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每一个生日,沉越霖哪怕是出国办公也会准时赶回来陪她一起过,她喜欢花花草草,沉越霖专门给她打造了一个空中花园,闲时陪着她一起种花浇水。她喜欢大海,沉越霖在尼斯海边给她买了套海景房,到了假期便带着她一起在蔚蓝海岸晒太阳游泳散步……
只是后来,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工作越来越忙,经常好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都不回家,人也愈发沉郁。时莺也渐渐长大了,懂了男女间的分寸与距离,很少再缠着他陪着自己。
到了如今,两人反倒有些怪异的生疏。
就如同现在,她只觉得穿过她手臂和腿弯的两只手格外地烫。
她穿的是抹胸紧身裙,胸前那两坨发育算不上丰满却也足够有料,胸前大片白花花的露在外面,一条乳沟若隐若现。沉越霖只需一低头,就能看见这令人血脉偾张的风景。
虽然抱她的是自家老爸,却也足够尴尬。
被放进了汽车后座,时莺红着脸不安地调整坐姿,往下拽了拽已经滑到腿根的裙边。汽车发动,幽闭的空间里若有若无的檀香萦绕鼻尖,是他一惯喜欢的味道。
“沉时莺。”他叫她的名字。
时莺抿住嘴,知道他这是发火的前兆。天下父母皆是如此。一般小孩被念及全名时,便是被教训的时候到了。
女孩低着头,扣着新做的指甲大气都不敢出。
“说说看,今晚来这里做什么妖?”
“同学……过生日。”时莺的语气有些虚。
沉越霖冷哼一声,似是被这蹩脚的理由气笑,“过生日来这种地方?你结交的都是些什么同学?”
沉越霖当然知道她身边都是些什么人,从小到大她所有的同学、朋友的家庭背景,性格品行他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那些不良习性的人根本不会她有同班的机会,当然,这些时莺都不会知道。
这次估计是因为高考完放了暑假,这丫头以为自己不在家胆子才大起来。
“……为什么不能来这里,你不是也在这吗?”时莺小声嘟囔道,倒不是真的无知,不知夜总会是什么地方,只是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时候她会觉得沉越霖管得她喘不过气来,事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从小到大关于她所有的一切都得按照他安排好的来。小到一日三餐穿衣打扮,大到兴趣爱好,学科专业,她都按部就班。
她有时候不知道他是真的关心她,还是控制欲太强。更何况要是他严于律己就罢了,可是他现在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想着想着不由得愤恨起来,于是胆子更大了几分,“凭什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
“长本事了,还学会顶嘴了?”沉越霖的眼逐渐发冷。
空气凝固了几秒,副驾驶的卫波感受到了后座的火药味十足,连忙出声缓和气氛。
“小姐,沉总来这里是谈生意,你知道的,有时候这些应酬在所难免,他也是担心你,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家,确实不应该来这种地方的。”
他的话看似在为沉越霖解释,实则向着时莺,提醒她不要再次顶嘴惹沉越霖发怒了。
时莺心有不甘,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看到沉越霖那张黑沉严厉的脸,便心里发怵,将话吞回肚子里,没敢再造次。
她知道沉越霖的行事作风,这次是裴央央带她来的,要是真闹大了,裴央央那边可能就不好过了。
到底还是服了软,低声喃了句:“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沉越霖没有说话。
车窗外路灯昏黄的光影一排一排照进车里,时莺偷偷暼了眼他晦暗不明的脸,随之而来的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或许是第一次喝酒,加上酒力不济,尽管司机的车开得很稳,没多久时莺便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实在没忍住,叫停了车,跑到路边吐得稀里哗啦。
这种感觉不是一般的难受,时莺的眼泪都生生被逼出来了,小脸通红。
边吐边想,觉得自已怎么就那么倒霉,好不容易放纵一回,还没怎么尽兴呢,就撞到了沉越霖,这下好了,回去责罚肯定是免不了,她温顺乖巧的形象也毁尽了。
想着想着,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已然分不清究竟是生理泪水还是哭的泪水,本来就浓厚的妆容,这下更狼狈吓人了。
“好受了?”头顶响起沉越霖的声音,也不知是担新还是嘲讽。
他一手插着裤兜,身形高大,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伸手给她递了纸巾,“还好意思哭,你倒委屈上了。”
“我想哭不行吗?你干嘛每次都那么凶。”时莺一边抽泣一边起身接过纸巾。
回到车上后,沉越霖盯着她那张脸,拧眉冷声道:“回去把你那张鬼脸给我洗干净,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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