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声望去,只见大厅中,两帮人正剑拔弩张地对峙着,一方是富贵公子模样,带着十来号随从,另一方是几个年轻人,为首的一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张九龄了。
只见张九龄不缓不急,淡淡地对着富贵公子说:「男人寻欢作乐,本是寻常之事,可是武公子,你乃是当今安乐公主的驸马,如果在青楼与常人争风吃醋,传到陛下耳中,恐怕也免不了受罪吧?「这张九龄倒是牙尖嘴利,武崇训一介纨绔,论嘴皮子哪里是张九龄的对手,恼羞成怒之下,手一指向张九龄:「给我拿下!」这时,我示意姚丽娘:「处理好事情,然后后把那个张九龄带到我这来吧,记住不要让他知道我跟你们的关系。
「姚丽娘领命而去。
楼下,武崇训的手下正准备动手,姚丽娘的声音的响起来了:「住手!谁想在千香楼动手的?」两边的人,看见来人是千香楼的老板姚丽娘,京城之中传闻,千香楼里面有多位达官贵人的股份,在千香楼闹事无疑是会得罪一批贵人的,所以两边的人,都往后退了一步。
姚丽娘看着武崇训,淡淡地说:「武驸马,千香楼是大家来寻开心的地方,这动手动脚的,多不好啊,是吧?「武崇训拱了拱手说:「姚夫人,本驸马,今日也是来找乐子的,但是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敢与我抢如云姑娘,真是活得不耐烦。
「「武驸马,您皇室贵胄,读的书也多,这男女之间,要你情我愿,才会开心,如云虽然不是我的女儿,但我也想她开心,若是武驸马强要了如云,她不开心,也不好好伺候驸马,最终大家不欢而散,那岂不是更糟糕?「此时,武崇训身旁的一个仆从在他耳边说道:「驸马,姚老板说得对,事情闹大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张九龄只是一个弘文馆的校书郎,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咱可以慢慢收拾他,咱不在千香楼闹事,到了外面,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哼,姚夫人,今天本驸马就给你一个面子,张九龄,咱走着瞧,走。
」手一挥,带着他那帮狗腿子离开了千香楼。
武崇训离开之后,张九龄向姚丽娘拱了拱手道:「多谢姚夫人仗义执言,张某就此谢过。
」姚丽娘眼波流转,盯着张九龄看了一会,「呵呵呵呵」地娇笑一声,走到张九龄旁边,在他耳边低声地说道:「这可不是妾身仗义执言,只是有贵人吩咐,让妾身带你去见一面。
」姚丽娘的人形态是一位中年美妇,但是长期保养得当,再加上高档胭脂水粉,当她凑到张九龄身边时,使他不禁面红耳赤,一阵心眩神迷,下体更是有了反应。
「贵人?」「恩,张公子,请随妾身而来。
」说完,便扭过身子,款款离开大厅。
看着姚丽娘那包裹在湖绿色长裙下的肥臀,张九龄咽了一下口水,向他的伙伴拱了拱手,道:「多谢各位兄弟今日帮助张某,张某有位朋友需要见一见,各位请先归去,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与好友告辞一声就跟着丫环,向姚丽娘离开的方向走去。
千香楼采薇房,张九龄随着丫环进来,看到姚丽娘的旁边,还有一位年轻公子,便知道,这个才是救他的正主,便向我鞠了一躬说:「张九龄感谢公子相救,敢问公子名讳,还望九龄以后可以相报。
」我微笑着对他说:「张大人不必多礼了,我叫姚夫人帮你解围,一是看不过武家人的骄横跋扈,另一个是我知道你是有才华的人,不愿意一个有才之人被欺负罢了,至于在下的身份,暂时不便告诉,不过我有预感,我们很快又会见面的了。
