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什么了?]
明明隔着手机,祁安心里却开始紧张,他努力想着。仿佛有一双眼睛盯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明白了什么?
祁安斟酌着删删改改:[我需要调整好心态,还有对它的态度]
Devl:[嗯,很聪明,正视受虐倾向就好]
他夸我了?祁安紧紧盯着那三个字,不知何时眼睛已经像月牙儿般弯起。然而还没弯多久,对方就像个问题王,又问他:[那你对它什么态度?]
怎么感觉像在做简答题,看着打字框,祁安挠了挠脑袋,打字:[喜欢它,它能够缓解我的压力,但我确实不太敢承认这种特殊倾向,害怕受伤也是真的]
不得不承认,Devl说的每一点都精准命中他的心脏。
Devl:[这么说,你喜欢被捆绑被鞭打,喜欢被禁止达到性高潮,喜欢疼痛的快感,喜欢当小狗,这些都能让你快乐]
Devl:[这些才是真话,对吧?]
祁安照着Devl说的想了想,随后尴尬地咳了几声,打字:[是的,先生]
这个Devl说这些话怎么像在谈论今天吃什么一样,可能眼都不带眨一下的。祁安感觉脸很烫,全身都很烫。
好丢脸、好丢脸啊。
丢脸归丢脸,祁安继续打字,再次表达真诚的感谢:[谢谢!]
Devl:[不客气,要找主的话,一些基本的知识你应该知道,毕竟不回话、特别是答非所问的Sub一般要被Dom打屁股]
确实……丝毫不避讳,打个屁股就像谈论工作一样轻松。祁安头皮发紧,握着手机的手心都在发烫。
不觉间心理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久,他慢慢敲出一句话:[那要是您的Sub呢?]他突然渴望知道对方的想法,想知道更多,了解更多。
很快,对面就发来了消息。
Devl:[打肿嘴巴]
祁安:“!”
他丢下手机,匆匆跑去浴室洗了个冷水脸。他没敢再发消息,对方也没再理会他。
半夜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像放电影一样,一遍遍滚动着和Devl的对话。祁安觉得妙,就好比生活中总有不知所然的时刻。突然想吃烧烤,又突然想喝咖啡;突然笑逐颜开,又突然痛彻心扉。
而他现在就做了个想不出具体缘由的行为。于半夜惊坐而起,登陆网站发送了一条消息。
[先生,请问我能做您的Sub吗?]
夜幕降临,Fll俱乐部的光线迷乱而璀璨。
一楼的豪华会客厅围满了戴着面具的人,身份却很好辨认。有主的Sub脖颈上都戴着不同款式的黑色项圈,跪在主人身边,还有些光裸着上半身,可见胸前坠着的乳环。无主的sub胸前都别着一枚蓝色徽章,以示身份。
Dom都戴着银色面具,衣着各异。有些穿深色系衣服,有些穿黑色马丁靴。有的则不拘一格,穿得相当休闲。
冷冽的灯光投射在中心大理石铺开的巨大舞台上,此刻上面的刑主正在鞭打被捆绑在十字架上的奴隶,观众的情绪随声影动摇,人群的欢呼掀起一次又一次高潮。
还有些游离的人,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谈笑风生。
江为臣捏着酒杯悠闲晃动,一只手抚摸着胯间小狗的脑袋,周围的人大多开始向舞台的方向走去,这边倒是难得清净。
“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场?不是第一个吗?这以前都是啊。这Devl,我还跟他说要好好观摩一番。”
小狗旁边还跪着一个奴隶,奴隶双手捧着烟灰缸,规矩地跪在原地,对周围的动静充耳不闻。
众所周知,沈聿和孟青野年轻的时候互相看不惯,没少干过架。后来打着打着倒看顺眼了,当事人没啥事了,吃瓜的依旧津津有味,江为臣没少煽风点火调侃二人,这已然成了他的一点乐趣。孟青野随意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掐灭,道:“念叨什么你,每次公调都要提一嘴,有这闲工夫,你上去得了。”
江为臣耸耸肩,不甚在意:“得嘞,关心我不如多关心关心你家狗。”
“多谢关心,我家狗放养。”
“放养?”江为臣顿了顿,装得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诶?难不成当初我眼睛瞎了?”
孟青野连个眼都没给他:“爱信不信。”
江为臣笑了:“光我信有什么用,Devl都还没来呢。”
孟青野说:“他今天有约,推了。”
“有约?他有约?”江为臣面露惊讶:“他告诉你竟然没告诉我!”
孟青野嗤笑:“你这么好心会等他?只怕心思都没在什么表演上吧。”
江为臣但笑不语,而后说:“你不知道,他那间调教室恐怕都起灰了,不过Devl宝刀未老嘛,我倒是想见识见识哪个Sub这么有胆识,哎,就是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品种。”
外面喧嚣热闹,里面则寂静无声。
祁安跪在调教室正中央,头顶悬着许多专供吊人的铁环,房间的一面墙上挂满了各种鞭笞工具,有戒尺、藤条、皮拍、皮鞭、亚克力板、散鞭、马鞭、皮带、竹竿……还有很多不知名的工具,都散发着没有生命的冰冷光泽。
除了这些,左侧是炮机,各种角度的刑凳,让人动弹不得的拷问架,右侧柜架上摆放着各类毛绒小道具,胶衣皮衣拳套,银制托盘里整齐摆放着鸭嘴钳、玻璃棒等各类冰冷的小物件。
这是Devl在Fll的个人调教室。
祁安头皮发麻,当时Devl回的是:[你未必受得了]
他怎么做的,他蹭地起身,脑袋似乎不太受控制,还一边走一边打字:[受得了,我受得了,您很好,您对我很好,求您收留我,我想做您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