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确定凶手的身份?哪里击毙的凶手,你把情况仔细说一下。”
扬声器里传来关雅的声音:
“今天清晨,魏元洲在医院里巡逻时,逮住了昨晚的那个袭击者,他以偷袭的手段成功击毙敌人,尸体已经被运回静海市治安署。
“身高一米七,年约六十,皮肤很黑,手指粗大,有厚茧……他胸口还有烧伤的痕迹,而且一夜间长出的嫩肉也能证明,你造成的刀伤也还在……”
是张叔,死在医院里的……张元清一瞬间想明白了什么,感觉心被扎了一下,他从床上弹了起来,只穿了一条四角裤的他,赤着脚,大步奔出房间。
“哐!”
他绷着脸,一脚蹬开隔壁标间的门,屋内空空荡荡,那张昨晚躺过人的床,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
张叔已经离开了。
“元始,你那边怎么了?”关雅听见了踹门声。
“我没事,关雅姐,你发个照片给我,张……袭击者的照片。”张元清看着那张空床。
“尸体运到治安署了,我在医院呢……好吧,我现在去一趟治安署,所幸离的不远,你等会儿。”关雅只得先挂断电话。
张元清返回房间,快速穿好衣裤、鞋子,进入楼道,沿着楼梯来到一楼。
他此刻连等电梯的耐心都没有。
宾馆大堂。
空调呼呼的吹送冷风,穿着白衬衫小西装的小圆,站在前台,身姿笔挺。
听见脚步声,她扭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就把头转了回去,但转到一半,又扭了回来,审视着元始天尊的脸色,蹙眉道:
“怎么了!”
“张叔去哪了?”
小圆明艳素白的俏脸一沉,淡淡道:
“不知道!如果你是担心他潜逃,大可不必,张叔会说到做到,他若失信,我也会负责找到他。”
她在元始天尊面前,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只是她并没有注意到这点。
“张叔死了!”张元清轻声道:“今早死在静海市人民医院里了,被魏元洲杀死的。”
小圆呆在那里,眼里的冷淡迅速瓦解,她的手一点点的握成拳头,握的那么用力,她猛地闭上眼睛,似乎怕藏不住的悲伤从眼里逃出来。
好一阵子,她睁开眼,色平静,道:
“知道了,这是他的选择……”
他的选择……张元清沉默一下,低声说:
“他不肯跟我走,他所谓的心愿未了,就是为了这个?”
——用自己的命,换孙子晋升执事。
面朝黄土背朝天数十年,孤寡半生,一粒粒稻子把孙子养大,一个个铜板供他读书,到最后还要为了孙子的前程,奉献残身。
何其愚蠢……张元清很想嗤笑一声,但胸口莫名的堵得难受。
小圆“嗯”了一声:
“他大概早就有这份想法了,半个月前,他在静海市被官方行者打伤,我去看他,他受了很重的伤,却非常高兴。
“认识这么多年,我很少见他笑的那么开心,他说自己的心愿终于了结,后半生就专心跟着无痕大师修行,告别过去。”
张元清静静的听着。
“但昨天他来见无痕大师,却像变了个人,色沉郁,心事重重……我便知他有事,暗中跟踪他来到静海市,才知道他在暗杀官方行者……”
因为不想破戒,但为了孙子的前程,不得不违背心意?张元清皱了皱眉,觉得有些矛盾和不对劲。
这时,手机“叮咚”一声,短信进入。
他掏出手机查看信息,是关雅发的照片。
照片里,黝黑枯瘦的老人静静的躺在停尸床上,岁月雕琢出的愁苦永远凝聚在脸庞,他的胸口有一道暗红的创口,以及大片新生的嫩肉。
“是张叔……”
张元清叹息一声:“他没化蛊。”
巫蛊师化蛊时战死,身体会保留半人半兽的模样,而张叔是以人类的模样死去,这意味着他没有选择战斗,心甘情愿赴死。
“叮咚!”
提示音再次响起,关雅发来一大段的文字内容:
“刚才通话被打断了,我还没说完,我有几个细节没弄懂,袭击者是被魏元洲从身后偷袭,刺穿心脏而死,死前感染了重病,这是瘟的能力。
“但是,这样的伤势、病情不应该一击毙命,通灵师是有垂死挣扎机会的,可他没有化蛊,很怪……
“这些问题我没当面问,你回来一趟,试试问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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