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过上一次被事实蒙蔽,被所谓的朋友欺骗,再死里逃生的劫难之后,潘花花现在对周身环境的变化表现得异常敏感。他每天都在关注新闻,旁敲侧击地去打听一切能得知的消息,他只是渴望着能稍稍掌控一下自己的命运,在灾难再一次降临之前能有所准备...
新闻里,他看到在这几个多月的时间里,薛鹿林频繁地出入东海研究所。许多次,他的车子都被游行的队伍围得水泄不通,记者说薛总受了伤,但是含糊其辞,潘花花并不知道他究竟伤到了哪里,又伤得重不重,但是他知道,那间不可告人的实验室就在东海研究所里。
谣言甚嚣尘上——
“他们说岛上有人感染的出血热就是研究所在东海排放的污染物所致!他们还说,那些被抓走的人都被带去做人体实验了!”
谢霸言之凿凿,潘花花却从不置可否。
凌子言说过,那些人是自愿的,不是像这样被强行抓走的!
凌子言...
自从逃到自由岛,潘花花每晚睡觉都不关灯,他强迫自己不去想与那小黑屋相关的一切,也从不敢去回想凌子言...可是不知怎的,今夜,那些可怖的回忆犹如洪水猛兽般袭来,搅得他心神不宁,即使开了满屋子的灯,他依旧觉得周围很黑,心里很怕。
他盯着霉的天花板看了很久,一点困意也没有。拿过枕头边上一个印着“月华饭店”字样的包子形的塑料小扇子扇了一会儿,他突然翻身坐了起来,下床在屋子里走了两圈,然后坐到了桌边。
他拿出笔和纸,在上面写下一行又一行的反应公式,凌子言曾经对他说过的每一句关于那个实验的说明此刻都十分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薛鹿林还在做这个实验吗?
潘花花想到了老齐,或许这项技术成功了,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凌子言不在了...
谁在帮他?
窃听器里传来沙沙的响动,冯诚从迷迷糊糊的浅眠中翻了个身,挑开床头的窗帘看到对面房间的灯光比平时都要亮,隔着薄薄的白色窗帘,冯诚隐约看到一个清瘦的身影坐在桌边。
他看了许久,又朦朦胧胧地睡过去了。就在天边渐渐显出鱼肚白的时候,潘花花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早上八点,薛总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每日例行的汇报信息:昨夜夫人房间的灯开得比平时要亮,睡得不好,一直坐在桌边在写什么东西,一直到天亮。
同样是早上八点,潘花花是被闹钟叫醒的。他揉着酸疼僵硬的脖子,又看了看桌子上那写满了反应公式的几页纸,起身拿过火柴将它们烧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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