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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僧西行记(36-4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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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红莲师兄妹向罗黑虎和符红瑶探听玄奘的消息后,便外出寻找玄奘。

符红瑶在交代了对玄奘所知之事后,又私下找红莲交流了一番,叮嘱了一些隐私话儿。

红莲师兄妹二人,先到了沾化城打探过情况,便决定分头去寻找玄奘。

孙红伟赴沿海一带寻找玄奘踪迹,红莲则是赴往无棣县打听消息。

红莲七天前来到无棣县,不费什幺事儿就打听到玄奘的消息。

然后她化了妆容,混在一干进香信徒中见过一回玄奘,心中就暗自泛起了嘀咕。

玄奘经历过一番红尘洗练后,佛法又精深了许多,清瘦挺拔的身躯上,自有一股子不容侵犯的威仪。

他虽是世俗僧人,不通术法,而且年纪甚轻,然而法相之庄严,比起红莲以前见过的修行界的高僧大德,似乎还有胜过。

她一连数天隐藏在松林中,偷听玄奘的讲经,她虽对其中的佛法精义不甚明了,然而也觉玄奘讲述得甚是精妙,她隐约间也有了不少的感悟,连带她修行的幻法道术,竟也有了些许的进境。

如此一来,红莲便更加犯难了。

这等高僧俊彦,不消说乃是佛门的根本,无论她是用诱拐还是强掳的路子,将玄奘带回宗门,且不说玄奘是否愿意加入阴阳宗,光是这般掳掠佛门高僧大德的行径,势必会引发佛门的激烈反弹。

金山寺虽非修行门派,然而佛门的修行者却是众多,阴阳宗近来树敌甚众,若再恶了佛门,只怕处境会更艰难。

只是她若不带玄奘回去,却有负师尊和同门所托。

她左右思量,想起符红瑶跟她说过,强行与玄奘一夜缠绵的事情,便决定先行出手试探,看玄奘是否真个佛心坚定。

若是能诱惑玄奘自个脱离佛门,转投阴阳宗,如此便最好了。

然而试探的结果,却是出乎她的意料。

第一次她在酒家欲以传音之术,迷惑玄奘师徒二人,旋即被玄奘以狮子吼破去,还被震伤了肺脉。

第二次她在小河以幻术化作溺水女子,本想藉着惊惧之情,来破开玄奘师徒的心防,奈何玄奘师徒二人淡然处之,令她无功而返。

这一次在这松林中,非但她的传音术和隐身术皆被破去,就连她本身也被拿了个正着。

红莲素来自诩幻法了得,即便是法力比她高强之人,一时半会也是难以看破她的幻化之术。

这玄奘虽是佛法精深,然而分明只是一介世俗僧人,身无法力,却三番数次的看破她的幻术,这屈实在是令她想不明白。

更令红莲意外的是,那个总是跟随在玄奘身边的瘦小弟子,貌不惊人,忽然就亮出了两口惊人的长剑,寒气逼人,犀利无匹,竟是凭着几手粗浅的御剑之术,杀她一个措手不及,逼得她只好束手就擒。

当然,这是自己轻敌在先的缘故,若是自己有所准备,这瘦小和尚的御剑手法粗糙不堪,虽说那两口飞剑甚是厉害,自己却是不惧的,红莲心中气鼓鼓的想道。

听红莲说过来意,玄奘颂了一声佛号,也不言语。

红莲等了半晌,见玄奘脸容安静,却是没有说话的打算,忍不住问道:「小师弟,你家七师姐我自问幻化之术不差,你为何能三番几次的看破?」玄奘看了她一眼,沉吟着说道:「红莲姑娘的幻法甚神奇,完全隐去了物体的外状、气味和声音,贫僧凡胎肉眼,其实是看不穿的。

只是,红莲姑娘的幻法,似乎还不曾到那融和自然的地步,红莲姑娘虽隐去了物体的外在形态,然而产生的一举一动,还是会引发身周诸般事物的相应。

」「贫僧常在此处讲经,对这松林的一草一木甚是熟悉,贫僧虽看不着也听不到红莲姑娘的行踪,然而红莲姑娘所至之处,引发了气流的异样流动,这气流影响着周遭的草木,令它们跟平时有异,贫僧便是因此,觉察出红莲姑娘的踪迹。

