都能当作流产的事情没发生过大方享受皇上的宠爱,她怎么能输给她。
(三十五)杀机
贤妃的身孕现在是宫中第一要紧的事,苏清玉倒是看出来了她是因为什么不适,小心和皇上提了。
东方未明心中也是关心着贤妃,听了苏清玉的话,虽然贤妃向来表现得大度,但也想着着孕妇爱多思,贤妃可能是因为有孕转了性子,也就按着苏清玉所说,一连几日一有空便去祥福宫陪伴。
有了皇上的陪伴,贤妃的情况果然好转不少,东方未明,洪太医,甚至苏清玉都不约而同舒了一口气。
贤妃的身子好了,东方未明心中给苏清玉记了一功,也和贤妃提了一嘴。
贤妃本来明媚的表情顿时僵硬了几分,原来皇上对她的关心,都是因为苏清玉的缘故吗?这几日的陪伴,都是苏清玉施舍给她的?
东方未明并没有注意到贤妃的表情,他现在想着贤妃好转了,那他今晚应当可以召苏清玉侍寝了。
晚间陛下没来,听说陛下召寝了苏昭仪。贤妃的神色黯淡了几分。
听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贤妃看她神色,喝完安胎药,放下药碗,用手帕轻轻沾了沾嘴唇,平静说道:“苏氏不能留了。”
听琴有些惊异地看她,膝盖一软跪下了:“娘娘……”
“别脏了你的手。”贤妃冷静吩咐,“给冷宫那位一个机会。”
听琴磕头领命,带着药碗下去了。
在正乾宫的苏清玉并未察觉,她正缠在男人身上想要更多。
苏清玉的肉正一点一点养回来,抱在怀里的手感越来越好,东方未明舔弄着她的乳肉,下身的动作毫不犹疑,一下一下都带着能让女人娇吟出声的力道撞击在让她舒服得忍不住夹紧的地方,手指也毫不客气地揉弄着苏清玉蕊瓣顶端激动挺立的花核。
苏清玉咬着自己的手指承受着越来越多的快感,在承受不住的时候便掐着男人的手臂,绷直身子,将两人腿间泄得湿淋淋。
男人并没有因为她已经到顶了就停下动作,反而扣住她的腰将她这个人抱在怀中坐起,不住地向上顶弄,让女人的身子在快感的海洋中浮沉下坠,无法挣脱他的情欲之网。
苏清玉也并没有想要挣脱,毕竟,谁是猎物还真不好说,她手搭在男人肩上,脸埋在男人脖颈,偏头舔吻他的喉结,摆动腰肢,花穴紧咬着龙根吞吐画圈。
两人交锋一般用尽手段,在对方身上汲取着情欲快感,战得酣畅淋漓筋疲力尽。
等到情事结束,两人抱在一起享受事后的余韵,身下的床单早就濡湿皱成一团,房内满是淫靡味道。
苏清玉的手指在男人的胸膛画着圈,偶尔调皮地去抠弄男人的乳头。
东方未明抓住她调皮的手指惩罚性地轻咬一口:“乖一点。”
苏清玉缩了缩,却没收回手,反而是按在了男人肩膀:“贤妃娘娘可好些了?”
东方未明点头。
苏清玉轻笑:“那妾身就放心了,只是贤妃娘娘如今月份越来越大了,更是不能松懈的时候,陛下要多去陪陪贤妃娘娘才是。”
她是真的好心,毕竟大家都是女人,抢了贤妃心爱的男人苏清玉心中也是有愧的。
东方未明自然是点头,但是还是冷笑一声捏了捏苏清玉的脸:“你就是希望朕除了侍寝别的时候就别烦你是吧?”到底是苏清玉给他侍寝还是他给苏清玉侍寝?
苏清玉转头咬住男人的手指:“妾身明明是为陛下着想,陛下可别冤枉妾身。”
她说话含糊,舌头不时舔过指尖,撩拨得东方未明心痒,手指夹住她的舌头玩弄了一会,又翻身搂着人往身上压。
两人还赤裸着,未完全褪去的情潮再度翻涌而上,将龙床上的男女淹没。
皇上每隔几日会召苏昭仪侍寝,其余空闲时间几乎都在祥福宫陪伴贤妃。
贤妃见到皇上的脸就想到自己因为一时的嫉妒做了一个多么恶毒的决定,但听琴私下汇报的进度,想到即将解决苏清玉,心中又是一阵解脱的快感,在这样的纠结折磨中,听琴那边来回话,说都安排好了。
贤妃一阵心悸,脸上却是压抑不住的狰狞笑意。
苏清玉正在去勤知斋接大皇子的路上。
大皇子聪慧,学东西很快。但这里又不是一群人的学年制,每天每年按计划就学这么多。并不是学得快就会轻松的,大皇子学得越快,后面就有更多东西等着他,上午学百家经史,下午学骑射武功,十几个夫子武师等着,小孩子忙得团团转。
苏清玉看着都心疼,磨着皇后求着皇上,才给大皇子争取到了每叁天休息一个下午。
但对外还是说这个下午,是由苏清玉去教授丹青。
苏清玉的画技了得,宫内画师看了也频频点头,大皇子尚且年幼,别人有意见也不敢多说什么。
所以每到日子,苏清玉都会亲自去接大皇子,一同回到凤宜殿陪皇后娘娘用午膳,然后下午一起或是玩牌或是讲故事,偶尔正经上点丹青课。
路过御花园,苏清玉抬头看着枝头开得正盛的木兰,心中正盘算着下午和大皇子玩什么呢,突然花墙之后,一个宫女冲出来,手上捏着一把剪刀扎向她。
“贱人!去死吧!”