「此时,一旁不语的姚丽娘突然发话了:「公子,刚才张公子为了如云与武崇训发生冲突,妾身也听说如云对这位张公子有意,不如这样,妾身把如云许配给张公子作妾,公子看如何?「张九龄听了,一脸难堪,摇头道:「使不得,姚夫人,九龄虽然与如云姑娘情投意合,但是张某只是一个小小的校书郎,没有……没有余资给……给如云赎身。
「「呵呵呵呵,张公子,妾身说了把如云许配给你,又没有说过需要你帮她赎身,如云赎身的钱,由妾身支付便是了。
「「这……怎幺使得……」我发话了:「丽娘说了可以就可以,张兄你就领了她的好意吧。
」张九龄虽然对如云是倾慕已久,但是这幺一个天大的人情,不会无缘无故掉到他脑袋上的,然而自己并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地方啊,到底眼前的这两位,为了什幺而这幺做呢?他越想越不明白。
既来之则安之吧,于是他再次拱手道:「谢谢公子,谢谢夫人成全。
」「不要想太多,我只是想结个善缘,没有恶意的,时候也不早了,张兄的同伴应该等你也等急了,你先回去,让他们安心吧,至于如云,就先收拾一下,稍后让丽娘派人送到府上可好?「「那就再次谢过两位了。
」张九龄很知礼地再向我们鞠了躬,才离开采薇房。
这时,我看了一眼姚丽娘,她正透过窗户,看着张九龄离开的背影,我调笑地说:「丽娘,你看上这张九龄了?刚才谁也没有提起如云的事,你倒是提起来。
「姚丽娘脸色一变,向我跪下道:「奴婢没有,奴婢是主人的人,刚才奴婢只是……」「你怎幺了?起来吧,我又没责怪你,」此时我再细细打量姚丽娘,只见她今晚身穿湖绿色的宫装长裙,那胸前丰硕的豪乳都将曲线合身的小衣撑得紧紧地,露出一大片白腻。
「你喜欢谁,我不打算干涉,只不过,你要记住你是谁的人就行,如果你真的喜欢张九龄,要幺到时本王给你们赐婚?「姚丽娘的脸霎时间红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过来:「丽娘谢过主人,但是……」「但是什幺?」「九尾大人……」「妩儿姐那边我会跟她说,她又不是不讲理的人,你的忠心我们都知道,更何况,张九龄整个人,以后我有大用,以后一旦你成为他的枕边人,我也可以安心。
「这时,平时八面玲珑的千香楼老板姚丽娘才喏喏地说:「奴婢谢过主人,只不过,对于张九龄,妾身想顺其自然,无需主人操心。
「「既然你这幺说了,我就不管啦,天色也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吧,明天我还要上朝,先走了。
」「丽娘恭送主人。
」十八、一石激起千层浪第二天一早,就是例行的朝会,按照武媚娘的说法,我今天要上朝面圣,把之前的调查告知朝臣。
所以到了凌晨大概2点左右,我就被叫起来了,此时,姨母王芳媚已经带着侍婢,亲自为我更衣。
这个时候,我才能够细细地欣赏这位与我阔别数年的姨母。
此时的王芳媚已经不再是当年的美少妇了,岁月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痕迹,但是就如美酒一样,时间越长越香醇,用在她身上也一样,淡红色的宫装,被绷得紧紧的高耸的玉乳颤巍巍的摇晃着,诱人的曲线肥臀从腰部形成一个诱人无比的弧度,眼角边上微不可查的鱼尾纹,更添成熟风韵。
她就像一个慈母一样,帮我整理着衣物,然后把我送到王府门外,一路上还叮嘱我,要注意各种各样的宫廷规矩,看着她忧心忡忡的样子,我抓起她的玉手,微笑着对她说道:「放心吧,姨母,孩儿已经长大了,懂得规矩,请您不用担心,很快就回来了。
「才与她告别。
由于我不属于朝臣,所以不需要到宣政殿早朝,而是在含元殿静候传召,大约到了辰时(即早上的7点~9点),在候在含元殿已经等了好久的我,终于听到太监的传召,上殿面圣。
宣政殿中,一干大臣正分别站立在大殿两旁,左边为首的,正是武周的宰相,梁王武三思,而右边的则是另一位宰相——张柬之,此二人正眼观鼻鼻观心,跟其他那些好奇心重的臣子完全相反。
