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延庆不料他说出这般论调,想了一回,点头道:“骨子里的血脉,岂容我自家做主?既然是要对付异族,姓罗的自不能置身事外,只是打完仗后,我自离去,绝不做赵家臣子。”
老曹大笑:“都由你也。”
戴宗撇嘴道:“算你知机。”
罗延庆怒视他一眼,忽然叫道:“对了,若要我降你,还有一个条件。便是让我打一顿此人,他方才下死力缚我,骨头几乎勒断。”
曹操一笑,安慰道:“他既缚虎,岂能不紧?以后都是兄弟,你也莫要计较啦。”
罗延庆听老曹比之为虎,不由转嗔做喜,点头道:“若这般说,果然有理,却也怪他不得。”
老曹收得这员年轻虎将,心中甚喜,让他去俘虏中自行挑选部众。
罗延庆也不客气,除了原本麾下一干亡命,又挑二千余人,皆是贼中善战者,凑成三千兵马,主动请缨去打汜水,老曹欣然从之。
次日,在张伯奋、张仲熊兄弟气呼呼的眼光中,罗延庆领兵三千,杀奔汜水。
第675章 料事如武孟德
老曹领军至汜水时,只见罗延庆撇着嘴、拉着脸,一脸扫兴立于城门。
你道如何?原来他领兵做先锋来抢城,守把此城的,却是刘豫儿子刘麟。
刘麟立在城头,指着罗延庆大骂:“你这背主狂徒,焉敢来此送死!”
罗延庆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道:“你父子狐鼠之徒,焉足为我罗某之主?识相的把出头来,给小爷去换功劳。”
两个你一句我一句骂了半个时辰,刘麟恶狠狠道:“你这叛徒且等着,吾这便下来捉了你,千刀万剐。”罗延庆听了,果然便老实等在城外,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不惟刘麟不出,便连城上兵丁都不见了踪影。
他正觉古怪,城中一伙百姓,慌慌张张来开了门,声称刘麟早已引军自东门逃了,罗延庆这才知道自己遭人耍弄,因此气闷不已。
老曹听得此事,点头笑道:“此人势孤无援,必是去郑州投靠耶律延禧无疑。”
罗延庆一听来了劲,当即请战,要领本部兵去打郑州。
张家兄弟闻言,顿时急了,张仲熊扯住罗延庆道:“打汜水你便做先锋,打郑州如何又是你?轮也该轮到我兄弟了。”
张伯奋干脆扯住老曹:“主帅,大丈夫不可喜新厌旧,你有了这个小罗,莫非便忘了两个小张?”
扈三娘在一旁不由点头:“张大公子不愧名门之后,所言倒也有理。”
争执之间,王文德大步上来,抱拳道:“武帅,末将今年五十有五,若要论旧,谁能旧得过末将?郑州城高地广,非此前县城可比,岂能任后生们冒进?末将不才,愿为大军前驱。”
他是宿将,张、罗等小辈不敢相争,都眼巴巴望向老曹。
曹操斟酌片刻,笑道:“郑州城大,非偏师可破,吾等明日,全军进发,便让王节度开路先行。”
王文德大喜,摇摇摆摆去了,留下罗延庆和二张彼此埋怨不休。
次日,兵至荥阳县,但见四面门开,城中连百姓都无一人。
老曹得探马回报,笑道:“耶律延禧这厮倒也知机,晓得此城拦我不住,索性集中兵力决战。”
张俊问他可要入城过夜,老曹望那空空城池,迟疑片刻道:“不进,只在城外安歇,明日直奔郑州。”
扈三娘道:“城里县城房舍不住,何苦劳累军士们安营扎寨?”
曹操皱眉道:“吾自有计较,都休得多言。”
众人不敢违背,便在西门外三里处,扎下营盘。
营寨方扎成,蓦然一阵风起,呜呜如若鬼哭,只吹得帅帐前大旗呼呼劲飞,忽然扯断绳索,飘飘悠悠落下地来。
众人见了都不由一惊,史文恭皱眉道:“此风有些不祥,莫非明日战局竟要失利?”
老曹上前拾起帅旗,望着荥阳良久,色阴晴不定,却把时迁、戴宗唤来:“兄弟,你二人去挑五百精细兵卒,入城中细细搜检一番,我料敌军空出此城,夜间怕是安排细作放火,若是果然捉住,则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又唤张俊、罗延庆、张伯奋、张仲熊四将:“你四人待天黑透了,分作两股,各引两千军,分别开去此城南北二门之外埋伏,夜里见得火起,则这般这般,如此如此。”
王文德急道:“武帅,今日老夫才是先锋呀。”
曹操笑道:“我自有用你处,你同文恭,领兵五千,这般如此,如此这般。”
王文德越听越喜,最后哈哈大笑:“定不负武帅所托!”
当下众人依令而去,不出两个时辰,时迁令人解了五六十个辽人细作来,报称:“辽人在人家屋瓦下,藏了许多硫黄焰硝引火之物,又使这些人各自藏匿暗处,只待夜里放火,届时我军唯有东门可走,他却于城外设伏,但见火起,便来截杀。”
众将听罢,无不满面惊异,佩服曹操料事如。
曹操仰头大笑:“此等老旧伎俩,也在吾面前卖弄,岂不可笑?”
说话间忍不住摸了摸后脑上——
当初濮阳大火,烧得老曹匹马蹿逃,道逢吕布,以戟击其兜鍪,问他“曹操何在”。
此后不久,老曹便得了头风病,一生屡屡发作,纠其根由,很有可能就是被吕奉先一戟敲出来的。
是夜三更,时迁在城中,依老曹吩咐,把火把点起。
不多时,火势冲天,整个县城都笼罩在火势中,尤其是南西北三座城门处,火光最为炽盛。
时迁、戴宗所带数百人,都自唯一无火的东门逃出,也不跑远,都立在原地,扯直了嗓子大叫:“烧死俺啦!快逃命啊!俺的胡子烧着啦,救命、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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