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一行人走到金殿中央就停下脚步,颤着身子请罪。此时的他们太过狼狈,但朝上没有几个人同情他们。毕竟为官多年,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在踏入官场的第一天就该记在心里。
别说九五之尊的皇帝,就是他们手底下的人办事不麻利也是要挨骂的。陛下甚至给了工部三次机会,工部最后还是办砸了,那也不该怪陛下心狠。
都是读圣贤书的,哪怕在官场浸淫久了心肠变硬,真不至于建个学院也要对风水动手脚。更别提这女学在不少老先生看来,虽说教四书五经有些出格,但这学院也教制衣织布教女红,到时候教导出几位贤德的女君子也是一番好处。
诸如孟母、乐羊子妻、谢道韫等人,可见有才有德的好处,谁家娶得如此贤妻,子孙三代也不必再愁了。是以他们嘴上虽嘟囔抱怨,却没什么实际行动,只是做个样子半推半就而已。
赵钰目光冷淡的看着他们,工部尚书甚至觉得自己都要被扎穿了。
赵钰问道:“你们可知错了?”
工部尚书连忙俯下身深深一拜,牵动了被打得皮开肉绽的臀腿“嘶”了一声,请罪道:“罪臣知错,未能完成陛下所托,反而从中作梗,请陛下降罪。”
剩下的那些工部官员也连忙叩头下拜,半点不敢耽搁。主管此事的侍郎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心里直祈祷陛下不要再追究过错了。他好容易奋斗到这份上,此番却要被打回原形,回去后还不知父母妻儿如何伤心。
赵钰淡淡的看来他们一眼后说道:“诸位都是科举上来的,往外说也都是读圣贤书的人。如此小人行径再妄称圣贤子弟也不怕被人笑话,以后谁还愿意让子孙读圣贤书?要是看不惯妇人立足朝堂,就该努力钻研把人比下去,这才算正道。”
赵钰见工部尚书还要说什么,冷笑道:“怎么。不服?你自己说,贾元春、陆颐哪点不如人意?夏贞可是建州百姓上书请过去的,你倒是挑挑刺儿?”
工部尚书有些忍不住,还是说道:“陛下,妇人本该相夫教子,若都一心向外,家庭如何和睦?她们在外是好了,但可怜她们未来的夫婿竟要时时被内宅琐事困扰,孩子也没有母亲照管啊。”
此言一出,倒也有些人应和,给了工部尚书些许信心。还要说什么时却陆颐面带怒色的看着自己,忽然有些卡壳儿。但随即便道:“算术不过淫巧技而已,凭借此道入朝为官,说出去也让人笑话。”
赵钰有些惊的看过去,冷笑一声道:“那在你看来,算术是淫巧技,造船出海呢?火器呢?又是什么?为了贬低一个妇人连脸面都不要了,你整个工部算什么,是无用的衙门吗?”
工部的人不敢说话,有心辩驳也怕赵钰更生气。他们工部向来被其他四部看不起,私底下还总被说什么淫巧技,但在他们看来不管修路还是兴修水利都是有助民生的,自然也该被人高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