她来得突然,明珠和红芍都被惊在当场,苏清玉反应快,后退一步侧身避开了要害。
明珠和红芍这才反应过来,一边大声呼救一边冲上前保护主子。
那宫女手上握着剪刀胡乱挥舞,见明珠和红芍将苏清玉护在身后,威胁道:“我这剪刀上可是涂了毒的!你们不想和她一起死就让开!”
这些明珠和红芍更慌了,扶着苏清玉狼狈躲避,小心不被那把剪刀碰到。
僵持了没多久,就有侍卫匆匆赶来,将那个状似疯狂的宫女制住了。
明珠舒了一口气,转头查看主子的状况,只看到主子脸色惨白,捂着手臂,对她一笑:“她刚刚是不是说,剪刀上涂了毒?”
明珠僵住,看向主子捂住的手臂。
苏清玉松开了手,手臂上的衣物被划破,能看见一道不浅的伤口。苏清玉刚想开口安慰明珠两句,眼前一黑,身子摇晃了两下便软了下去。
那被侍卫制住的宫女见状大笑,嘶叫道:“活该!贱人!去死吧!陪你那贱种下地狱去吧!”
听说居然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御花园行凶,皇后和东方未明都不敢置信,放下手中的事匆匆赶到潇湘苑。
洪太医和谢太医正在合力施救,那宫女下的毒虽然致命,倒也不算难解,他们来得及时,只要将毒拔干净,苏昭仪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查!”东方未明勃然大怒,几乎是咆哮着吼出了这个字。
这才过了多久?苏清玉就又遇上了这种事,看着苏清玉苍白着脸色,无知无觉地躺在那里,东方未明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呼吸,牵着皇后一起,退出内室,将空间交给太医。
“陛下对清玉的宠爱还是太扎眼了。”皇后挣脱东方未明拉着她的手,自苏清玉流产之后她就没给过他好脸色,如今,果然还是不想见到他。
她不是反对丈夫宠爱苏清玉,她只是觉得像以前那样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把苏清玉推到风口浪尖上呢?今天已经有人敢在御花园对苏清玉动手了,那明天是不是就会有人在她的饭食里投毒,在她的日常用品里动手脚?
后宫这些阴私手段防不胜防,如当年的郁妃,皇上的亲母,在先帝那般周全的保护之下还不是“因病”去世了?
可皇后也知道,苏清玉如今能依靠的人,也只有皇上了。就算是她身为一国之母,在有些时候,也是护不了苏清玉周全的。
说来,苏清玉流产的事情,她为皇上瞒下了,也是对不起苏清玉的。即使知道聪明如苏清玉肯定早有察觉,但这并不能减轻她的罪恶感,反而会因为苏清玉的懂事体贴更加内疚。
事情查得不慢,那宫女是原先淑妃宫里的,淑妃对她有恩,淑妃被打入冷宫之后她就被分配到了杂役那边。
她偶尔会偷去冷宫看望淑妃,见了淑妃的惨状于心不忍,将一切都归罪在苏清玉身上,便想着替淑妃报复。
于情于理都没有破绽,东方未明让人去查那剪刀上的毒是那里来的。
很快来人回报,毒是那宫女托一个对外采买的小太监在宫外捎进来的,那小太监也不知道包裹里面是什么,而给他包裹的人也早已经不知去向。
线索断在这里,东方未明却没有再说什么,他召人来问了两句,便没再查下去了。
贤妃这边听说已经定案,松了一口气,虽然听琴将事情处理得很好,把所有关于她们的痕迹都抹去了,但是她还是担心皇上那边会查出什么。
想到苏清玉现今还昏迷不醒,贤妃思虑片刻,说自己身子不适,让人召来了洪太医。
洪太医和谢太医已经施针完毕,保住了苏清玉的性命,正在商讨后续的拔毒事宜。听说贤妃传唤,如今贤妃的身孕在宫中最是要紧,洪太医结束了交谈,匆匆收拾了药箱赶往了祥福宫。
洪太医赶到的时候贤妃正在施施然喝茶,看不出半分不适。洪太医小心行礼诊脉,也没有诊出半分不妥。
“娘娘有何不适?”洪太医压下心中疑虑,问道。
“本宫心中不适,太医可有医治之法?”贤妃低声说,“本宫听说苏昭仪遇刺,心中惶惶。”
“臣与谢太医联手施针,苏昭仪已无大碍。”洪太医恭敬回话。
“是么……”贤妃轻轻点头,声音放得更低,“就不会……出什么意外吗?”
