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叶傅轶倒是莫名地舒了口气。他生怕听到什么戏剧性的苏风眠已经不在这边教书了之类的。而且他也的确想过这个问题,那他觉得自己大概会短时间的抓狂。
“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你跟他说我姓叶。”
“好的。”
“是某个叶先生。”苏风眠正在焦头烂额地改学生写得一塌糊涂的作业,尤其是看到某个学生能在生物填空题里写上“孤独”二字的时候,他只想把笔摔了,虽然他不是一个暴戾的人。
叶先生,不用想也知道是叶傅轶。
从那天后,他再也没有回复过叶傅轶的消息,也没有做好真的和他说再见是准备。对他来说,其实是差一个适当的理由,分手需要理由,他没想好要怎么和叶傅轶说自己是怎么知道一系列的事,也不知道用什么语气告诉他,他的妻子何殷来找过一次自己,就在昨天。
不过他是没想过叶傅轶会找上学校来。
“你让他进来吧,告诉他我在五号教学楼三楼理科办公室。”
“好的。”
“谢谢。”
苏风眠把电话挂断,办公室里恢复了寂静。这个点,一般其他老师都去吃饭了,但他还在继续改卷子。
这段时间他给学生布置的作业比以往多出一倍,他对学生说的理由是一模成绩不理想,但是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只是在给自己加工作量,不想让自己闲下来想关于叶傅轶的事。
苏风眠瞥一眼压在胳膊肘下的学生的作业,那些稀稀疏疏的填空题好像一下子变得密密麻麻,黑色的字爬满了卷子,他感觉这些字几乎要爬上他的手臂了。
“啪嗒”一声,他手里握着的红笔掉在了桌上。
他把红笔重新握起来,在凌乱的桌面上寻找笔盖,抽屉,收纳盒,笔袋,文件夹......直到把全部卷子资料又翻乱了也找不到。
“苏风眠。”
苏风眠听见自己名字下意识抬头。
叶傅轶的声音显得有那么些陌生。整整一周没有听过他的声音,也没有见过他的样子,别的不说,苏风眠只觉得他和自己一样憔悴了很多,可是胡子依然剃得干干净净,嘴唇依然被一层薄薄的唇膏保护着,走近了便能看得到一点点膏体光泽。
可是苏风眠还是感觉到了叶傅轶的疲态。
他知道叶傅轶最近在忙离婚手续的事情。
“我手头还有一点作业没有改完,你有什么事就去走廊等等吧。”苏风眠收回目光,把桌面乱了的卷子又收拾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