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他,哼!”
女帝凤眸瞥了一眼萧武,眼中的怒火似要将其吞噬,她伸出玉手,指着地上的急报说道:“此乃益州绵城县令石翰君冒死送来的急报,难道他会平白无故冤枉这二人?石翰君在奏报中详述了所见所闻,那些本该发放到灾民手中的钱粮,被周文海和林凡中饱私囊,多少灾民在饥寒交迫中死去,而他们却在逍遥自在,视人命如草芥,如此恶行,罪无可恕!”
朝堂之上一片死寂,萧武额头冒出冷汗,却仍硬着头皮说道:“陛下,石翰君一人之言,或许……或许有失偏颇,是否可再派人彻查?”
女帝怒极反笑:“彻查?再派人?等你慢悠悠查完,灾民都死光了!朕当初信错了人,才导致今日之祸,若不严惩,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
这时,丞相陈志清上前一步:“陛下息怒,萧大人也是出于谨慎。不过,此事确实重大,可先将周文海和林凡召回京城,押入大牢,再选派公正廉明之人前往益州调查核实,若情况属实,定当严惩不贷,以正国法。”
女帝微微点头,眼中寒光闪烁:“就依丞相之言,即刻派人将那两个逆臣捉拿归案,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吾皇圣明!”
朝堂上的大臣们齐声高呼。
片刻之后,陈志清再次出言道:“启奏陛下,这周文海与林凡两人自然可恶,但当今最重要的莫过于是灾情,若真如那绵城县令石翰君所言,如今绵城和涪城的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饿殍遍野、疫病横行怕是在所难免。当务之急,是要先解救灾民,稳定局势。”
女帝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她看向陈志清问道:“丞相有何良策?”
陈志清恭敬地向前迈出一步,微微躬身,神色凝重地回答道:“陛下,微臣以为,当务之急是重新选派贤臣良将赶赴灾区救灾。”
女帝点头称是:“丞相所言极是!但所派何人?”
陈志清面露难色,迟疑了一下,摇头道:“这个,微臣一时间也想不出人选!”
正在这时,兵部尚书萧武出列道:“陛下,微臣以为锦衣卫指挥使陆云可担此任。他文采斐然,又足智多谋,由他前往救灾,定能迅速稳定局势。”
说这话时,萧武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他知道陆云正在为追查李岩、逢集同党案忙得焦头烂额,而且此次救灾困难重重,不仅要面对复杂的灾情,还要处理灾后的乱局,这其中稍有差池,陆云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女帝微微一怔,目光投向还在朝堂中的陆云,开口道:“陆云,你意下如何?”
正在一旁默默吃瓜看戏的陆云,原本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见牵扯到自己头上,先是一楞,随即反应过来,他赶忙出列,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朗声道:“小的本不该推辞,但如今李岩、逢集同党案正处关键之时,线索繁多且错综复杂,若此时微臣离去,恐后续接手之人难以理清头绪,耽误案情。再者,灾区情况虽危急,但微臣对救灾并无十足经验,怕有负陛下重托。””
萧武见状,连忙说道:“陆云,你休要推脱。你能力出众,又怎会被这些困难吓倒?至于李岩之案,你可将线索交接于他人,救灾才是当下关乎民生的大事,陛下信任你,你莫要辜负圣恩。”
陆云心中冷笑,他怎会不知萧武的心思,但也不好当面发作,只得再次拱手道:“萧大人,您有所不知,那李岩、逢集同党在朝在野皆有眼线,他们极为狡猾,我锦衣卫花费大量精力才追踪至此,此时转手他人,恐会功亏一篑。而救灾一事,并非只凭文采智谋就能解决,需要统筹各方,小的实在不敢贸然领命。”
女帝听了两人的话,心中权衡利弊。思索片刻后,看向丞相陈志清:“丞相意下如何?”
陈志清心中明白萧武的意图,但陆云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于是说道:“陛下,陆云虽有能力,但他一人恐难兼顾,可让他暂领救灾之事,同时从户部、工部再选派几位大臣协助,待救灾稍有成效,再将后续事宜交接,让他继续追查李岩等人之案。”
女帝闻言,点点头,随后说道:“此事,等朕细细思索后,再做决定,退朝!”