洪太医惊恐抬头,正对上贤妃暗暗带着胁迫的眼神。
(三十六)处置
洪太医回到太医院才细细思虑,贤妃的打算他不敢贸然告诉皇上,现下苏清玉又尚在昏迷,他怕苏清玉会有所计划,不敢妄动。
思前想后,总之苏清玉是不能死的,他还是想办法先让苏清玉醒来再说。
刚起身想去找谢太医商量医治之法,就见红芍匆匆跑来:“洪太医,我们主子醒了,您快去看看吧!”
洪太医匆匆赶到,却是在接到消息就赶来的皇上之后才到的。
向陛下请安之后,洪太医就开始为苏清玉诊脉,既然苏清玉已经醒了,就已经是没有大碍了,后续只要施针几次将毒彻底拔除就好了。
贤妃的计划要落空,怕她还有后招,洪太医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但是陛下在这里,他不能也找不到机会和苏清玉通个气,只能得了吩咐就下去开方子了。
苏清玉看出了洪太医有话要说,对红芍使了个眼神。
红芍点头跟着去了。
苏清玉昏迷,东方未明担心坏了,如今人终于醒了,他将人紧紧拥入怀中,想要确定这一刻的真实。
他两次差点失去苏清玉,现在想想都后怕。
被男人紧紧拥住,苏清玉适时地缩在男人怀中轻轻颤抖:“陛下……妾身好害怕。”
“别怕了,是朕不好,朕以后会好好护着你的。”东方未明轻声安抚她。
“是谁想要妾身性命?”苏清玉真的想不通,会有谁恨她恨到这么不顾一切,在御花园就动手。
这种事情风险太大,稍微被抓到把柄便是抄家诛族之罪。
敢这么做的人,要么是已经恨到无法顾及这些了,要么就是有十分的把握不会被查出来。
“是……”东方未明稍犹豫后,开口,“是林氏……”
这苏清玉倒是没想到林氏还有这般势力,但乍一听说也不意外,不知为何,林氏一直对她抱有很深的敌意。
但直觉告诉她,皇上还隐瞒了什么。
苏清玉没有多问,接受了皇上的这个答案,她不是非得追根究底的人,男人会对她隐瞒,那他心中就已经有数了。
想也知道,在这宫里做出了这样的事还能被皇上这么维护的人是谁。
等皇上离开,红芍才进了内室,小声将洪太医的事告诉了苏清玉。
苏清玉听说了面上也不显意外,吩咐红芍去回话。
“你让洪太医立马去陛下面前请罪。告诉他,不管他心里怎么想,他表面上应该效忠的,不是苏家也不是郁家,而是皇上。这是一次表忠心的机会,得好好抓住了。”
红芍点头下去了。
虽然流产的事利用了贤妃对皇帝的感情,但她其实并不想和贤妃交恶。
对于皇帝这种重情之人,贤妃是他已故母妃家族的女儿,又自小陪伴他长大,在这宫中也对他的吩咐言听计从,让他少了许多后顾之忧,所以贤妃的地位几乎是无可撼动。
她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向来不愿意招惹贤妃。
现在已经不是她愿不愿意去招惹她的问题了。苏清玉揉了揉额角,头疼得慌。
早在初次御花园赏花会,苏清玉就看出来,贤妃并不如表面上那般贤良大度,所以她一直都小心避开贤妃,只是她占着贤妃心爱的男人,又被男人如此维护,贤妃偏激之下做出这般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苏清玉咬着手指蜷在床上,皇上向她瞒了贤妃的事,是想要顾及两边。
就是洪太医那边说了,皇上应该也不会改了心意,她只要依着他的心思,继续假装不知道就好。
只是以后,还是得防着点贤妃。或者,有什么办法能够一劳永逸,让贤妃不敢再对她下手呢?
