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艾斯黛拉今晚则也被电影化妆师仔细打扮了一番,她穿着兰达送给她的那件焰红色长裙、佩戴着他送给她的红宝石项链与耳环,平日里那头无拘无束的蓬软长卷发也被优雅盘起,露出了那张精致美丽的脸蛋;
她身上的一切都是极为吸睛的颜色:红色的长裙、红色的珠宝、红色的嘴唇,少女以天真和稚嫩构建起的纯白就这样被混入了成人的欲望与炽热,像是半熟的蜜桃一样诱人。
作为党卫军里最有名的几人之一,兰达在人群里很受人关注,再加上他是个从未结婚过的单身主义者、平时鲜少带女伴来参加这种公开场合,因此艾斯黛拉也受到了不少注目:
一名名为斯派达尔的德国上校在寒暄之后对艾斯黛拉进行吻手礼,并向一旁的兰达调笑问:“这位美丽的小姐是谁?我们以前可从来没有见过她、兰达!”
“她叫艾斯黛拉·拉帕蒂,是一名来自法国尼斯的贵族家庭成员。”
兰达面不改色的撒着谎,而斯派达尔则是立刻殷勤的恭维起来,他夸赞着艾斯黛拉的美貌、夸赞着她的家世……各种悦耳的赞美之词滔滔不绝,尽管他在此之前从未见过她。
对此女孩儿只能“腼腆”的笑着以掩饰心虚,心里却忍不住把随口扯谎的兰达大骂了一通;
待斯派达尔离开后,艾斯黛拉忍不住对兰达皱眉问:“你为什么要那样说?我明明就不是贵族家庭成员……万一他——”
“但他深信不疑,”
兰达得意挑眉,他自侍者托盘里拿了一杯香槟,然后虚搂着她的腰,凑她耳边轻声说:“记住了,当你的表现得像个公主时,那么你就是一名真正的公主……有时候,一个人的言行举止更能体现他的出身及来历。”
“……”
对于他的话,艾斯黛拉半信半疑。她知道这个德国人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但是没有想到他不仅仅是对敌人如此,对于自己的同类也是如此;
一人千面,她几乎都要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他了。
当大名鼎鼎的“演说家”保罗·约瑟夫·戈培尔来到现场时,人群里则像是被投掷下一小颗炸弹一样、瞬间达到了高潮。
那位瘦高个的德国人没有携带自己的妻子玛格达,而是由一位风姿绰约的法国女士陪同入内,同时以充当翻译。
众人纷纷与其握手打招呼,而在兰达牵着艾斯黛拉走过去时,戈培尔十分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用德语与其攀谈。
他们两个聊天时,艾斯黛拉便和那位法国女士四目相对,半是尴尬、半是好奇;
那是个大约30岁的女人,身材高挑纤细如芭蕾舞演员,穿着一袭金棕色的刺绣长裙,胸前的V形领口开到了腰腹部,两胸之间的沟壑处垂着一条长长的祖母绿珠子项链,两臂之间还挽着一条扑闪扑闪的黑色鸵鸟羽毛披肩。
一头乌黑的长发烫成了时下最流行的、电影明星般的波纹卷,一双大眼睛画着粗黑眼线,整个人成熟优雅如一只母豹,着实美艳而不可方物。
艾斯黛拉很是艳羡这个女人所流露出来的女性美丽与妩媚风情,尽管对方一直高傲矜挑的俯瞰着她、打量着她,但是她也并不因此反感;
“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主动开口询问。
“艾斯黛拉·拉帕蒂,”
艾斯黛拉不卑不亢的回答,并问:“你呢?小姐。”
“弗朗西丝卡·蒙蒂诺。”
女人矜持的回答,然后上下抬张了一下眼皮,淡淡的道:“你身上的裙子很漂亮?它来自哪里?”
“……我不知道,这是别人送给我的。”
艾斯黛拉茫然的回答,然后话头就被兰达接了过去:
“来自Mdelene·Vo(上世纪法国时装设计师),小姐。”德国人笑眯眯的回答并调侃:“很抱歉我夺了您的所爱……但没了它,您今晚依然亮眼到足以取代这里的灯火!”
这个华丽的恭维之言成功让弗朗西丝卡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娇嗔的对兰达翻了个白眼,然后矜持的说:“少在这里甜言蜜语了、兰达!虽然你抢了我看中的裙子,但我依然得称赞你的眼光……看起来你好像找到了你的‘珀耳塞福涅’?(希腊神话中的冥后与春神)。”
兰达不可否置的挑眉一笑,然后就搂着艾斯黛拉的腰介绍说:“是的,她是我的‘珀瑟芬’……我现在正努力骗她吃下我的‘石榴籽’、以让她留在我身边呢”
戈培尔和弗朗西丝卡瞬间领会到了这个充满狭呢意味的颜色笑话,他们大笑着向兰达打趣开玩笑,而一旁的艾斯黛拉则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没有接触过多少书本的她完全听不懂他们的聊天内容,但……幸好她听不懂。
舞会以贝多芬的小步舞曲作为开场,当戈培尔牵着弗朗西丝卡步入舞池中时,众人也纷纷牵起舞伴走进池内。
第一次参加舞会的艾斯黛拉完全不会跳这种交谊舞,但她的舞伴兰达却是个跳舞的好手;
他搂着她的腰,轻松自在的带她一起在舞池中翩翩起舞;他那双穿着笨重军靴的脚无比灵活,进退和旋转之间,就将臂弯中的女孩儿托成一片轻盈柔美的羽毛,让人心醉神驰。
艾斯黛拉对于这种新奇体验颇为兴奋与开心,她目光扫过四周那些借着舞步与男伴调情低语的女人们,于是就学着她们的样子,故作矜挑的说:“您的舞跳得真好、兰达少将……您和多少个女人跳过舞才能练习出如此娴熟的舞步呢?”