」红莲的一双桃花美眸闪动,似是若有所思。

一旁的辩机已是拊掌大笑,赞叹说道:「之前师父说佛门有八识,俺一直都不能领悟,如今方知,眼、耳、鼻、舌、身、意这六识加起来运用,便是第七识,妙哉,妙哉也。

」玄奘微微一笑,红莲眼波流转,狠狠的白了辩机一眼。

红莲又说过了几句闲话,便向玄奘提起,奉师尊之命携他回归宗门、并要他拜入阴阳宗的一事。

玄奘笑了笑,当下神色淡淡的,将当日奉命去信阳县降妖,在废庙夜遇罗黑虎师兄妹伊始,直至在沾化城外的裂谷中,被千相门的谢姓肥胖老者一记芭蕉扇吹飞为止,将其中的诸般事由娓娓说道了一遍。

玄奘的口才素来极好,他的这段经历也颇惊险曲折,一番说道下来,一旁的辩机固是听得啧啧称叹,那红莲也听得桃花眸中异彩连连。

她在宗门中也曾仔细打听关于玄奘的事情,奈何那符红瑶和罗黑虎对玄奘其实了解不多,所知的也只是活捉了玄奘之后的一些事情,她此时听得分说,方才明白事情的始末。

玄奘在说道时,心头不住闪过一些画面,与那符红瑶的一夜热辣缠绵,银衣人剑气冲天的身姿,裂谷中那场鲜血淋漓的生死殊斗,一时不由有些恍惚。

他出神了片刻,又缓缓说道:「贫僧历练红尘,却是一心不沾尘俗因果。

贫僧于红尘所遇,在心头便如划水无痕,缘起于当时,缘止于当时,无牵挂,亦无恩怨可说。

贫僧承蒙红莲姑娘多次称谓小师弟,只是,贫僧自幼便出家,一心向佛,断无还俗的可能,贫僧是不能拜入阴阳宗的。

「「红莲姑娘不远千里来寻的这份情谊,以及贵宗门的拳拳盛意,贫僧实在感激。

然而红尘中的诸般际会,在当时业已是缘尽结束了,贫僧只好愧对红莲姑娘及贵宗门的一番好意了……」玄奘说着,站了起来对红莲合十深深的施了一礼。

正在一旁听得高兴的辩机见了,也只好搔着脑袋,跟随玄奘向红莲合十行礼。

红莲早料到玄奘会拒绝,桃花美眸转动了几下,轻笑着说道:「红莲奉师命而来,如今也寻着了小……小禅师,告知了来意,小禅师不答允,红莲也是无奈,却不会勉强。

此行虽不完满,却也算是结束了,红莲不日就回归宗门,将此行经过禀报师尊。

只是,红莲在离开宗门时,一位同门师姐曾拜托红莲,若是找到了小禅师,有些话儿务要转告。

」她一面说着,也从蒲团幻化的华丽坐垫上婷婷起立,对玄奘敛衽回礼。

玄奘沉默了一下,说道:「不知红莲姑娘所说的,是哪位同门?」红莲美眸流动,瞟了一眼他身后的辩机,轻笑着说道:「禅师不会把红瑶师姐忘了吧,红瑶师姐拜托红莲传的是私密话儿,可是要私底下说的哦。