红芍的腿脚快,借着自己东西落在太医院的借口跑得飞快,洪太医听她气喘吁吁地转述之后也立马就动身了。
皇上前脚回到正乾宫,后脚就听说洪太医求见,有些疑惑地让人进来了。
“陛下。”洪太医跨进殿门就跪下,俯身行了个大礼,“臣有要事禀报。”
“说。”
洪太医直起身,面带难色看了看殿内伺候的人,东方未明虽然心中疑惑,还是挥退了左右。
“现在可以说了吧!”
“陛下恕罪!先前在潇湘苑,当着苏昭仪的面,臣不好贸然开口。”洪太医再次俯身,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头,把贤妃的事如此这般说了,“事关贤妃娘娘和苏昭仪,臣不敢有所隐瞒。”
东方未明听他说完,深深吸进一口气,试图平复心情。
若是在今天之前,有人来他面前说这些,他定时会大怒要处置那人。即使那人是洪太医,他的心腹,他也会怀疑他是不是被苏家收买利用,企图离间他和贤妃。
但在洪太医来之前,他就已经知道,贤妃对苏清玉存了杀心。他不知道他心中大度温婉,才情兼备的表妹,是何时变成了这般狭隘阴险的人,有孕对一个女子的性子真能影响到这般程度吗?
挥退洪太医,东方未明思虑片刻,摆驾去了祥福宫。
贤妃如往常一般接驾,看不出端倪。
东方未明看着她,遣走了其他宫人,独独留下了听琴。
贤妃和听琴心中一紧。
东方未明品着茶,视线在主仆两身上几个来回,把二人看得身子紧绷,鼻尖上沁出汗珠。
半晌,东方未明才开口:“这次的事情林氏会背下所有责任,朕会按规矩处置她。”
贤妃轻轻点头:“林氏心思恶毒,手段阴狠,陛下如此处置是应该的。”
“朕记得你和她向来交好。”东方未明看着贤妃的脸说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臣妾往日,也是被她乖顺的表现迷惑了,没想到,她内里竟是这般蛇蝎心肠。”
“知人知面不知心……”东方未明见她这般虚伪,“你在宫中的耳目亲信都是朕为你一手培养,你在这宫内的举动,能瞒过朕去吗?贤妃。”
“臣妾……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贤妃白了一张脸,勉强开口。
东方未明不愿意再与她虚与委蛇,起身道:“你怀有身孕,苏氏也并无大碍,这次的事情朕不会与你计较,你自己心中有数吧。”
皇上头也不回地离开,贤妃听着他在外面吩咐:“贤妃有孕在身,你们好生伺候着,生产之前她都不宜在踏出祥福宫了。听琴也不必乱跑了,留在贤妃身边好生伺候。”
这是被……变相软禁了?贤妃几乎站不住,软了身子就要倒下,还好听琴及时扶住了她。
陛下为了苏氏,软禁她?
贤妃心中哀戚,但是陛下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心中再恨也不能再对苏清玉下手了,否则,就是和陛下彻底离心了。
“娘娘……”听琴扶着贤妃,见她这般苍白的脸色,心中也不好受,“都怪奴婢……”
怪她没用,没能弄到见血封喉的毒药,让苏清玉逃过一劫,还害得主子被陛下责备。
贤妃摇摇头,自然是不怪她的,为了不让皇上起疑,她们特地想办法从宫外弄毒药进来,只是听琴要在她身边伺候,自然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皇上说得对,她这宫里的一举一动,又怎么可能避过皇上去。
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有人敢光天化日在御花园行凶下毒,就已经不止是后宫妃嫔争宠的程度了。
东方未明在苏氏一党开口前抢先问责了林氏的父亲,重惩了林家,又因为受伤的是苏清玉的关系,不得不对苏家有所补偿。
林氏过去与贤妃交好,林家和郁家也多有往来。林氏的亲二叔就在户部任郎中,算是郁新荣的下属。
郁新荣听着皇上免了林同甫吏部郎中的官职,将鲁明知提了上来填了这空缺,又给苏澄明的儿子升了官职,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
鲁明知,可是苏丞相的门生。
散朝之后,东方未明宣郁新荣去了书房。
东方未明坐在御座之上一脸疲惫,见郁新荣进来了,放下了揉着睛明穴的手。
“朕今日的安排没有提前知会过你,可会觉得为难?”
“鲁明知调到臣下属,臣定会看好他,还望陛下放心。”郁新荣自然是道不敢,“若不是林氏愚蠢,做出这等蠢事,陛下也不必烦心了。”
这种时候对苏氏动手,不等于是将把柄送到苏老贼手上?不仅害了自己的娘家,还要连累陛下对苏老贼让步。
东方未明并没有打算对他说出实情,微微点头,换了个话题:“你妹妹如今怀有身孕,宫里又遇上这样的事,朕担心她心中多想,过些日子让你母亲和夫人抽空进宫来看看她吧。”
郁新荣点头应下了。
君臣二人又谈了些别的事情,针对苏老贼又作了些安排,东方未明找了个借口把对贤妃的安排圆了过去,就让郁新荣回去了。
等人离开,东方未明深深叹了一口气,开始处理政事。
当晚,有宫人捧着白绫和鸩酒去了冷宫。
林氏似乎是早料到,大笑着选了白绫,状似疯癫地嘶吼:“告诉苏清玉!我死了之后,也要夜夜入她的梦!让她不得安枕!后悔终生!”