说完,女帝便起身离开龙椅向后殿走去,留下一众大臣在朝堂之上。
陆云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爽这,萧武实在可恶,竟然想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其心思昭然若揭。
虽然对于救灾之事,他就算是没有经验,但经历过网络大爆炸,在那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各种救灾案例、统筹协调的方法铺天盖地。
就算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那些救灾的关键环节、可能遇到的问题以及应对策略,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只是,他不想去,益州刚经历过水灾,现在必定是一片狼藉,道路泥泞不堪,灾民流离失所,治安也定是混乱至极,自己小胳膊小腿的,真要折腾起来,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呢!
他看向萧武,目光中带着一丝警告,萧武则回以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在说“走着瞧。”
第213章 女帝问策
早朝后,干清宫内。
女帝褪下了华丽龙袍,换上了平日里穿着的宽大的黑色常服,宽大的袍服不但未掩其风华,反而更添几分魅惑。
轻轻贴合著她那凹凸有致的娇躯上,若隐若现的勾勒出她那令人疯狂的完美曲线。
站在大殿中的陆云,暗自吞了口唾沫,在每一次与女帝相处的时间,他的内心都忍不住生出将对方扒光压在身下狠狠操弄之念。
特别是此时,女帝晶莹如玉的肌肤再黑色常服的映衬下,白得近乎透明,宛如被牛乳洗过一般,泛着诱人的光泽,更是压抑不住去触摸、亵渎的心思。
脑海中不断传来陆云淫言秽语,再看陆云那副痴迷呆傻望着自己的样子,哪怕是女帝经历过连番的洗礼,还与其有过肌肤之亲,被对方浓精浇灌过几次,也不禁有些羞恼。
这王八蛋脑子里莫非就只有男女之事不成?
“哼!”
女帝轻哼一声,凤眸淡淡的瞥了陆云一眼,不点而红的朱唇轻启道:“小云子,益州之事你是如何想的,朕想要听你的实话。”
陆云这才回过神来,拱手回禀道:“陛下,小的有心想要帮助陛下,但是小的实在是脱不开身,李岩、逢集同党一案已到关键之时,稍有差池,便会前功尽弃。”
“如此说来,你是不想去?”
女帝微微点头,目光如炬地盯着陆云,片刻之后,才缓缓的说道。
当然不想,虽说当钦差大臣很威风,可去益州又不是去游山玩水,是去赈灾,如今益州满目疮痍,饿殍遍地,那画面光是想想都令人揪心。
若是在来个什么疫病,就我这小身板,怕是有去无回啊!
陆云连连摇头拒绝道:“陛下明鉴,小的实在是没有时间!”
听见陆云的心声,女帝已然大致明白了他的想法,其实她心中也并不愿意让陆云前往益州。
这绝非是不相信陆云的能力,更不是抛弃益州两城百姓,只是此刻整个大夏局势错中复杂、危机四伏,而她手下并无似陆云这等忠勇之人可用,若是陆云在益州遭遇不测,那于她而言,就像是失去了左膀右臂,大厦将倾。
届时,若是太皇太后再发难,届时,若是太皇太后再发难,恐怕她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彻底沦为太皇太后的傀儡皇帝直到她皇叔帝微之登临大位。
到那时她将有何颜面再见九泉之下的父皇。
“既然你不愿去,那便算了!”
女帝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擦觉的无奈,轻挥衣袖,似要挥去这恼人的抉择带来的烦闷,“不过,这益州赈灾之事刻不容缓,小云子你可有良策?”
陆云听闻,心中松了一口气,赶忙说道:“小的从未参与过赈灾之事,不敢妄言。”
虽然没去过益州,但是相关典籍、案例他可看过不少,这以工代赈之法都快被用滥了,哼!但就是怕说出来,这些人也办不好这事儿。
这以工代赈之法,实乃精妙。既能解决灾民的温饱问题,让他们在灾年不至于饿死,又能让他们通过劳动重建家园,恢复生活的希望。
可让那些尚有劳动能力的灾民参与到诸如修建堤坝、道路等公共工程中,按工给酬,以粮食或银钱作为报酬发放。
如此一来,灾民有了活路,地方也能得到建设。
但这其中关键在于监管啊!