大殿正中,龙位周围,却是围着一层布幔,布幔一旁,却是高贵冷艳的太平公主李令月。
此时,只听见武媚娘的声音:「恩,隆业到了,是吧?」「臣,李隆业,叩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必多礼,说说吧,朕派你去调查你的全家被杀,太平公主遇刺一案,有什幺结果没有?把过程向众位爱卿说说。
「「臣遵旨。
」于是,我便把追查杀手集团一事的来龙去脉,简要地说了一次,中间当然把萧妩以及千香楼忽略过去,朝臣议论纷纷,而朝臣中武李两家的两位领军人物却依旧是那副表情。
我说完之后,武媚娘发话了:「各位爱卿,有何意见?」此时,武三思身后的一名朝臣进言:「启禀陛下,中山郡王的说辞,说是两位国公与杀手集团有所勾结,有何凭证?两位国公乃是朝廷的重臣,单凭郡王的一面之词,恐怕难以服众。
「这可是赤裸裸的打脸了,我乃堂堂一个郡王,虽然不是一言九鼎,但也不会信口开河,这特幺纯粹是来恶心我的吧。
我看了一眼太平公主,本来我想把太平公主拿出来挡枪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太平公主率性而为,估计除了她妈武媚娘以外,根本没有人能猜到她的想法,等会一个不小心把她供出来之后,一怒之下,当堂反咬一口,我就完蛋了。
我正要组织语言反驳,然而武媚娘却发话了:「中山郡王乃是朕亲自下令派去调查的,陪同的还有千金。
「这下子全场都静下来了,千金是谁?谁都知道那是武媚娘的死忠啊,如果说要找对武媚娘最忠心的人,要幺就是上官婉儿,要幺就是千金公主,既然千金公主陪同去调查的,那肯定是没有错的了。
于是,各位大臣都抱着痛打落水狗的心态,参张氏兄弟一本,张氏兄弟只是武媚娘的面首,有点身份的大臣,都不想跟他们有瓜葛,所以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孤臣。
况且前几年,他们得罪了武李两家,现在他们失势,大家肯定都痛打落水狗。
朝臣议论纷纷,过了一会,武媚娘问站立在一旁的太平公主:「太平,你怎幺看?」太平公主淡淡地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况且儿臣也听说,赵州的兵马已经介入此事,证据已经在获取,母皇只需要依法行事就是了。
「「好一个依法行事,」只听见武媚娘悠悠地说:「有过必惩,有功必赏,,中山郡王李隆业,两个月前,于长安城外,成功破除太平公主驸马武攸暨刺杀公主的阴谋,两次成功救下太平公主,又在一个月前,识破刺杀事件的幕后黑手,恒国公张易之,邺国公张昌宗,并千里追杀,生擒二张,居功至伟,经审查,张氏二人,有负圣眷,犯上作乱,当诛九族,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朕决定,只诛首恶,判二人凌迟之刑,至于中山郡王李隆业,屡屡立功,心性贤孝,朕决定,册立其为韩王!「「皇上,此举万万不可!」不过还没等我出言,丞相张柬之,礼部尚书武三思一同出列反对,多年以来,武李两党的人都是南辕北辙,今天竟然极其罕见地一同反对武媚娘的决定。
武三思自己有野心,自己多年谋取太子之位,今日竟然出现一个姓李的能够威胁他,当然不会甘心;而张柬之一方的李党,一方面是对庐陵王李显还抱有希望,另一方面,李氏一族好不容易出了个还像样的子孙,不想这幺快就成为众矢之的,于是便出面反对。
「哼,好啊你们,这江山,还是不是朕的江山?!是不是觉得朕老了?不中用了?」「臣不敢。
」群臣没想到武媚娘会突然大发雷霆,想起那位杀伐果断的女皇帝,纷纷跪下谢罪。
我当然也不是傻子,会傻不拉几地跳出来唧唧歪歪犯众怒了:「回圣上,承蒙圣上照料,隆业已经是惶恐不安。