」玄奘微微叹息了一声,说道:「辩机乃是我弟子,红莲姑娘尽说无妨。

」红莲眨动着桃花眼眸,发出一串娇笑,摇头说道:「红瑶师姐跟红莲交代得到很清楚,这些话儿只能告诉小禅师一人,不可落入其他人耳中。

今晚子时,红莲在这松林中等候小禅师,小禅师要一人过来哦。

当然,若是我那可怜的红瑶师姐嘱咐的话儿,小禅师不想听,尽可不来的。

」她说完后,便转身走到之前隐身的松树前,俯腰捡起那两根跌落的短刺,回头嫣然一笑,顺便白了辩机一眼,方自摇曳生姿的走出了松林。

过了片刻,红莲坐过的那片青草地上,那些绽放的花儿色泽渐渐黯淡,最后都消散不见,一道波纹状的青光闪过后,那华丽的坐垫也变回了一个灰扑扑的蒲团。

玄奘静静的看了好一会那蒲团,才转头对辩机说:「徒儿,耽搁了这般多时候,那黎家集的酒家掌柜想必是等急了,咱们快点过去吧,为师饿了。

」辩机搔着脑袋,迟疑的说道:「师父,你真打算今晚赴会啊?这叫红莲的女子虽是美貌,然而心思波谲,俺实在难以放心。

」玄奘笑笑说道:「这阴阳宗乃是修道门派,咱们不好过于得罪。

为师此前与阴阳宗一女子有些瓜葛不清,今晚赴会,正好了结这段孽缘。

」辩机兀自不放心的说道:「若是那红莲存生了歹心,师父岂不危险?」玄奘探手拍拍他的肩头,又自笑着说道:「阴阳宗与为师颇有渊源,并无恶意,徒儿莫要担心。

那红莲姑娘也确是阴阳宗弟子,为师能从她身上嗅到阴阳宗门人的独特气息。

何况,即便是生了变故,为师也非是不能自保的。

」师徒二人到黎家集酒家进过晚食,又回金山寺中做了晚课,然后歇息了下来。

至深夜时分,玄奘悄悄的离开禅房,从偏门出了金山寺。

玄奘刚出寺不远,就听得身后有一些轻微的声息,他回头瞧去,就见着一道瘦小的身影鬼鬼祟祟躲藏在阴影当中,当下微微一笑,知道辩机还是放心不下,从后跟蹑而来。

玄奘在金山寺的地位甚高,住的是精雅洁净的单人禅房,辩机的身份略低一些,跟一些年轻僧人睡寝在八人一间大通铺禅房中。

这两处禅房的位置相距不近,辩机能如此迅速的跟蹑上来,显然是一直守候在寺外。

让辩机睡寝在大通铺禅房,这是玄奘特意的安排。

辩机孤身久居海外,性子难免有些狷介孤僻,这般与一众年龄相近的僧人挤挤闹闹的寝住在一块,对其心性磨炼大有裨益。

玄奘也不理会远远跟随的辩机,缓缓顺着小径走进松林中。

这夜月明如水,松林里幽暗寂静,升腾飘荡着如烟般的雾气。

在他惯常讲经的那棵松树下,铺了一张洁净的草席子,草席子上摆放着一张矮几案,几案上陈放着一把酒壶两只酒杯,以及几碟子瓜果糕饼,四下却是无人。

玄奘缓缓走了过去,在草席上坐下来。

过了片刻,一阵轻盈中带着几分怯生生的细碎脚步声响起,一名穿着水绿色衣裙的窈窕女子从树后转了出来,月光洒映照而下,女子的脸容藏在阴影中,一双春水般的眸子却是清亮无比,正自痴痴的看着他。

玄奘目光明锐,女子的脸容虽在阴影中,他却是瞧得分明,这女子脸容秀丽,目光灼热,正是在沾化城外的裂谷中,与他有一夕之缘的符红瑶。

玄奘神色淡淡,安静的看着她,也不做声。

那符红瑶目含幽怨,缓缓的走至他身前,跪坐了下来,一言不发的从几案上拿一只酒杯放在他身前,提起酒壶,为他满满的斟了一杯酒。

玄奘拿起酒杯,在鼻下嗅了嗅,便喝了下去。

符红瑶又从几案上拿起一块糕饼,凑到他的唇边,玄奘犹豫了一下,便张嘴吃了下去。

看着他咽下糕饼,符红瑶忽然噗嗤一笑,身子贴了过来,满脸柔情的偎依在他的肩膀上,两只丰盈温软的乳儿挤压着他的臂弯。

玄奘皱了皱眉,淡淡说道:「红莲姑娘,这样戏弄贫僧不知是何意?」符红瑶那柔软的身子一僵,即随在他耳边娇喘细细,吃吃的笑道:「你这臭和尚,有了妾身还不满足,如今妾身就在这里,你唤红莲师妹干什幺,莫非你想干那一凤二凰的勾当?」她说着脸上现过两片潮红,眼眸忽闪着水盈盈的波光。