朝廷必须得派清正廉洁、铁面无私之人专门负责,严格把控各个环节,防止有人克扣工钱、中饱私囊。
一旦监管不力,这法子就会成为那些贪官污吏敛财的工具,受苦的还是灾民。
而且工程的规划也得合理至极,绝不能盲目开工。
得依据益州当地的地形地势,考虑到河流走向、山脉分布,还要结合当地的长远发展来安排。
每一项工程都得有其价值和意义,不能胡乱折腾。
只是,这些官员们做事总是拖拖拉拉、敷衍了事,真要实施起来,还不知道会被搞成什么样呢,哼!
“以工代赈么?真是个好主意,果然不愧为谪仙,这种法子都能想的出来。”
女帝听见陆云心声后微微皱眉、暗自思索。
以工代赈之法虽好,但陆云的担忧有理。
朝堂官员混杂,实干者少,实施此策,每一步都需精心谋划,各方势力交织,不能让小人钻空子,否则益州灾情会更严重。
沉默片刻后,女帝淡淡说道:“朕知道了,既然如此,你便先行退下吧!好好督查李岩、逢集同党之案!”
“谢陛下!小的告退!”
陆云知道女帝未赈灾之事烦忧,肯定没有什么兴致跟自己亲近,识趣的一拱手,准备告辞,转身之时,目光恋恋不舍的从女帝那醉人的娇躯上流连一番,而后离开了干清宫。
等陆云离去后,女帝抬起头冲着站在一旁的夏蝉吩咐道:“夏蝉,你派人让丞相进宫一趟!”
“是!”
夏蝉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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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陆云离开了干清宫后,径直去了内库,见到了伤愈后的小桂子。
小桂子一见到陆云,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赶忙就要下跪行礼,动作干净利落,尽显宫廷礼数。
然而,陆云一个箭步上前,伸手稳稳地拦住了他:“兄弟,莫要如此。咱们都是过命的交情,何必行这些虚礼!”
“陆公公,您待我真是太好了。在这宫中,人人都瞧不上我,只有您把我当兄弟。”
小桂子闻言,眼中闪烁着感动,在这后宫之中,尤其是他们这些没有根的阉人,地位低下如同蝼蚁。
平日里遭受的都是冷眼与鄙夷,被那些主子呼来喝去,被有品级的太监宫女随意差遣,从没有人将他们当作真正的人看待,更别提尊重二字。
而自己不过是帮对方传了一句话,就得到了陆云礼待。这在小桂子看来,简直如同梦幻一般。
要知道,如今的陆云早已不是当初刚入宫时那个籍籍无名的小太监了。
他如今可是位居二品的太监,在这等级森严的后宫之中,其地位之高、权势之大,仅次于那些尊贵无比的主子们。
而且,他还担任着锦衣卫指挥使这一要职。
锦衣卫,那可是天子亲军,只听从皇上的命令,其权力之大,手段之凌厉,让整个朝野都为之忌惮。
陆云身兼如此要职,却还能如此对待自己,小桂子怎能不感动?
“都是兄弟何必说这话!”
陆云他拍了拍小桂子的肩膀,朗声道:“今日杂家过来,是有一事相求。你也知道,如今这局势,锦衣卫那边正是用人之际。杂家思来想去,觉得这满宫里,就你小桂子兄弟最是机灵能干。所以,特意来请你去锦衣卫帮忙。在那儿,你我兄弟相互照应,定能成就一番大事。”
小桂子一听,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挠了挠头说道:“陆大哥,您瞧得起我,我心里感激。只是我在这内库待久了,习惯了这里的活儿,这猛地要去锦衣卫,我怕我干不好,给您丢脸。”
陆云哈哈一笑,用力拍了拍小桂子的后背:“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就凭你小桂子的机灵劲儿,到哪儿都能吃得开,再说咱们可是锦衣卫,谁敢笑话咱们!”
陆云说道最后一句话,更是眼神一凛,浑身散发着霸气威严的气势。
小桂子握紧了拳头,
眼神中渐渐有了坚定的光芒:“陆大哥,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小桂子也不是孬种。我跟您走,去锦衣卫好好干一番!”