东方未明听了宫人转述,摆驾去了潇湘苑。
苏清玉已经睡了,她体内的余毒未清,还需要好好休息。
睡梦中的女人眉头微微皱着,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东方未明在床榻边看了她一会,转身去外间唤人进来更了衣,将人挥退才回到床前,上床将蜷着身子的女人搂入怀中。
看着苏清玉无意识在自己胸膛蹭了蹭,眉头舒展开,东方未明的心也平静下来,搂着人沉沉睡去。
(三十七)后悔
贤妃自被软禁在祥福宫便是日日悬心,身子愈加不适。更听说陛下日日前去潇湘苑陪伴苏昭仪,她心中更是无法抑制地嫉恨着苏清玉。
就这样过了小半月,贤妃接到了自己的母亲和嫂子请旨进宫来探望她的消息。
贤妃才刚起身,正在梳发。闻言一愣,抬头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瘦削的轮廓,苍白的脸色,乌青的眼圈,与昔日美艳风光的贤妃相去甚远。
贤妃梳妆完毕,去正殿见了母亲和嫂子。
一接到贤妃有孕的消息,她们大喜之后立即就请旨进宫探望过。但贤妃之前流过产,女儿不在自己身边,母亲总是忧心着,如今看见女儿的憔悴模样更是心疼。
郁新荣回来传达了皇上的意思贤妃的母亲恨不得立刻就进宫,可偏偏那时她身子也不好,旧疾发作,又不慎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有孕的女儿,这才拖了半个月等身子大好了才递了牌子请旨进宫。
贤妃已经有孕六个多月了,突出的孕肚显得她整个人更加消瘦。
“娘娘这是怎么了?怎的这般苍白?”贤妃的嫂子郁江氏见到小姑子这般模样也是吓了一跳。
虽说女子有孕难免难受,但是贤妃调理了这么多年,而且宫内还有众多医术高明的太医,何以就难受到这般地步?
贤妃摇摇头,给母亲和嫂子赐了座,亲自扶着母亲坐下:“本宫没事,母亲和嫂子放心。只是最近睡得不是很好。”
孕妇到了晚间总是各种不舒服,她们都是生养过的人,自然是理解的。
不过贤妃的面色还是太难看了,以为她是被苏清玉遇刺的事情吓到。贤妃的母亲郁韦氏拍了拍女儿的手,语气中带着后怕:“宫中发生了这样的事,娘娘自然是害怕。娘娘且放宽心,陛下定会护好娘娘的。”
贤妃点点头,低头,没敢将带着哀戚的脸展现在母亲面前让她担心。
“林氏那般蛇蝎心肠的女人,枉费娘娘曾经还以为她是个好的,对她处处提拔!”郁韦氏为女儿不值得。
郁江氏也顺着她说:“林氏愚蠢,在这个当口对苏氏下手,将把柄送到苏丞相手上,还害了自己整个家族。”
“她连累自己的母家不够,还害得陛下要为了安抚苏氏一党委曲求全,累得我荣儿近日也因为手下那个鲁明知每日气不顺。”郁韦氏越说越激动。
“好在陛下已经处置了林氏,又借着养胎将娘娘好生保护了起来。”郁江氏见婆婆生气,急忙安抚,转移了话题,“只是娘娘到底是被林氏的事情吓到了,还需放宽心,终日忧心对胎儿也不好呢!”
郁韦氏这才平复了心情,将视线放回今日异常沉默的女儿身上。
贤妃听她们说因为这事害得皇上和哥哥不得不向苏丞相低头,脸色更加苍白。
贤妃也忘了自己对母亲和嫂子说了什么,食不知味地吃了一顿饭,敷衍着将她们送走了。
挥退了众人,贤妃颓然坐到正殿主位上,回忆自己的所作所为,悔不当初。
她一时被感情蒙蔽,犯下了怎样的大错!陛下再叁强调过,在苏丞相倒台之前,苏清玉都不能出事,苏清玉可是他们手中握着的的对付苏丞相最有利的棋子。
虽然苏家对苏清玉不闻不问,但是苏清玉毕竟还有苏丞相嫡孙女的身份,只要好好利用这个身份,就算他们抓不住苏丰的狐狸尾巴,也能让苏家栽跟头。
所以陛下对苏清玉的宠爱,不管是出于这个目的还是……还是出自陛下的真心,只要陛下知道她对苏清玉下手,都会让她和陛下离心。
如果一开始听琴提出让她对苏氏的身孕出手的时候她能狠心一点的话;如果她没有因为嫉妒教唆林氏为她铺路再次对苏清玉出手的话;如果她能仔细一点,小心避开陛下的耳目的话;如果……如果一开始苏氏一进宫,她就下手的话……
贤妃猛然回神,被自己的恶毒震惊。
原来……我是这样一个狭隘善妒的女人吗?
