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问道:“你悄摸着说什么呢?”
柳安浑不在意,只道:“拍花子口风紧,不过给千户支个招而已。倘若问出来,咱们也能省好些功夫呢。”
赵钰有些惊的起身,方才的焦急因着有突破口也散了散。他道:“怎么,你还懂这些?”
柳安面上淡淡的,眉宇间却带着一分锋利。他老在在的笑道:“别说拍花子,西北那地界儿什么碰不上。嘴巴更紧的细作都能被我撬个口子出来,更别提这群还未曾经历过的人。”
若说有没有人能抗住刑讯,自是有的。可那都是老油条滚刀肉,可拍花子这样的人但凡被抓住都逃不过一个死,还活着的拍花子自然没经历过。
赵钰赞道:“你是不一般的,我也不求下面人都有你这样的心智,有你一半咱们俩就能省好多事。”
柳安起身拉住赵钰往外走,一边道:“这话说的,要不怎么需要咱们主持大局呢。下面人有不懂的着人教导一二也就是了,总归是跑不了的。不若再放出风声,若将孩子还回去,咱们也可从轻发落,也好让孩子们早日回来。”
外头隐约还能听见哭天喊地的,隐约还有打骂声,许是丢了孩子的父母到五城兵马司来。原是不必报到这儿的,只是因着赵钰有前言,百姓们自然来此。
柳安叹道:“百姓们生养孩子不宜,这会儿被拍花子拐走孩子,也真是...父母之心怕都要被揉碎了。”
更何况他也见了,那些孩子们男孩儿少,女孩儿多些。要是个男孩儿被拐走,恐怕还能卖给不能生育的夫妻多,好歹也能有活路。可要是女孩儿被拐走,卖进宅子里为奴为婢都算阿弥陀佛了,要被卖进窑子里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赵钰也有些沉默,半晌狠狠砸向桌子,竟不慎将桌角砸出一个大坑来。
两人都是母亲早亡,虽有生父可与没有无异。听见外头父母的哭喊声心里颇为不是滋味,眼眶也有些发酸。
能寻到孩子的父母抱着孩子狠哭一通后就是一顿好打,千恩万谢的拉着衙役的手。还带了不少家里的大白菜、一些鸡蛋来。
向来被人躲着的衙役们哪儿见过这阵仗,一时也是拉拉扯扯说不清楚。见赵钰忽然出来,忙请安道:“给陛下请安。”
来找孩子、亦或是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当即跪了一地,霎时间一片的请安声。赵钰扶起身前的百姓,忙道:“都起来吧,不必这样。你们寻到孩子的到里头登记了再走,没寻着的...”
忽的便有百姓抬头,满眼期盼的看着赵钰。赵钰叹了口气道:“龙威卫与五城兵马司的人都集结去寻了,你们登记了就先家去,莫要在此苦等。朕作为万民之父,只有盼着百姓好的,朝廷定然尽心竭力。”
“陛下,陛下,陛下!我们宝儿才三岁啊!啊啊啊啊——”
一个几近哭晕过去的妇人膝行着上前,到赵钰身前不住的磕头。喜春还被妇人的动作吓了一跳,忙侧身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