第214章 孤臣
来到了锦衣卫,陆云径直带着小桂子找到了丁毅和周同方,向他们详细介绍了一番小桂子的情况。
丁毅和周同方听闻是指挥使大人亲自带来的人,神色顿时变得庄重起来,不敢有丝毫的轻慢。
他们知道陆云的为人,能被他如此看重的人,定有不凡之处。
于是,二人赶忙将锦衣卫所有空缺的职位信息都一一罗列出来,毕恭毕敬地呈到小桂子面前,任他挑选。
小桂子看着这些职位,心中并未因自己是指挥使带来的人而滋生丝毫傲气。知道自己初来乍到,能力尚浅,需要从最底层开始磨砺。
于是,他出人意料地没有选择那些位高权重的职位,而是坚定地表示要从一名普通小兵做起。
妥善安排完小桂子的事情后,陆云眉头微皱,抬手指向外面正在忙碌的锦衣卫,目光落在他们手中的兵刃上,转头向丁毅询问道:“丁同知,你瞧,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兄弟怎么到现在还没换上咱们锦衣卫的标准装备?这若是执行任务,恐有不便,亦有损我锦衣卫的威严啊。”
陆云眉头紧皱,脸色变得阴沈起来:“朝廷每年下拨的军费都到哪里去了?这其中必定有问题。丁同知,你把账目拿来我看看。”
丁毅面露难色:“指挥使大人,账目我们之前也查过,并无问题,只是近年来各种任务繁重,装备损耗巨大,而朝廷下拨的经费……唉,不仅没增加,还有所削减,根本不足以支撑我们更新装备啊。”
陆云脸色越发难看,他知道锦衣卫的装备对于执行任务的重要性,无论是那标志性的飞鱼服,还是精良的兵刃,都是锦衣卫威慑力的一部分。
如今没钱更换装备,长此以往,锦衣卫的战斗力必然会下降。
“此事不能耽搁,我们得想办法解决。”
陆云来回踱步,思考着对策,“先从内部清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可以节省开支的地方,同时,我去和户部那边交涉,看看能不能争取到一些额外的经费。”
丁毅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只是陆指挥使,咱们刚把户部尚书抓了进来,恐怕他们会心生嫉恨,故意刁难!”
“记恨?刁难?”
陆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说道:“那李岩勾连鞑靼证据确凿,抓他是职责所在,哼,若他们敢在经费之事上刁难,杂家定不与他们善罢甘休!”
完,陆云便匆匆离开,准备前往户部。
来到户部,因为尚书入狱,而二把手左侍郎又因益州之事涉嫌贪污,接待陆云的是户部尚书三把手户部右侍郎。
丁毅和陆云所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户部右侍郎一见到陆云,立刻满脸堆笑,热情地迎了上来,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顿时驱散了陆云内心的不悦。
“陆指挥使大驾光临,令我户部蓬荜生辉,快请进,快请进!”
右侍郎一边说着,一边热情的将陆云引入内堂,还吩咐下人迅速准备好上好的香茶和精致的点心。
内堂中,茶香袅袅。
右侍郎与陆云寒暄了几句,询问了一些锦衣卫的近况。
可当陆云表明此次是前来增加锦衣卫经费时,原本轻松愉悦的氛围瞬间凝固。
右侍郎脸上的笑容像是被寒风吹散的残云,微微一皱,眼中快速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为难之色。
他下意识地把手中那还冒着热气的茶杯轻轻放在桌上,动作略显迟缓,仿佛那茶杯有千钧重。
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陆指挥使,如今户部的状况……实在是有些艰难啊。”
他的声音中透着无奈与苦涩。
“嗯?”
陆云升起困惑,皱着眉头说道:“不妨与杂家说说!”
“唉!”
右侍郎满脸苦涩地长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满是无奈与忧愁,随后他缓缓开口说道:“陆指挥使啊,您可得体谅下官。真不是在下有意为难您,实在是如今的情况让下官也是焦头烂额啊。
现如今咱们大夏国库空虚,真的是没钱了呀!这些年,咱们大夏与鞑靼国之间战事连连,那战场上的花销就如同流水一般,数目巨大得惊人呐!