贤妃木然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为什么要满脑子想着怎样杀一个人呢?
她能忍下皇后,忍下后宫那么多妃嫔,为何就偏偏忍不下苏清玉呢?
只因为,皇上宠爱她吗?
贤妃双手捂脸,可是皇上并没有因为宠爱苏清玉而放弃对苏家的仇恨,也并没有因为宠爱苏清玉而对郁家、对她有猜忌啊。
即使现在想到苏清玉,她的心里也会涌起名为嫉妒的黑雾,腐蚀得胸口生疼。
每每见到陛下亲近苏清玉,而苏清玉却是一脸为难,想方设法逃避的样子,让她怎么不恨。
因为她做不到啊,做不到明明握着陛下的宠爱,还把陛下推出去让给别人。
她心里清楚,不管陛下再宠爱苏清玉,自己的地位都是苏清玉无法撼动的,为什么还要为可笑的嫉妒去做些傻事,害得自己与陛下离心呢?
贤妃想了很久,想了很多,外面天色渐晚,听见一句“陛下驾到”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殿门被打开,夕阳照射进来,贤妃抬头,看着那熟悉的高大身影背着光缓缓走近。
贤妃站起身,喃喃道:“陛下……”
东方未明轻轻叹了口气,将她搂入怀中。
“身子还是不好受吗?”
贤妃摇头,搂紧男人的腰,在他怀中流下眼泪:“臣妾错了……”
看到男人的那瞬间她才醒悟过来,自己爱着这个男人,所以不愿意见他心中系着别的女人。但是这个男人,他是九五至尊,是万民之主,一开始,他就不是独属于她的。
她爱他,所以能在这宫里、能待在他身边、能对他有用,她就很开心了。
她爱他,所以会因为看见他宠爱其他人而嫉妒,而痛恨。
这是在情理之中,但是她不该因为嫉妒而去做那些让男人失望的事。
比起陛下对她失望远离的锥心之痛,苏清玉得到的宠爱都不算什么了。
这些日子贤妃终日梦魇,身子疲惫不堪,此刻在男人怀中哭着哭着,心情徒然放松,竟然在男人怀中昏睡了过去。
怀中的女人突然软了身子,东方未明没有惊慌。洪太医来报告过,贤妃的身子没有大碍,身子不适,还是心病。
轻轻把女人抱起,将她抱回寝殿,安置在床上。
贤妃醒来的时候,见皇上还在,不知怎的眼眶一热,就又要流泪。
东方未明见她醒来,倾身上前,摸了摸她的脸,问:“身子可有不适?要不要传太医?”
贤妃摇头,泪顺着脸颊滑入男人的手掌。
“是朕错了。”东方未明说,“朕应该早些告诉你朕的打算。”
两人对视着,东方未明缓缓开口。
“朕不打算杀苏清玉。朕打算,等苏丰的事完了,将苏清玉留在宫中。本来朕还打算让她生个公主养着,如今是不行了。”东方未明耐心地拂去女人脸上不断流下的眼泪,“那个孩子是朕的罪孽,你不必往心里去。”
贤妃流着泪摇摇头,她也有罪,因为嫉妒背着陛下犯下了罪孽。
“朕将你接进宫,虽然也有让你为朕分忧的意思,但也并不愿意让你过多的接触这些阴私的手段。朕只是想,朕是皇帝,朕是有能力能保护好想保护的人的。若是因为朕的过错让你心中有所芥蒂……”
贤妃的头摇得更快,哑声开口:“都是臣妾的错,都是臣妾的错……”
东方未明面色平静地听着她重复这句话,等她停下才开口:“你没有错,朕说过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好生养胎,这是我们的孩子,你要好好将他生下来。”
贤妃乖乖点头。
这晚,东方未明没有离开,陪着贤妃用了晚膳,在祥福宫留宿了。
怀里的女人睡得香甜,东方未明心中轻叹,思绪忍不住飘向了潇湘苑。
不知道苏清玉今夜睡得好不好。
(三十八)渊泽
苏清玉自然是睡得不能再好了。
男人最近一直在她这里留宿,有时候夜深了她以为他不会再来,就自己洗漱歇息了,第二天还是会在男人怀中醒来。
男人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苏清玉还是有些感动的。
只是男人日日宿在这里,苏清玉还是担心贤妃那边会再次想不开。
苏清玉看了看男人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提了贤妃,男人的脸色凝重了一瞬,只让她不必为贤妃操心。
苏清玉撅着嘴躺回去,伏在男人的胸膛之上,手指不老实了起来。
东方未明抓住她渐渐下滑的手指:“别闹,你的身子还没好全。”
苏清玉狡黠一笑:“妾身身子没好全,但也不能委屈了陛下。”
自苏清玉出事以来东方未明就再没有召寝过妃子,贤妃有孕,苏清玉身子又没好全,最近祥福宫潇湘苑两头跑,又有政事烦忧,居然禁欲了快两月了。
此刻低头看见苏清玉的笑脸,东方未明觉得自己的头皮已经开始发麻。
苏清玉撇了一眼男人已经将亵裤微微顶起的下身,笑着凑近男人耳边,低声诱惑着:“妾身给陛下含含?”
