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张呢,但都是些小萝卜头的,其实也就那一回事,只是没你的那么……那么……”
“林林你还说!”
小舅妈羞恼得又给了我脑袋一巴掌。
“现在的小孩子真是……”
“林林,你可别怪小舅妈啰嗦。这个……青春期我也知道的,但是这些毕竟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你现在年纪还小,能不看还是不要看吧。等你再大些,自己找个媳妇再……哎呀,你看我说的什么话。”
小舅妈说着,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反正好像说点什么都感到尴尬。
我心里却是一声冷哼。小?我连自己母亲、妹妹都操过了,现在看个A片还需要你来教育我?今天也就妹妹在,不然我连你也办了。
这么想着,那股邪火又串了起来,刚刚拆下去的帐篷又支了起来,我还想借故用手臂遮掩一下,没想到却已经被小舅妈发现了。
“哎,林林你真是……”
我只得厚着脸皮说:“这……舅妈,这个我控制不了啊……”
“谁让你脑子里尽想那些事了啊?还嘴犟!辛亏进来的是我,要被你妹看见了,到时我看你怎么和你妈说去!”
*** *** ***
市人民医院。
小舅妈去主治医生那里询问情况,我也跟着去了。爷爷的手术是成功的,术后也没有出现什么并发症,但尽管医生说得很婉转,我们还是听出来了,爷爷的情况其实还是不容乐观的。
所谓的成功,不过是医生把一个很大几率死亡的人救了回来,但整个检查报告都预示着,爷爷很有可能撑不过不了今年了。
我以为我现在已经变得铁石心肠了,但听到这样的消息,我的眼睛还是湿润了,老人家对于孙子总是溺爱的,从小看上去爷爷管的我比较严,实际上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口硬心软的。
爷爷这一辈子,实际上没享受过多少清福,年轻的时候国家战乱,尸横遍野饿殍遍地,好不容易咬紧牙关撑到了改革开放,父亲年轻时就意气风发地“创业”把爷爷的棺材本给败光了,但好歹家里还有两栋房子几分田,结果又因为“集资案”弄得鸡犬不宁。
我曾心里想过,要是父亲真的逃了回来,抛开害怕母亲的事事发之外,说不定我这个亲儿子就把他给举报送回去。
趁着奶奶去检查了,小舅妈将情况和大家一说,除了应该早就得知的母亲外,大家除了哀叹几声,也没有太特别的反应。其实大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人到了一定年纪,不说得了啥病,什么时候走还不是看老天爷的心情。
母亲木然地看着窗外,在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昔的那般色彩,大家都以为她是为了家里的事弄得焦头烂额,只有我才清楚,母亲为此付出了什么。
我没有因此感到愧疚或者怜悯,这样的道德难题不是今天才摆在我面前的,我对此无能为力,某些程度来说,我和母亲一样,都是姨父手中肆意摆弄的玩偶。
房间里充满的腐朽的味道,那是一种你在医院里才闻得到的恶心气味,我实在受不住跑出来透透气,结果在转角的时候,却听到了小舅和舅妈两口子在谈论父亲的事,我止住脚步,靠在墙边偷听了起来。
“和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知道的跟你知道的一样多啊,越狱,试图抢枪。”
“他没必要啊,陆永平不是跑了关系吗,现在就一年多的刑,说句不好听的,咬咬牙睁眼闭眼的功夫不就过去了。”
“你这句话是真不好听,你又没试过,倒说得轻巧。不过话说回来,和平他的确没必要这样做。唉,你说会不会是他在狱里被人欺负了?我看那些电视剧里不都有那些狱霸什么的吗……”
“你脑壳子被那些小黄片看坏你了吧?他陆永平跑过关系了,还能让他受这种欺负?”
“喂,刚不是说好了不提了吗?我怎么知道林林会去翻抽屉,我都藏好了。”
“不提?回去再慢慢跟你算!你看的都是些什么玩意,我现在想起来也就想吐了。”
“我说了,我兄弟给我的,实际上我也没来得及看……”
“我信你就有鬼了。不说了,越说越气。监狱那边你不是跑了一趟吗?咋啥都不知道。”
“不让见,说什么情节严重,还要等上面文件下来。”
“哎,可怜你姐,这段时间看着就像那鲜花蔫了似的,都没怎么见她笑过了。本来减刑了,等和平出来,他应该也长记性了,两口子努力几年,这窟窿也填的七七八八了,但现在又搞了一滩子事出来。你说……要不干脆让你姐和他……离了吧……”
“我不是没有这么想过,但以前还好说,现在亲家那边这种情况,这个时候提这种事,肯定要让别人戳脊梁骨的,这种事让我姐怎么说的出口?我姐自小就爱面子,这别人嚼舌头起来,她可受不了。”
“这生活是自个儿过的,又不是过给别人看的,要是连自己都不开心了,那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哩,还不如死了去。”
“唉唉唉,我说柳悦铃,你这说的什么鬼话?”
“我也是有那句说那句,没别的意思。”
“按你说的,要真的离了,林林咋办?舒雅咋办?你有没有想过两个小的?这单亲家庭还能是个好事不成?”
“你这是封建思想,伟大领袖说过,女人能顶半边天。怎么就不行了?这些年来,你那姐夫为这个家做了多少贡献你又不是不知道?也就舒雅那个丫头会难过一阵子,林林这孩子自小就跟没爸似的,要你姐真的离了,我看他是一点影响都没有。我也整不明白了,当初林林生出来的时候,他严和平一副挖了金山的模样,我那会还说他重男轻女,不过这个在村里没啥好说的。现在倒好了,女儿亲得不行,儿子却搞得像捡回来似的。”
我没有再听下去,他们说的都是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实际上前年收拾杂物间的时候,母亲还拿着一件小棉袄对我说:“啧啧,你知道你这件衣服当年值多少钱吗?差不多顶一个月的工钱了,辛辛苦苦干一个月,就换了这么一件衣服,隔年就不合穿了,也就你爸这么舍得。”
“别人的家事我们又说不得什么……”
“什么别人,那是你姐!”
“哎呀你这……我不和你抠这字眼,反正我吵不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