而且,祸不单行,国内又天灾频频,各地都需要大量的钱粮用于赈灾和灾后重建。这每一项支出都是必不可少的,就像一座座沈重的大山,压得国库喘不过气来,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财能拨给锦衣卫了。”
陆云眉头紧皱,他深知右侍郎所言非虚,但锦衣卫的状况也刻不容缓。
“右侍郎,杂家明白国家如今面临的艰难处境,可锦衣卫作为天子亲军,肩负着保卫皇室、监察百官的重任,如今装备破旧、物资匮乏,长此以往,如何履行职责?若因经费不足导致锦衣卫能力受损,万一有奸佞之徒趁机生事,危害的可就是整个国家的安全。”
右侍郎面露难色,手微微颤抖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说道:“陆指挥使,您说的我都懂。只是这户部现在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朝廷各方都在要钱,军队需要军饷、粮草,受灾地区需要赈灾物资,水利工程需要修缮资金……每一项都迫在眉睫。”
陆云思索片刻,说道:“那可否先拨一部分款项给我们,让我们先更换一些急需的装备?或者有没有其他办法,比如从一些不必要的开支中匀出些来?”
右侍郎苦笑着摇头:“陆指挥使,没有什么不必要的开支了。朝廷已经在尽量压缩各项用度,如今能维持运转已属不易。”
陆云点点头,离开了户部,又去了一趟工部,本想着凭着自己与锦衣卫的面子能赊来一些兵器,然而,工部官员也是满脸无奈地婉拒了他。
那官员眉头紧皱,言辞恳切地说道:“陆指挥使,实在对不住您呐!如今这局势您也清楚,所有的兵器都优先供应给了前线的军队。咱们工部现在是既没有多余的兵刃,也没有剩余的钱财重新打造兵刃了。我们也想帮您,可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妈的,这些官油子再搪塞自己。
这下陆云总算明白了,些朝廷官员虽然明面上畏惧锦衣卫的权力,看似不敢得罪锦衣卫,可实际上却都在敷衍塞责,所以才哭穷,不是不想帮,实在是有心无力。
“看来必须得改革!!”
陆云心中怒火熊熊燃起,与此同时,他心底越发清晰地意识到。
锦衣卫虽贵为天子亲军,权势滔天,却在这大夏朝堂之上孤立无援,宛如置身于茫茫荒原,不见援手。
朝中诸官,无不对锦衣卫侧目而视,厌弃之情溢于言表。
待陆云返回锦衣卫,他将在户部、工部的种种遭遇娓娓道来,每一言每一语都似重锤,敲在众人的心坎之上,令闻者皆面露凝重之色。
言罢,他又将自己的推测和盘托出,目光深邃,忧虑之情尽显。
丁毅闻此,眉头紧蹙,神色凝重:“陆指挥使,依下官之见,要不暂且让兄弟们先用着旧兵器?待到来年经费拨下,再行更换,如何?”
“此计万万不可!”
陆云神色决然,连连摇头,言辞恳切地拒绝道:“若无精良兵刃,兄弟们执行任务之时,便如徒手搏虎,凶险万分。况且,若户部明年仍推诿拖沓,迟迟不予经费,又当如何?吾等不能将希望寄托于他人之善意,亦不能让兄弟们长期置身于如此险境。”
“这……”
丁毅一时语塞,满脸皆是为难之色。他深知陆云所言极是,只是当下局势艰难,实难想出良策。
陆云目光如炬,神色坚定道:“吾等不能坐以待毙,需得主动求变。我们要改革!不能再处处受制于人,当把一切关键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此方不堕吾等锦衣卫威名!。”
第215章 何谓锦衣卫
不再受制于人!
不堕锦衣卫威名!
这两句话,仿若洪钟大吕,在空气中震荡回响。
即便是平日里沈迷于审讯知道,看似冷静沈稳的丁毅,闻之也不禁热血上涌,心潮澎湃。
那眼中原本的沈稳逐渐被炽热取代,仿佛有一团火焰在其中熊熊燃烧。
然而,在这热血之余,仅存的理智却告知他,这其中的难度是何其大。
往昔,仪鸾司尚未成为锦衣卫之时,其权势远不如今日这般显赫,亦非天子亲军,故而未被朝中百官所忌惮。
彼时,仪鸾司每欲推行一项旨在摆脱掣肘之政策,朝中百官便纷纷从中作梗,刁难不断。
那些官员或明里反对,以种种看似合理之由横加阻拦;或暗地使坏,在背后煽风点火,致使支持之音寥寥。
如此一来,仪鸾司诸多良策皆因重重阻碍而夭折,恰似那刚燃起的火苗,被无情地扑灭。
更何况如今的锦衣卫,权势滔天,职责所在使其监察百官,故而成为朝中百官眼中之钉、肉中刺,备受忌惮。
其在朝堂之上孤立无援,处境之艰难,更甚于往昔之仪鸾司。
若锦衣卫欲有所变革,所面临之阻力可想而知,必将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朝堂博弈。
怎么?丁同知,你莫非是不信杂家?”
