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边眼镜脸色微不可见地沉了沉。
“他家庭不好,有个生了病的弟弟,我是看他可怜,就放在身边养着,前两天说弟弟没撑住,过世了,刚回老家办完丧,我怕他一个人想不开,准备今天带他出去散散心。”
周宴琛收回手,若有所思想了会儿,似乎颇为欣赏他的做派,笑道:“早就听说杰少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道上混,总得有几个真心相待的兄弟,不然回头出了事,谁给咱们挡刀子?对身边的人好是应该的,琛哥您说是吧?”
何杰回看着周宴琛,情轻松应对自如。
面对何杰滴水不漏的回答,周宴琛没接茬,而是扬扬下巴,腔调松懒道:“介绍介绍?”
“琛哥说笑了,他怕生,胆子小,怕是入不了您这种大老板的眼,要是您也有这方面的癖好,7号馆有的是人伺候,长相、技术都好的很。他可不会伺候人,折腾起来牙尖嘴利的,疼着呢。”何杰伸手,非常尊敬且礼貌道,“琛哥,我送您。”
周宴琛也并没有坚持,点点头,“怪不得邱诃这么重用你,是个人才。”
“是邱董看得起我提拔我。”
何杰把周宴琛送走后,才回到包厢,推门而入。
“盛副支队。”
宗忻刚好吸完一支大重九。
北方人吸烟一般都是中华、黄鹤楼、利群和红塔山这种,宗忻是南方人,吸不惯北方的烟味,最爱的就是大重九,但他平时兜里揣的都是华子,无他,单位送礼首选烟,谁手里都有几条放着。
他掐了烟头,示意何杰坐。
何杰整理下西装,走到他对面坐下,表情严肃,和刚才与周宴琛周旋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罂’的对接失败了,他们好像觉察到了什么,本来确定这月底在云贵交易,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在前三天取消了。另外,上边要我们查的当年方尖是怎么成功逃离金三角的事情,还是没有进展。”
宗忻眼微变,但只是一瞬间就恢复如常:“一点都查不到吗?”
何杰摇摇头:“查不到。”他静默片刻,忽然道:“我不是很明白,上面表现的对方尖那么信任,为什么还要背地里查他?他归队的时候,就应该按照正常流程,和深海的档案一起永久封存,留下方尖档案,任由暗网对其发布追杀令,这根本不符合省厅那些人的强硬做派。”
“或许,这中间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过,方尖和深海的情况不同吧。”
宗忻尽管心里对‘销’的分析十分赞同,但嘴上却不能说出来,他们无权揣度省厅的意思,更何况,连深海本人——曾经任职深夏市公安局局长的秦大教授,对此都毫无异议,可见,省厅把方尖个人信息放出去的做法,是有其他考量的。
再说,谢遇知自己对此也没有任何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