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说什么?
说看到那张照片后,想起在他面前硬生生被烧死的同事而过呼吸?
他不能说。
就连他自己,也已经是公安内网里牺牲的英魂。
“可能是痉挛,已经好多了。你不是要回局里?我自己可以回常春藤,你公事要紧,不用……”
“上来。”谢遇知在他面前微微弯腰,“我背你下去。”
语气冷硬,不容拒绝。
黄子扬扒着门框,小声跟宋经交流感想:“病弱豪门小娇妻,这怕不是个林黛玉啊。”
宋经:“正常,科学研究表明,男人更喜欢能激发自己保护欲的弱者,越是雄性荷尔蒙爆棚的强者越钟情于较弱的伴侣,动物界雄性天赋,你没有吗?”
“我的还没挖掘出来。”
黄子扬做个噤声手势,目迎背着宗忻的谢遇知出来,再目送背着宗忻的谢遇知下楼,这才提步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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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转转,宗忻又被安置在了谢副支队长的办公室,抱着一杯冒热气的茶盯着外面走廊发呆。
闫怀生、赵乐国、万嘉豪,三个人的脸在脑海中来回切换,他试图在这三张脸上找到些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钟表时针滴滴答答,落在数字6上。
冬天天短夜长,六点就已经完全黑了。
手机屏幕隔着裤兜衣料闪了两闪,宗忻掏出来,按下接听键。
“宗哥,你让我约的人我已经约到了,七点,就在常春藤隔一条街的小树林饭店,你现在人在哪里?我马上去接你。”
宗忻看看时间,给江雯说了个地点,挂断电话,找了张空白4纸,给谢遇知留下字条,裹着羽绒服离开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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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
谢遇知绷脸看着闫怀生,“你知道你儿子闫玉珧有个大学同学叫万嘉豪的,和你们住在同小区,而且还是闫玉珧的同事吧?”
闫怀生在得知赵乐国没有被抢救过来的时候,好像终于出了口憋闷许久的恶气,又是哭又是笑的,在留置室里发了好长时间的疯。
法医过来给他注射过安定,现在精相对稳定,没有过激行为,对于警察的审问很配合。
“我知道,他们俩人经常一起上下班,关系也还不错。”
这个口供,就和万嘉豪的陈述对不上,因为万嘉豪说,他和闫玉珧,关系一般,不算好。
所以,有人在撒谎。
谁在撒谎,已经一目了然。
闫怀生现在没有撒谎的必要,所以,撒谎的人是万嘉豪。
“是谁告诉你,你儿子闫玉珧是赵乐国害死的?”
“八月十五那天,不是我儿子的班,赵乐国让他调休,跟别人换了班,如果那天我儿子正常放假,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