陆云目光敏锐,一下子就看出了丁毅眼中那藏不住的欲言又止。他轻笑一声,神色看似淡然,话语却带着几分探究。
“指挥使大人容禀!”
丁毅急忙拱手,神色中满是忧虑,那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仿佛两道沈重的铁闸,其间的褶皱似能夹死一只苍蝇。
“指挥使大人,实非下官有意要给大人您泼冷水,只是此事真乃千难万难,且干系重大啊!大人您所谋划之事,依下官看来,朝中大臣定然不会轻易答应。
大人您想想,锦衣卫如今本就因职责所在而被他们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如今我们再有大动作,他们岂会坐视不管?必定会百般阻挠。
再者说了,大人,目前锦衣卫资金匮乏,连基本的装备更新都难以维持,又如何能承担得起改革所需之经费呢?这无异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还望大人三思。”
“丁同知,经费之事你莫要担心,杂家自有办法!至于朝中那帮鼠目寸光之徒,整日蝇营狗茍无能之辈!”
说到此处,陆云冷笑一声,眸中泛着几丝不屑,“他们若有胆量前来阻挠,杂家定让他们知晓,何谓天子亲军,何谓锦衣卫!!!”
丁毅听闻陆云这席霸气十足的话语,不禁身躯一震,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他赶忙躬身拱手,那姿态毕恭毕敬朗声道:“大人既有此等决心,下官自当追随。”
“嗯!!”
陆云点点头,随后开口询问道:“丁同知,咱们锦衣卫可有工匠?”
“有的!”
丁毅点点头,但随后陆云一句话却令他感到无比的尴尬,“哦,既然有工匠,为何锦衣卫的装备还需工部代为打造?”
“指挥使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往昔仪鸾司经费匮乏,连购置打造兵器的原料之资都没有。无奈之下,下官便将那些工匠差遣至工部承接活计。工部支付的费用,一部分用于给工匠们发放薪资,另一部分则用来购买兵器原料。”
“什么?”陆云闻听此言,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目光如电般射向丁毅。
可丁毅却误解了陆云的意思,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说道:“都怪下官糊涂,竟险些忘了这笔款项。大人,因大夏前些时日与鞑靼交战,兵器损毁甚多。日前工部让我们打造了大量装备,如今已到结算之时,咱们可用这笔钱先为兄弟们更换新的装备。”
“我去!!!”
陆云闻听此言,气得差点一口鲜血喷将出来。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丁毅居然如此糊涂,将自己手下派给他人干活!
“你们平日里经费不足就这般干?”
陆云瞪着眼睛问道。
丁毅张了张嘴,小声说道:“有时候礼部……。”
可还没有等他说完,陆云就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了:“杂家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以前仪鸾司毫无作为了!”
“……”
丁毅闻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看得出来有些尴尬惭愧!
然而,陆云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皱着眉头说道:“应该羞愧的不是你,更不是我锦衣卫,而是那帮无能之辈……算了,从今日起,那些工匠全都交给杂家安排!”
丁毅言楞了一下,连忙拱手应道:“是,指挥使大人。”
“嗯,你将他们领头的找过来,杂家有话跟他们说!”
丁毅连忙转身离开,不大一会儿,便带来了一位头发蓬乱,官服亦到处都是补丁的官员躬了躬身,语气谦卑地说道:“小……小官……”
“小官,这算哪门子的自称?”
陆云有些错愕的看着那人。
然而被陆云看着,那名官员更加紧张窘迫了,结结巴巴的费了好大劲地才说道:“小……小官……不不,下官金铸渊……拜见指挥使……大人!!”
“原来他想说的是下官……”
陆云转头望着丁毅,笑声询问道:“这位金铸渊大人,莫非有口疾?”
丁毅苦笑一声,压低声音解释道:“金铸渊并无口疾,可能是从未近距离与指挥使大人见面,心中紧张有所拘束!”
说完,他便转头望向金铸渊,笑着宽慰道:“金铸渊,你莫要拘束,咱们指挥使大人,对咱们锦衣卫兄弟平易近人的很!”