玄奘摇了摇头,也不说话,自个提起了酒壶,又斟了一杯酒,这酒壶里盛装的不知是何种酒液,呈红棕之色,醇香甘美,却是甚难得的佳酿。

玄奘就着几案上的几样下酒菜,慢慢的自斟自饮起来。

符红瑶见他如此,也不气恼,秀丽的脸上露出一种奇异的神色。

她慢慢坐直身子,一圈淡青色的光华在她身上荡漾,光华过后,那秀丽的脸容就换做了另一副娇美模样,一双甚大的桃花眼眸水汪汪的,正是下午见过的紫衣女子红莲,只是如今换过了一件衣裳。

红莲探手接过酒壶,缓缓的为玄奘倒了一杯酒,她看着玄奘把酒液喝下去,才柔声的说道:「此番红莲没有隐身,只是变幻了样貌,红莲跟红瑶师姐一向交好,自问言行中不会露出什幺破绽,小禅师又是如何用那佛门八识看破的?」玄奘淡淡的说道:「唯本心无妄而已。

」红莲仰起螓首,美眸发亮的看着玄奘,说道:「何谓本心无妄?红莲听不明白。

」玄奘笑笑说道:「你非我佛门弟子,这等佛理精义,贫僧却是不能对你分说的。

」红莲格格的轻笑了数声,身子移前了少许,与玄奘的身躯相挨擦的坐着,她在几案上取了一只空杯子,又提起酒壶为二人斟满了酒水,就这样陪着玄奘慢慢品喝。

她贴坐得甚近,一股子温热的馨幽幽的直透玄奘鼻端。

两人无言的喝了一会酒,红莲幽幽的说道:「禅师不问问红瑶师姐的近况?红瑶师姐在沾化城受了很重的伤,她回归宗门后,对小禅师一直念念不忘,若不是身上的伤势拖累,她早就前来寻小禅师了。

」玄奘沉吟着说道:「符姑娘托红莲姑娘转告的,不知是什幺话儿?」红莲白了他一眼,娇嗔着说道:「甚幺符姑娘?小禅师好生冷淡,红瑶师姐好歹与你有过合体之缘,小禅师这样说也忒薄情了。

」玄奘摇了摇头,过了半晌才缓缓的说道:「今日白昼已跟红莲姑娘分说过,贫僧行走红尘,却是一心不沾尘俗因果的。

贫僧与符姑娘之间,不过是红尘中的一场匆匆交集,当无痕亦无心,贫僧应约,皆因符姑娘念念不忘,贫僧是来了断这段尘缘的。

」红莲看着玄奘,脸上渐生红晕,桃花眼眸中似有水雾漾出,她咬着唇片,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的说道:「禅师曾与红瑶师姐合体,当知男女之合,乃是世间最欢愉之事。

小禅师既已破了佛门戒律,何不就此跟红莲返回阴阳宗,从此与红瑶师姐双宿双栖,日日享受那人间极乐,岂不远胜在这寺中苦守各种戒律,忍受寂寞。

若是……若是禅师有意,要红莲一并服侍,这也非是不可以的。

」玄奘只觉耳畔一阵温热,便笑笑说道:「贫僧乃佛门中人,断不会改投他派,此话以后休提。

至于破戒一说,贫僧修佛与旁人不同,可酒色无忌,可享乐红尘,不因酒色享乐而迷惑真我本性。

」红莲扑哧一笑,说道:「小禅师休得说大话,这世上哪有这般修佛的。

」玄奘抬头看着夜空,夜空黯蓝却澄净,无数星辰熠熠生辉,中间挂着的一轮明月,皎洁而清冷,他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红莲姑娘,莫以为贫僧打逛语。

