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饭点,徐颂年去书房跟林廷峰谈了一会公事,经过走廊的时候,停在房门口。徐颂年将手放在门把手,咔哒一声门锁转动,推开可见里面布置成跳舞室的模样。
少年时的房间被改造得看不出丝毫痕迹,徐颂年内心毫无波澜,毕竟他离开别墅已经很多年了,回来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林家夫妇没必要再为他保留这间房。
除了这间房,别墅还是老样子,装潢华丽,家具昂贵,旋转楼梯的围栏被擦得干净透亮。大厅右侧摆着一只青花瓷花瓶,徐颂年知道是假的,因为真的早就被菠萝给打碎了。
阳光从巨幅落地窗透入,人走在地板上,可依稀照出影子。徐颂年对着光,眯眼瞧花园里开的正盛的花。宋澄跟徐绒一样,都喜欢摆弄花草,请了专门的花匠定期照顾。
林知和菠萝在草地上打滚,正摸着狗耳朵,就见菠萝猛地站起来,张着嘴摇尾巴一个劲往玻璃门走。
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徐颂年来了。菠萝这个卖主求荣的家伙,喂不熟的白眼狼,对徐颂年比对林知还好,也不见得徐颂年逢年过节来看他。
热脸贴冷屁股的狗腿样,林知骂了菠萝一句,起身坐上旁边的实木长椅。
菠萝朝徐颂年的身上扑,被稳稳托住,尾巴甩来甩去,蹦跳着要来舔徐颂年的脸。徐颂年一把推开它,又摸了摸狗头,拿过旁边的玩具球扔向远处。
橙黄的小球呈抛物线丢出很远,菠萝撒欢追上去,哦呜一声叼起,屁颠屁颠的送到林知脚边。
“算你有良心,”林知嘀咕一句,抱着菠萝的狗头蹂躏。
明明相隔不远,但两人也没有说话,一个逗狗一个闭目养,楚河汉界泾渭分明。保姆来喊吃饭,林知先一步踏入客厅,拉开椅子坐下。
林廷峰正从二楼下来,又训了林知一句没礼貌。
饭桌上琳琅满目,荤素搭配均衡。林知拿起筷子吃了第一口,看着保姆拿来一瓶红酒,产自1988年的罗曼尼康帝酒庄。
举杯过后,气氛沉默,刀叉碗筷碰撞出清脆的声音。徐颂年向来话少,唯一能跟林廷峰能聊的公事也在书房说的差不多了,林知则是个没心没肺,夹起排骨吃得正欢。
宋澄没话找话:“颂年也快三十年,有没有女朋友啊,需不需要阿姨给你介绍一个?”
徐颂年喜欢男人的事,只有林知一个人知道,这还是林知偷听到的。徐颂年上高中的时候,林知去学校找他,恰好碰上一个女生跟徐颂年表白。
林知还记得那副情形,女生羞红了脸递上情书,徐颂年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双手插兜,说:“我不喜欢女生,我喜欢男生。”
林知打断他妈的话茬:“你别操心人家私生活,说不定外头情人多着,只是不告诉我们。”
“怎么说话呢?”宋澄说道。
“得,”林知对着嘴拉拉链,“我闭嘴。”
依徐颂年的条件,多的是狂蜂浪蝶往他身上扑,然能够让他看上眼的几乎没有。宋澄本以为是公司事多没时间谈恋爱,但被林知这么一提醒,也跟着想歪了,忍不住又说:“你要是有喜欢的,可以带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