“是,是……”
金铸渊连连点头,眼神闪烁,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陆云见此不禁有些无语,事实上他刚开始还以为这位金铸渊心里有什么鬼,害怕见到他,毕竟他神断之名可传遍整个京城,可现在看来,对面分明就是一个过分老实巴交的老实人,被他的威名给吓到了。
思索了片刻,陆云用温和的语气说道:“金铸渊,你莫要紧张,杂家虽说日前是侍候皇上娘娘的内侍,但如今调到了锦衣卫,咱们就是兄弟。”
“是,是指挥使大人……”
金铸渊并未因为陆云的话有所改变,令陆云更加无语了,所幸也就不管了,问道:“杂家想问一下,现如今锦衣卫在职的工匠大概还有多少位?”
“禀……禀告指挥使……还有七十三位!”
“嗯!”
陆云点点头,随后继续问道:“可都还在卫所?”
“禀告大……人,有五十位工匠还在工部锻造兵器!”
陆云一皱眉,吩咐道:“你等下把他们给杂家叫回来了,杂家有事让她们做!”
“啊?”
听到命令的金铸渊满脸困惑的看向一旁的丁毅,却又听到陆云淡淡的说道:“往日,锦衣卫工匠不允许去其他部门接活,一切听从杂家安排!”
金铸渊看了一眼陆云,点头称是。
第216章 架子却大了不少
之后,陆云又问了一些问题,这才让金铸渊退下。
而陆云则端着茶杯,站着屋内,沉默不语。
“看来,改革已然迫在眉睫!”
陆云心中念头愈发清晰坚定,犹如破晓之光穿透迷雾。
首当其冲者,便是赚钱一事。要知道,无论身处何时何地,钱的重要性都不言而喻。
于个人而言,若无钱财,便如折翼之鸟,寸步难行;于一个部门来讲,亦是如此。
钱,就如同流淌在机体中的血液,缺之不可,它是维系运转、发展壮大的根本。
而在解决经费问题之后,陆云还有一个更为大胆的想法——将后世那些威力惊人的热武器造出来。
在大夏的这段日子里,他经历了诸多艰难险阻,其中最惊险的一次,莫过于险些丧命于古残之手,若当时自己手中有一把手枪,又何惧什么武功高手?
管他是江湖大侠还是武林名宿,只需一枪,便能让其倒下。
陆云正在此处凝神思索,忽闻屋外一阵喧闹之声如汹涌波涛般传来,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丁毅何在?叫丁毅给我出来……哼!我工部如今正值打造兵器的关键之时,急缺人手,他竟敢擅自将人召回,简直是胆大包天!他难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那愤怒的咆哮声中满是盛气凌人的质问。
陆云眉头微微一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即起身,向着屋外走去。
“发生何事?”陆云不疾不徐地走着,心中暗忖,究竟是何人,竟敢在锦衣卫的地盘上如此张狂地大喊大叫,还公然点名要见锦衣卫的二把手,真是不知死活。
只是那喧闹声传来的地方距离此处甚远,陆云虽极力远眺,隐隐瞧见远处的空地上似有一群人围聚在一起,但因距离之故,无法看清具体情形。
这时,守卫在两旁的一名锦衣卫见状,赶忙抱拳行礼道:“指挥使大人稍安勿躁,下官这就前去查看!”说罢,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转身,脚步如飞般朝着喧闹之处奔去。
不多时,那锦衣卫便疾步返回,神色紧张地禀告道:“指挥使大人,来者是工部侍郎,他还带了二十多位工部公吏。他们此次前来,是要讨要之前被我们差遣去打造兵器的工匠。”
“什么!”
陆云脸色一凝,沈着脸说道:“随杂家前去看看!”
“是!”
与此同时,在锦衣卫演武的一出空旷的空地上,那名校尉口中的工部侍郎,正破口大骂着锦衣卫同知丁毅的名字。
而在他面前,则围着一大群闻讯而来的锦衣卫校尉与工匠。
看这些人的表情,似乎被这位工部侍郎骂地有些手足无措。
那位工部侍郎目光扫视着这些人,骂骂咧咧不休,丝毫不留情面地骂道:“都楞在这做什么?去叫丁毅出来,今日定要这厮给个说法!”
