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的?你能肯定吗?”达尔大尼央问道。
“那个使女告诉我,‘给您主人的’,我只有您一位主人。说真的,那个使女还真是个美丽姑娘!”
达尔大尼央打开信,看到了下面几句话:
一个对您关心到超过她所能表达程度的人,十分想知道您哪一天能到森林里散散步。明天,在金锦营(金锦营: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1494—1547)为了与英国国王亨利八世结成反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的联盟,于一五二0年在加来海峡省的两个叫吉纳和阿尔德尔的城镇之间的地方会谈,这块地方被叫成金锦营,是因为弗朗索瓦一世以极其豪华的排场来招待对方。但会谈后,联盟未能缔结。)客店里,有一个穿红黑相间号衣的跟班将会等着您的信。
“嗬!”达尔大尼央心里思忖,“看来,米莱狄和我关心着同一个人的健康。”想到这儿,他又叫道:“喂,普朗歇,那位瓦尔德先生的身体怎么样?”
“先生,他没有死。您那时结结实实地给他的那四剑让他当时差不多将全身的血流光了。因此,直至如今,他身体还很虚弱。像您刚才所说的那样,吕班没有认出我来,他把他们那次的遭遇又从头至尾给我讲了一遍。”
“普朗歇,太好了,你是跟班之王;现在,你再骑上马,我们一起去追那辆四轮马车吧。”
五分钟之后,他们就看到了那辆马车停在大路边上;马车的门口,站着一位骑士。
米莱狄和那位骑士谈话时显然十分激动。达尔大尼央在马车的另一边停了下来。没有人看到他,除了那个站在脚踏板上的漂亮使女。
他们用达尔大尼央听不懂的英语交谈。从谈话的声调判断,达尔大尼央相信,那位英国美人正在发脾气。她把手里的扇子猛地一敲,敲得这件精巧的女士用品立刻粉身碎骨。
骑士放声大笑,这种笑声好像使米莱狄更加火冒三丈。
达尔大尼央想,这正是他介入其中的最好时机。于是,他走到马车那一边,毕恭毕敬地摘下帽子说道:“夫人,我可以为您效劳吗?我觉得这位骑士惹您生气了。夫人,我负责来惩罚他。”
米莱狄回过头来,惊奇地望着这个年轻人。等到达尔大尼央讲完之后,她用纯正流利的法语说:“先生,如果这位和我吵嘴的人不是我的兄弟,我一定会真诚地请求您保护。”
“啊!那就请您原谅我吧,我不知道你们是姐弟。”达尔大尼央说。
“谁让你多管闲事,你为什么不去赶自己的路?”那个骑士高声地说道。
达尔大尼央回敬道:“您自己才是冒失鬼,我不去赶自己的路,是因为我喜欢待在这儿。”
那个骑士用英语和他的姐姐说了几句话。
“我,我用法语和您交谈,”达尔大尼央说,“请您也用同样的语言和我交谈。您是这位夫人的兄弟,也就算了,还好,您不是我的兄弟。”
米莱狄突然向马车深处一靠,果断地对车夫喊道:“回府邸去!”
达尔大尼央英俊的外貌好像对那个年轻的使女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力,她不安地向达尔大尼央看了一眼。
四轮马车开走了,没有什么障碍物隔开这两个男人了。他们俩面对面地站在那儿。
那个骑士想策马追赶那辆马车。达尔大尼央认出了他就是那个在亚眠赢得他的马的英国人。这时,他心中已经升起的怒火更加高涨了。他追上前去,拦住了那个骑士。
“喂,先生,”他说,“您似乎比我还要冒失,据我看来,您已经忘记了我们之间的一点儿小争执。”
“噢!我的先生,原来是您。您肯定还想跟我赌一把,赌点什么呀?”
“亲爱的先生,我们来看看您玩起剑来是否和玩骰子一样高明。”
“我可没有带剑,”英国人说,“您是否想在一个手无寸铁的人面前逞英雄?”
“我十分希望您家里有剑。”达尔大尼央说,“不管怎样,我身边倒是带着两把剑。您如果愿意,我可以借给您一把来打赌。”
“那倒不用,”英国人说,“我有的是这种家伙。”
“那好,我高贵的贵族,”达尔大尼央接着说,“请您挑选一把最长的剑,今天傍晚的时候拿来给我看看。”
“在什么地方?”
“在卢森堡宫后面,那是个可爱的地方。”
“好吧,我肯定会去的。”
“什么时候?”
“六点钟。我有三个朋友呢,如果他们能跟我一起来赌一局,肯定会觉得非常荣幸。”
“三个?太好了!真是太巧了!”达尔大尼央说,“我也有三个。我是达尔大尼央,加斯科尼的贵族,在德?艾萨尔先生的国王卫队服役。您呢?”
“我吗,是温特勋爵。”
“好吧,勋爵先生,听候吩咐。”达尔大尼央说,然后,就离开了。
他用马刺刺了一下马,策马飞驰,顺着通向巴黎的大路疾驰而去。他直接到阿多斯的家里。
除了那封写给德?瓦尔德先生的信,达尔大尼央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阿多斯。阿多斯得知要去和一个英国人决斗,他特别高兴。
他们马上派自己的跟班把波尔多斯和阿拉密斯找来,并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波尔多斯拔出他的剑对着墙壁做冲刺动作。他不断地进攻,后退,一遍又一遍,还做出一些屈膝动作。阿拉密斯则把自己关在阿多斯的书房里,请大家不要在需要拔剑出鞘的时刻来临之前打扰他。阿多斯则让格里莫拿过来一瓶酒。
至于达尔大尼央,他心中正考虑着一个就要付诸实施的小小的计划。他嘴边不断地闪现出微笑,这把他那张陷在沉思中的脸照亮了。【回家的路:WwW.ltxsFB.com 收藏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