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当事人蔺珩依旧冷淡,看着闫辰川的目光如寒冰,“不必如此。”
闫辰川移开目光,“就叫珩佩楼。蔺同学是社科院最优秀的学生,以他的名字命名,让社科院其他同学以此为榜样。”
主任皮笑肉不笑点头,有钱人真是有点大病,社科院这么多德高望重的教授怎么没见以他们命名。估计这孩子是闫辰川什么亲戚,这么做完全就是给本家孩子铺路,早这么说不就好了,他心疼前几天被吓掉的头发。
没想到他们社科院还卧虎藏龙,怎么之前没听老陈说,主任看着蔺珩的目光都慈爱了些,“君子比德于玉焉。珩佩就有玉佩意思,蔺珩同学又是我院优秀学生,闫先生起了个好名字,含义丰富啊。”
周涟他从不知道一向严肃的主任还有这副面孔,他的名字涟字还“濯清涟而不妖”呢,怎么没见主任说。周涟觉得有趣,再看向当事人,蔺珩就没有这种好心情了。
蔺珩蹙了下眉,一直关注着他的闫辰川立刻注意到了。
大概又让他不开心了。
即便如此,闫辰川也没有收回去决定的打算。
是心血来潮的打算,但只要想到他捐的楼,以蔺珩的名字命名,几年十几年后新的学生来到这里,提起这座楼的渊源,就会把他和蔺珩一起提起......甚至还想再捐一栋。
蔺珩丝毫没有理解闫辰川的做法,他只觉得闫辰川幼稚,并且很闲,相比较闫辰川的面无表情,他才是真正的冷淡,见闫辰川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他无意再说些什么,“我还有作业,先走了。”
他对主任微微欠身,没有看闫辰川,完全无视,转身离开。
见蔺珩离开,周涟对主任礼貌笑笑,然后对上闫辰川冰冷的目光,露出一个灿烂又无辜的笑容,转身去追蔺珩。
“哈哈,现在的孩子,都忙得很......”蔺珩如此不给面子,主任有些尴尬,左右这是闫家自己的孩子,闫辰川不至于生气,主任安慰道,“我家孩子现在也不爱和我说话,闫先生不用伤心,孩子长大点就好。”
闫辰川:?
这老头怎么想的,把蔺珩当成他家小孩了,还把他当成蔺珩长辈了?闫辰川还没从蔺珩冷淡的态度中缓过来又被主任狠狠打击一波,他艰难反问,“我看起来很老吗?”
平心而论,闫辰川身材挺拔颀长,长相俊美,是毫无质疑的极为英俊模样,又因他性格颇为张扬,家世显赫,眉眼自带一派风流,这种风流没有减损他的矜贵,反倒让他更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
闫辰川从未怀疑过自己的长相,但主任无心一段话让他突然有点不自信了。
主任“啊”了一声,没想到豪门继承人还这么在意自己的长相,但他立刻尽职尽责拍马屁道,“闫总可是我知道的最年轻的上市公司总裁,当属年轻有为,怎么能算老。”
闫辰川回忆了下商场上遇到的秃头老板们,和他们相比,他当然年轻,但他介意的是和蔺珩,他又问,“我和刚刚蔺珩旁边那个男的,谁年轻?”
主任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周涟和蔺珩都是A大学生,闫辰川早毕业多年,这不明显周涟更年轻吗,他拍马屁也不能罔顾事实,因此主任诚实道,“那个男生。”
闫辰川到底想问什么?这些豪门子弟都这么难缠吗?几个问题把主任这辈子情商都使出来了。
很明显,对这个答案闫辰川并不满意。
闫辰川阴沉着一张脸,没再搭理cpu被干烧了的主任,大步往外走,把一脸莫名其妙的主任留在原地。
他的车停在不远处,几步距离就走到了。是一辆新提的劳斯莱斯,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思,分手后闫辰川再也没开那辆常开的车。
黑色的防窥膜严丝合缝,映出他阴冷的表情,闫辰川盯了几秒,然后从口袋里伸出手摸了下自己的脸,表情几经变换,最终变得有些挫败。
真的很显老吗?蔺珩没说过啊?
明明才相差五岁,他之前从来没觉得五岁是个很大的年龄差。
眼前浮现那个叫周涟的男生无辜的笑容,青春洋溢,浑身都是年轻人活泼的气息。
这种轻浮的男生到底哪里好了,闫辰川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存款有他一辆车多吗?
可是心中又有个小人跳出来说,别忘了你这和蔺珩因为什么分手的,蔺珩又不喜欢你的钱,有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蔺珩就喜欢青春活力的男生,才不喜欢你这样年——纪——大——的——
闫辰川咬了下牙,猛地锤了下车窗,小人消失掉,但他心中积蓄着的郁气却没有消失。
他的表情又变得阴沉沉,坐在车上,闫辰川拨了个号码,语气冷淡又不耐地说了些什么,电话那头传来一些求饶和碰撞的声音,但他丝毫不为所动,反倒脸上露出一个阴戾的笑。
总该有人为他的坏心情负责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