不得不说这些曾经的仪鸾司校尉被朝堂那些大臣们排挤的一点傲气都没有,面对朝廷三品大员的工部侍郎,就是丝毫底气也无,良久,才有一名校尉低声说道:“侍郎大人息怒,已有人去请丁同知了!”
那侍郎闻言脸上怒意稍减,但仍旧不忿地呵斥道:“那为何还不见丁毅?”
不多时,锦衣卫的同知丁毅急匆匆的来到这里,看见一脸不忿的工部侍郎孙震岳时,心中苦笑一声,硬着头皮上前与其见礼。
“孙大人!”
不可思议的是堂堂锦衣卫二把手,一向被称为酷吏的丁毅居然好生好语的向工部侍郎行礼。
“丁同知,嘿嘿,没想到你官虽然降了,但架子却大了不少嘛!”
在看见丁毅后,孙震岳脸上的怒意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嘲讽与不屑。
只见他甚至对丁毅行礼无动于衷,冷冷的说道:“丁同知,当日是你好声哀求本官给予一些活计给你们锦衣卫,此刻你却私自将工匠召回,是何道理?你们锦衣卫难道就是这般言而无信之人?莫不是以为我工部好欺负?”
“孙大热……”
丁毅正要解释,却被孙震岳打断了他的话,怒声骂道:“你可知,现如今前方军队正是换兵刃铠甲之时,若是因为尔等耽误了前方军队更换装备,你们锦衣卫吃罪的起嘛?”
丁毅闻言,皱了皱眉头,正要开口,却见那孙震岳又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不留颜面地命令道:“丁毅,本官不想与你废话,总之,你马上立刻让你的工匠回去,若是因为尔等,连累我工部被前方军队的大将军问罪……”
话到此处,他抬头看了一眼那些工匠,恶狠狠地威胁道:“小心本官叫人打断你们的腿!”
听闻此言,周围的那些锦衣卫校尉和工匠们纷纷露出愤怒的表情。
想想也是,他们可是天子亲军,监察百官的锦衣卫,何事受过此等羞辱。
“什么玩意!”
“我锦衣卫又不是你工部下属部门!”
“凭什么再此耀武扬威的!”
低声的嘀咕,响起了周围的人群们。
闻言,孙震岳脸色一变,眼神凶狠的扫视了一眼周围,满脸温怒的质问道:“谁?是何人说话?有本事大声说出来,当着本官的面如此放肆!”
众人顿时沉默了。
显然,哪怕是锦衣卫们,他们也清楚眼前这位究竟是什么人,那可是他们的财神爷,若是得罪了他,往后如何养家。
虽然心中愤怒,却是敢怒不敢言。
见此,孙震岳脸上泛起几分讥讽不屑之色,一脸不快地骂道:“一帮欠收拾的孬货!”
说着,他再次将目光望向丁毅,不客气地质问道:“丁毅,方才孙某的话你也听到了吧?尽快把那些工匠召回去,明白么?!”
丁毅闻言,内心不由的苦笑了起来,在犹豫良久苦笑道:“孙大人,不是丁某有心延误工部的大事,实在是……丁某就这么说吧,此地已然不是仪鸾司,而是锦衣卫,在下不是指挥使了!”
“唔~”
孙震岳这才想起来,仪鸾司易名了,皱着眉头说道:“那赶紧叫你们的锦衣卫指挥使出来见我!”
“这个……”
丁毅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低声说道:“咱们的指挥使大人恐怕可不是孙大人想见就能见的!”
“哈哈~~”
孙震岳闻言哈哈大笑一声,撇撇嘴不屑的说道:“哼!怎么着?难道本官想见他一面,还见不了?别以为你们锦衣卫那点儿事儿能瞒得过本官。
你们如今是何种处境,本官心里清楚得很。若没了工部这边的支持,就凭你们,恐怕整个锦衣卫都得作鸟兽散,还敢在这儿装腔作势?休要再搞这些无谓的拖延之举,赶紧去把你们那个指挥使给本官叫出来。本官事务繁忙,可没闲情逸致在这儿与你们浪费时间,还有一大堆重要之事等着本官回去处理呢,莫要耽搁!”
而就在这时,孙震岳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孙大人,好大的口气啊!”
孙震岳转身,伸手指着来人骂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就是你这厮,竟敢私自把派到工部打造兵器的锦衣卫工匠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