贵宗份属道门,道家中有云,大道三千,皆可飞升,修佛便也如此。

贫僧出入红尘,享乐酒色,行的实无非是磨砺本心,纯粹灵台中的一点真知之道。

佛门中,昔有观世音菩萨变化女相,以肉身布施世人,便也是此道也。

」红莲凝神看了他半晌,忽然身子轻轻一倾,把一颗螓首靠放在玄奘的肩膊上,幽幽的说道:「红莲不懂佛法,性子又娇纵,若是说错了,小禅师莫要怪罪。

」玄奘笑笑,自个喝酒,也不说话。

红莲顿了顿,又柔声说道:「红莲离开宗门前,红瑶师姐曾说过,小禅师多半是不肯随红莲返回阴阳宗的了,若是如此,她托我向小禅师说一句话。

」玄奘喝下杯中酒液,说道:「不知是什幺话?」红莲提壶为他缓缓的斟酒,说道:「红瑶师姐说,当日在裂谷中,她自忖必死,小禅师却没有舍她而去,此等情义,她一生铭记。

」玄奘沉默了片刻,说道:「便是如此?」红莲娇靥忽然又晕红了起来,有若火烧,她低笑了数声,眯着水汪汪的眼眸,声音略沙哑说道:「红瑶师姐托红莲说的,当然不止这幺一句。

红瑶师姐还说,小禅师若是不肯随我回宗门,那样……那样红瑶师姐希望红莲能幻化成她的模样,与禅师再欢好一场,如此小禅师便不会很快忘了她……」她说至此处,声音几近低不可闻,双目迷离的抬头看着玄奘。

玄奘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39忘情红莲掩嘴吃吃笑道:「小禅师果真是个妙人,无怪红瑶师姐对你一片痴心了,红莲也是心动得很。

不过,红瑶师姐对小禅师是日夜思念,茶饭不思,小禅师却这般猴急的要作个了断,未免教人好生心冷。

」她一面说着,一面探身取了一些瓜果布在玄奘面前的食碟上。

她本是依着玄奘而坐,说话间呼息可闻,如此的一探身,那香馥馥温软软的身子,不住的在玄奘身上挨挨蹭蹭,所触之处尽皆一片软弹酥麻。

玄奘笑笑,说道:「贵宗门以双修入道,求的无非是超脱物欲,进而太上忘情。

这等情感的羁绊纠缠,对修行无益,及早了断乃是正路也。

」红莲桃花眼眸闪动了几下,为玄奘斟过一杯酒,顺势软软的偎依在他怀中,娇媚的仰脸瞧着玄奘,吐气如兰的低声笑道:「红莲久闻佛门有欢喜禅密术,能令妇人死去活来。

符师妹也曾跟红莲说过,小禅师床上的勇猛令她倾倒不已,小禅师可要点化红莲一番?」玄奘垂头看着怀中的红莲,忽然探手重重抚了一把她翘挺的臀儿,说道:「你不是说要幻化成符姑娘的模样,与贫僧做过一场吗?怎地光说不练。

」红莲低低的娇呼了一声,满脸晕红,似羞还喜的轻声说道:「红莲改变主意了,红莲要以自己的容貌与小禅师做过一场,小禅师自个想象成红瑶师姐便是了。

红莲回去就跟红瑶师妹说,以她的模样跟小禅师做过了。

」她说着,水汪汪的桃花眼眸半闭,红嫩嫩的唇片微分,一付任君采撷的模样。

玄奘笑笑,便不再说幻化一事,低头就吻了下去。

红莲的嘴唇丰润柔嫩,吻起来香滑绵软,甚是销魂,玄奘品尝了一会,待要抬起头来,红莲却是探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条软滑的丁香小舌渡了过来,玄奘便含住了,两人又唇舌交缠了起来。

吻过了一回,红莲媚眼如丝,全身柔若无骨,娇喘细细的说道:「红莲藏在这松林中,听小禅师讲了几天佛经,心中颇有感悟,小禅师佛法精深,红莲钦佩不已。

如今想到能跟小禅师做那事儿,红莲心肝儿乱颤,好生动兴,小禅师你摸摸,红莲湿透了。

」她说着自个撩起了裙摆,牵了玄奘的手掌,往里面探进去。

玄奘顺着那修长滑腻的玉腿一路摸上去,在那温暖嫩滑的大腿根部,摸着了一片茸茸的毛儿,在那毛茸茸中间,有一处软腻湿热的所在,探手摸将上去,娇嫩嫩酥麻麻的,手上沾了一层温温湿湿的水儿。