闻此,兰达不禁挑眉;他收紧胳膊,将其扣在怀里,然后目光幽深的盯着她那双像猫咪般大眼睛,坏笑问:“你在吃醋吗?拉帕蒂小姐。”
“我才没有,”
像是知道在这种场合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一样,女孩儿一改之前的畏惧与退缩、傲娇的扬了扬下巴,并说:“我只是好奇我是你的第几个舞伴而已。”
“那我可得让你失望了~”
男人语气轻快得意,搂着她迅速转了个圈。在一众女人如鲜花般盛开的裙摆里,他低头贴到她耳边,狭呢而戏谑的说:“我陪很多女人跳过舞,我也不知道你是第几个了……”
“你!”
女孩儿闻言立刻就生气的想要推开他,然而兰达却将她抱得死紧,继续低声道:“但我是个绅士,所以我通常只陪她们跳一支舞……”
闻此,艾斯黛拉便皱眉问:“所以跳完这支舞你就要把我推开?就像你对待她们一样?”
“不,我不会。”
兰达悠悠回答,然后在音乐声中缓缓放下她的腰肢,自上而下的、像是蓄势待发的猛兽凝望着自己的猎物一样凝望着艾斯黛拉,优雅的微笑道:“我会陪你跳完今天晚上的第一支舞、第二支舞、第三支舞……直到舞会结束、直到你筋疲力尽的倒在我怀里求我带你回去休息……我们的舞会永远不会结束,我的小艾拉。”
“……”
德国人的灰蓝色眼睛如此清晰的呈现在自己眼前,瞳球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宛如蜘蛛密布的细网一样将自己灵魂的样子网在了上面。
艾斯黛拉被他盯得一阵心惊肉跳,但她来不及思考,就被其拉了起来、以几圈快速的旋转结束了开场舞。
就像兰达所说的那样,接下来的每一支舞他们都没有错过。他带着艾斯黛拉不停的跳啊跳啊、即使是女孩儿出声求饶也不肯停下来;
在最后一支圆舞曲即将结束时,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此时艾斯黛拉已经累到只能靠在兰达怀里、盯着自己脚上的红漆皮舞鞋发呆;
虽然她已经筋疲力尽,但是她的双脚仍在兰达的带领下不停的旋转、跳动。恍惚间,艾斯黛拉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童话里那个因为偷穿红舞鞋而不停跳舞的小女孩;想到小女孩最后被刽子手砍掉的双腿,她不禁打了个哆嗦,然后开始哭着祈求兰达停下来……
舞会结束时,整个丽兹酒店已经灯火昏庸、一片狼藉。地板上有被公爵夫人爱犬吃得狼藉的蛋糕残渣,也有被醉酒军官砸得稀烂的酒杯碎片,在侍者们开始清理这片战场时,众人也纷纷心满意足的乘车离去。
无论是和平时的喧嚣发泄,还是战争时的纵欲狂欢,所有的欲望都如同太阳一般东升西落、永不停歇。
轿车里,兰达拥着怀里累得沉睡过去的女孩儿,贪婪的吮吸着她的鬓边香;
细腻的皮肤、温热的躯体,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欲火焚身;
但作为一个合格的捕猎者,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好时机。对于那些乖巧听话的猎物,他从来没什么兴趣;他想要的不是温顺的兔子、不是听话的小狗,而是一只狡猾的猫,一只会在他心尖上磨爪子的猫!
“晚安,我的猫咪。”
兰达于女孩儿额头上落下一吻,于她耳边嗓音沙哑的说着晚安。
而睡梦中的女孩儿像是受惊般的轻轻抽搐了一下,然后便皱着眉头、无意识的往他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后继续熟睡……
昏暗的车厢里,兰达露出了一个几乎可以用“甜蜜”来形容的夸张笑容,而正在开车的年轻德国士兵,在通过后视镜窥见这一幕时,则是忍不住吓得一愣;
就在他盯着后视镜发呆时,他的上司忽然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
年轻的士兵被这个冷漠如尸体的眼神吓得一哆嗦,然后便立刻收回心思、老老实实的当起了工具人。
至此便一路安静无声,车子也平安抵达了八区的府邸。
今天的故事皆已落幕,而明日的一切,也即将拉开新的序幕;属于艾斯黛拉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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