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霖不费吹灰之力伸手挡下,雪球在他胳膊的衣袖上被砸开,飞溅着消散于空中,他拍了拍胳膊,见她玩心四起,忍不住提醒:“小心点,地上滑。”
到底顾及着她还有孕,沈越霖不敢与她追逐,只能让她单方面攻击。
一个不注意,又一个雪球砸来,不偏不倚正中面门,顿时雪花四溢,他摸了摸脸颊上的雪渣子,抬眸看着不远处满脸得逞笑容女孩,装作恼怒的样子:“你给我等着。”
时莺知道他有所顾虑不会还手,便更大胆起来,弯腰准备捏一个无比大的雪球。
想想到时候直接给他砸得头晕眼花,时莺心里就一阵畅快。
她一肚子坏水,浑然没料到沈越霖不知何时已在她身后的树干旁,男人打着伞,一脚狠踹了下被积雪压了满身的木棉树。
霎时间时,头顶的大雪纷纷扬扬,扑簌而下。
时莺没防备,在一团团浓密的雪雾笼罩下被淋了满身。
兜头一阵凉意袭来,女孩整个人差点被浇成了雪人,她惊叫出声,跺了跺脚,小动物一样摇了摇脑袋,甩去身上的积雪,气得咬牙切齿:“沈越霖!!你不讲武德,竟然偷袭!!”
她带着棕色的小熊帽子,毛茸茸的熊耳朵好像气得竖起来,一脸狼狈的模样,沈越霖忍俊不禁,难得笑出了声。
怕她受凉,沈越霖打着伞朝她走去,替她将身上剩余的雪粒拍打掉。“谁叫你招惹我的。”
跟他比坏,小丫头还嫩了点。
沈越霖看着时莺脚下圆滚滚的雪球,问:“堆雪人?”
时莺没理他,哼哧哼哧继续将雪球滚得越来越大,她才不会告诉他,这幺大的球原本是准备用来砸他的呢
要不是她没能搬起来……
小姑娘忙了没一会儿便累得气喘吁吁,仗着肚子里的筹码,使唤着沈越霖从屋里又是拿画笔又是拿手机拍照的。
场景似乎与十年前的回忆逐渐重迭,她将围巾,帽子给雪人戴上,甚至给它画上可爱的腮红。
女孩拍了拍手,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同样的人,同样的景,好像一切都没变……
漫天雪花飘飘扬扬,飞舞旋转,一片又一片,轻落于女孩的发丝、肩头,宁静唯美。
木叶凋零,万物沉寂陷入休眠,唯有那棵盛开的粉色异木棉与三千微尘里不知名的情丝肆意生长。
手中的黑伞落于地上,男人大步靠近,抬手揽住面前之人的腰身。
时莺被他带入怀中,抬眸撞入他宛如深潭的漆黑眼瞳,那里只倒映着她的身影。
他低下头,轻柔地吻上了她柔软的唇瓣,男人的大手穿过她后脑的发丝,这个吻不带任何一丝情欲,没有霸道强势,只有小心翼翼的珍视,专注而缱绻,盛满了柔情深挚。
世间被染成一片沉寂的雪白,这一吻,只有天地见证。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才分开,沈越霖额头与她相抵,手指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眼底流转的是滚烫的情感。
有晶莹的雪花落在他的睫毛,只一瞬便融化不见。
万籁俱寂,时莺听不到他轻轻开阖的薄唇说了什幺,传入耳中的只有不知是谁颤动如鼓的心跳声。
(——
爸爸:她给我堆雪人诶,她心里有我,她肯定爱我。
莺莺:……一把岁数了竟然还是个恋爱脑,没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