女人的气息喷在侧颊,东方未明不由得回想起她唇舌侍奉的滋味,身下的龙根又硬了几分,松了握着苏清玉的手。
苏清玉带着笑撑起身子,伏在男人上方,低下头,咬住男人的衣带,仰头,将裹在男人身上的布料拉开。
男人虽然瘦了些,但胸膛依旧健壮厚实,蜜色的肌肤下是强韧的肌肉裹在肋骨之上。
苏清玉看着就觉得牙痒痒,低头啃在那让她看得眼热的肌肉之上,留下一个不浅的牙印。
“嘶——”东方未明没有防备,被咬得痛吸了一口气。
苏清玉满意抬头,带着讨好舔了上去,将那牙印周围吸吮得泛红。
她说要给男人含含,唇舌手指却只流连在男人胸膛,抚弄着男人的肌肉,将男人胸前的褐色小点含入口中,用唇舌逗弄。
但男人身下之物并没有因为她迟迟不进入重点而失望,反而愈加硬挺,抵在她的胸下。
苏清玉自然是满意的,舌尖不急不缓地向下游移,一寸一寸舔遍男人的腹肌。双手拢住自己的胸,隔着布料将那硬挺之物用乳肉夹住、挤压。
苏清玉的身子总能带给他欢愉,即使体内欲火翻腾,但是东方未明并没有动作,相信苏清玉会让他满意的。
苏清玉当然不会让男人失望,察觉到龙根已经涨大到极限,前端微微吐出液体,沾湿了男人的亵裤甚至自己的寝衣,她抬眼看向男人,带着笑,张口咬住那片濡湿的布料。
牙齿隔着布料刮过顶端,亵裤一点一点被褪下,龙根弹跳而出,拍在女人娇嫩的脸颊上。
东方未明的呼吸急促,忍不住挺动下身,龙根在女人的脸上蹭了蹭。
苏清玉无辜地眨眨眼,趴在男人腿间,仰头看着男人,伸出舌头,自根部向上舔弄。
男人爱洁,每天都要沐浴,苏清玉伺候得毫无负担,舔弄得啧啧有声。
轻如羽毛的舔弄已经不能满足禁欲多时的男人了,苏清玉在他伸手前张口含住了涨大的顶端,吸紧双颊将肉棍缓缓吸入口中,舌尖时而去钻弄顶端敏感不断溢出清液的小口,时而勾弄顶端与柱身连接处的系带。
苏清玉的嘴巴太厉害,龙根享受到久违的欢愉,东方未明额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喉结滚动,伸手按在苏清玉的后脑,挺腰在她口中动作起来。
男人理智尚存,不愿让苏清玉太辛苦,只在口腔内浅浅地抽动,但是男人的本钱雄厚,持续得又久,苏清玉到底还是有些难受,微微调整了姿势,用手撸动着没能含进口中的柱身,和其下坠满龙子龙孙的囊袋。
察觉到男人的动作渐渐加快,苏清玉也配合着加快了撸动的速度,含住粗大的前端吮吸吞吐,终于将男人浓厚的精液吸了出来。
苏清玉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含着男人的肉棒顶端,欣赏着男人射精时的性感模样,等到男人终于射完,苏清玉才慢慢将龙根自嘴里拔出。
从床边的暗格扯出一块巾帕,苏清玉将口中含着的龙精吐进去,仔细包好,起身去了外间,将巾帕扔了,又仔细用茶水漱了漱口。
转身,却发现不知何时皇上也跟了过来。
“陛下可是渴了?这茶水已经凉了,妾身唤他们送热茶进来。”
东方未明摇头。
见男人的衣衫大敞着,肌肉紧实的胸膛暴露在外,亵裤倒是穿好了,只是裆处的湿痕明显。想着男人向来爱洁,现下这身衣服如此狼狈,苏清玉又问道:“那妾身唤他们送水进来,伺候陛下擦洗换衣吧?”
