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像是脱缰的雪橇那样朝着山脚俯冲。饶是仁王也没搞清这是在干什么。直到早川凑得更近,鼻尖碰到他的鼻尖,凉意雪花一般化开,他才想起,她一直不太会在接吻的时候换气。
……哦。原来是拿我当工具用,为了顺利屏住呼吸。他失笑,手却伸过去,轻轻扣住了早川的后脑勺。然后回应了她的舌尖。
整个东部地区都在下雪。让人想起去年冬天,他们踩雪回家。两人合撑一把伞,胳膊撞在一起,撞得她忍无可忍,威胁说你下次不看天气预报不许出门。他好声好气地应着,心想我反正是不会看的。然后到家,冰冷的手浸到热水里,酥酥麻麻,泛起一阵痒。从神经末梢侵入,涨上脸颊,席卷全身。暴雪过境。后来他在推特上刷到综艺视频,才听主持人说,原来有一种感觉,叫做“痒心动”。
什么跟什么,那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日语要完蛋了吧?
转念浮起的情绪是,仁王雅治,你才要完蛋了吧?
巡逻犬早走了。可是他们都没意识到。灌丛狭小,早川维持着相当别扭的姿势,时间长了,支撑不住,干脆往后一靠。不料这一靠,就靠在了围墙上,后脑勺砸中石砖,“咚”的一声。
他终于没忍住,笑声从唇齿间漏出,仿佛月影穿过树叶,筛落一地的光斑:“痛不痛?”
见她揉着后脑勺,半天没答话,又问:“你不会也变成残废吧?”
早川的手不知按到哪里,登时倒吸一口凉气。虽然疼痛难忍,脸上还要维持镇定:“那不是挺好的吗,你还有个伴儿。”
她眼风凌厉,扫过来的时候,很像在瞪人。再看眼皮底下淡淡的青灰,和与上次见面时相比更加明显的颧骨,就知道bbs上的视频并没有夸张,她真的瘦了不少,都脱形了。又因为撞到脑袋,凶狠的颜色被生理性的泪花晕开,竟让人看出一点委屈来。
哦。仁王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很像闪着红光的炸弹倒计时,我们还吵着架呢。
刚才事情来得太突然,他的思绪都被搅乱了。现在一切回归正常,气氛瞬间尴尬起来。他正踌躇着要怎样开口和她道歉,是先示弱,还是先把人拉过来抱在怀里,以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待在这儿是不是不太合适。没想到早川又抢跑了。
“所以我们现在怎么出去?”
“我们?”
“对啊。”她理所当然地看着他,“难道你不和我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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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仁王接过早川递来的硬币,“我们准备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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