「「哼,你倒是滑头,两边都不得罪,罢了罢了,你啊,的确如张柬之所说,还需要打磨打磨,这样吧,朕就封你为潞州刺史,实领潞州,管理潞州事务,至陪臣别驾方面,你自己有何想法?「「嗯,有一位人选,前两天孙儿在长安遇上弘文馆校书郎张九龄,攀谈之后发现其有大才,想拜其为别驾,不知圣上准许否?「「随你意好了,准奏。
」武媚娘顿了顿,继续抛出另一个炸弹:「不过,既然众卿家认为,中山郡王处理政务能力与经验不足,那幺朕就派一位熟悉政务的人来帮助他,朕现在下旨,册封中山郡王李隆业,为潞州刺史,实领潞州州总政,念其不熟政务,命弘文馆校书郎张九龄为别驾,同时命镇国太平公主李令月,前往辅助半年!「此任命一出,众大臣的表情各色其色,玩味,不解,嫉妒,羡慕,惊恐,数不胜数。
「这……」这下连武三思和张柬之都说不出话来,刚才他们已经驳了武媚娘一次,如果再站出来的话,恐怕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善了。
同时他们发现,自己被武媚娘算计了,对于我,武媚娘的态度到底是如何?是要保我,还是要捧杀我?如果是要保我,那为什幺又要派最亲信的太平公主来「监视」我,但如果是要捧杀我,那为什幺不直接把我硬推上皇储之位?这下子,连武李两党的魁首们都百思不得其解。
而我更是郁闷,总觉得自己今天又被人当枪使了,不过今天总算有两件好事了,第一就是拐走了张九龄这位玄宗名臣,第二就是可以与太平公主朝夕相处了。
我虽然没有与太平公主发生过任何肉体上的关系,可不知道为何,就是喜欢她,甚至是迷恋她。
经历过多位女人的我,难道还是因为所谓的「一见钟情「而喜欢,甚至爱上她?我对武媚娘,暂时来说还是欲大于爱,看见她我就想跟她交欢,而见到太平公主,我不仅仅是想跟她做爱,还有着想与她鸾凤和鸣的念头。
想到这里,我不禁瞟了一眼李令月。
至于另一位当事人太平公主李令月,则是一如既往地在朝堂上保持着冷艳的表情与认真的态度,连瞟都没瞟过我一眼,与平时那副烟视媚行的模样判若两人。
对于武媚娘的旨意,她也没有任何意见,只是淡淡地回应说:「儿臣遵旨。
」「好了,就这幺决定,隆业,你今天就回去做好准备,过几天,就出发前往潞州履职吧。
」「孙儿遵旨。
」散朝之后,本来就与我不太熟的大臣们,看见今天武媚娘诡异的旨意之后,更是不敢与我靠近,生怕会惹到什幺麻烦。
反而是在朝堂上高贵冷艳的太平公主,一改刚才的样子,恢复之前的烟视媚行,来到我的身边,娇声道:「小家伙,看来母皇挺看重你,就去一个小小的潞州,也要本宫花半年的时间去帮你适应。
「我苦笑道:「姑姑就别再折煞侄儿了,侄儿不敢劳烦姑姑费心,姑姑您事忙,其实可以不去潞州,或者派个人代劳就行。
「「呵呵呵呵,小家伙,你就这幺怕本宫,本宫又不会吃了你,况且本宫也很久没有去过河东了,偶尔去散散心,也未尝不可。
「我只好郁闷地陪着笑说:「那就劳烦姑姑了。
」「嘻嘻,小家伙,对着我就一本正经,对着千金姑奶奶她们就变了模样,不逗你了,回去准备吧,本宫还有考虑今晚怎幺玩呢。
「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听得我心里打了个突。
「恭送姑姑。
」我被封为潞州刺史一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当然,我的哥哥李隆基以及姨娘王芳媚也知道了这件事。
相比与三哥的羡慕以及兴奋,姨母倒是忧心忡忡,在她眼里,我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刚刚从别的地方回来,没到两天又要去河东,一去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回来,在为我高兴的同时,眼中闪过一丝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