东方未明还是摇头,俯身将苏清玉抱了个满怀。
突然被抱住,苏清玉了然地笑笑,回抱过去,双手在男人的脊背处轻抚安慰。
等到男人的身子不再那么紧绷,苏清玉才轻轻开口:“时辰不早了,陛下擦洗歇息了吧?明日还要上朝呢。”
东方未明点头,只是双手并未松开。
苏清玉无奈,只能低声唤人将水送到隔间,等宫人都退了,才被男人搂着往隔间去了。
沐浴的时候男人也不肯放开他,苏清玉只能认命,脱了衣服被男人抱进浴桶,坐在男人怀中伺候。
东方未明一边享受着苏清玉的伺候,大手在苏清玉滑嫩的肌肤上来回抚弄。苏清玉洗到他哪里,他就摸到苏清玉哪里。
等苏清玉握住他微挺起的龙根,他的手也就自然而然地滑入了苏清玉的腿间。
苏清玉的腿间湿滑不堪,东方未明挑眉,即使苏清玉身子敏感,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流出来的量。
苏清玉脸上飞红,有些窘迫地按住男人在她腿间不安分的手。
她也禁欲了好久,身子虚弱连自我抚慰的力气都没有。尝着给她带来过极乐的男人的身子,让她怎么能不湿。
只是她现在的身子还虚弱着,禁不起太大的刺激。
东方未明也知道这点,含住她的耳廓,低声说:“朕不进去,朕给你摸摸。”
回味起男人手指带来的快乐,苏清玉犹豫着,收回了手。
得到苏清玉的默许,东方未明直接扳过她的脸含住她的唇,一手覆上她的胸乳,握着那团软肉揉捏,按住顶端的凸起逗弄。另一只手也毫不含糊,两根手指直接伸进饥渴的穴内,配合着拇指在苏清玉最敏感的地方点火。
男人没有给苏清玉一个适应的过程,一上来就给予她最直接的刺激。因为他知道,苏清玉喜欢这个。
苏清玉也并没有让男人失望,久旷的身子在男人的手指逗弄中没挣扎两下,就投降了。
即使在水中,东方未明也能感受到大量的液体自苏清玉腿心冲到他的手掌。
苏清玉软了身子靠在男人怀中喘息。
东方未明搂着她,见她半天还没有平复,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微微皱眉。苏清玉的身子还是太弱了,即使是这样一次简单的高潮也几乎将她的体力抽干,现下她心跳得飞快,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将软了身子的女人抱出浴桶,没让女人动手,东方未明亲自给两人擦干身子换上寝衣,把苏清玉抱回床上,两人相拥着入睡了。
日子就这般一天天过去,苏清玉的身子经过细细调理已然大好,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经过这两劫,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水涨船高。光是陛下明显的偏心宠爱就足够别人忌惮却又无可奈何了。
转眼入秋,贤妃在九月十二诞下二皇子。
皇上大喜,下旨封贤妃为贵妃。
陛下为二皇子取名为东方昊渊。渊,回水也,水出地而不流,为聚集之地,又有深远之意。
苏清玉听着皇后解释二皇子名字的意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那大皇子的名字有什么意义吗?”
正在做功课的大皇子听到她提起自己,抬头:“泽,水之钟也,亦为水汇聚处,润泽万物,以阜民用也。”
皇后点点头,补充说道:“泽字入名亦有恩泽、仁慈、坦荡、善良之意。”
苏清玉冲大皇子眨眨眼:“看来陛下和娘娘希望殿下福泽深厚,仁慈善良。”
大皇子一笑,低头继续自己的功课。
二皇子的满月宴上,苏清玉能明显感觉到贤妃对自己的态度,她不喜欢自己,但是会愿意和她维持表面的客套。而且陛下也有意无意隔开她们,苏清玉放下了心,看来有陛下在中间周旋,她和贤妃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二皇子满月宴之后,东方未明就忙碌了起来。
当初他们想借着苏清玉的身孕查出太医院的内鬼,但是苏清玉流产之后,这个计划就破灭了。
后来贤妃紧接着有孕,他们担心那边会狗急跳墙,对贤妃下手,也就没有继续紧逼,还借着苏清玉遇刺一事对苏家补偿示弱,倒是让不少人放松了警惕。
现在贤妃母子平安,他们也是时候开始和苏家清算了。
苏清玉也能敏感地察觉到皇上的动作。苏丞相为官多年,何家又和诸多世家牵扯,盘根错节,不是一时能撼动的。
等皇上准备得差不多了,苏清玉打算送他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