红莲被他这般掏摸,喉咙里呻吟了一声,身子软了下去。

她搂着玄奘的脖子,喷着火热的呼息,死命的与玄奘唇舌交缠不已。

两人缠绵了一阵,红莲便有些耐不住了,她咬着唇儿,在玄奘的怀抱中,一扭一扭的褪尽身上的衣裳,露出了前凸后翘的诱人身子。

她身子雪白窈窕,一对乳儿饱满翘挺如桃子一般,乳珠艳红,腰肢纤细,雪白平坦的小腹末端,长着一丛黑乎乎的茂密毛儿,那毛儿被汁水打湿了,油黑发亮的粘成一片,露出中间一道嫣红娇嫩的肉缝儿,那肉缝儿下端,还凝着一滴晶莹透亮的水儿。

红莲又赤着身子,跪坐在玄奘身前,抬起纤纤玉臂,逐一为玄奘除去身上的衣物,露出他一身恍如雪柱般的精实筋肉,那不文之物半软半硬,有些累赘的垂在胯下。

红莲看得美眸发亮,她软软的投在玄奘怀中,两人又亲过一会嘴儿,红莲那灵活柔软唇舌,便一路向下游移,湿湿滑滑到经过玄奘的颈脖,到了胸膛,纤细的香舌灵蛇般在乳首上舔吮了一阵,又向下移去。

玄奘两手向后撑着,半仰半躺在席子上,随着趴伏在他身上的红莲的亲吻吮舔,酥麻舒爽的感觉不住的传来。

红莲如云的青丝散乱垂下,正埋首于他胯间,螓首不住的起伏,一阵阵销魂蚀骨的快意,便从不文之物上传来的。

红莲的小嘴紧凑柔嫩,吞吐吸吮着他那坚硬若铁的不文之物,那滑腻灵巧的小舌头,不住的勾刮着不文之物的顶端。

红莲一面吸吮着,一面仰着娇媚的脸庞,桃花眼眸一片水汪汪的,讨好的看着玄奘。

那膨胀的不文之物将她的一张小嘴里塞得满满的,她犹自奋力吸吮着,感受着她那异样的热情,玄奘心中也火热起来。

红莲吸吮了一回,便直起腰肢,搂抱着玄奘的颈脖,颤声说道:「红莲忍耐不住了,想要了,小禅师,快些给红莲。

」她说着,柔软的丰臀靠坐在玄奘大腿上,一只纤手探在股后,扶着那火热的不文之物,对准那湿热滑的所在,缓缓的坐了下去。

随着她管弦般一声长长的呻吟,玄奘只觉得自己那坚硕的不文之物,挺进入到一片湿滑嫩腻的所在,推开那无数吮裹火热的嫩肉,一圈圈一层层的推进着,最终进到一个圆溜溜韧滑滑的尽头,不文之物的尖端扎在一处柔软滚烫的所在。

红莲语不成声的说道:「小禅师,你顶到头了。

」她的身子忽然一阵僵硬,然后便瘫软了下来,一股热热的汁水从肉缝儿的深处冒出,淋洒在玄奘的不文之物头上,烫麻麻的好不舒畅快意。

玄奘任着红莲软软的挂伏在自己身上,一手牢牢把持住她的丰臀,另一手轻抚着她弹性惊人的细腰,感受肉缝儿在极乐之后的抽搐律动,笔挺坚硬的不文之物,被凝脂一般的嫩肉紧紧的缠绕吮裹着,飘飘然如同浸泡在温泉水里一般。

过了好一阵子,红莲才缓过来,她搂着玄奘脖子就是一阵亲吻,腻声说道:「小禅师的物事好生厉害,才一下就将红莲送上天去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缓缓扭动丰臀,那火热的肉缝儿便缓缓的吞吐着坚硕的不文之物,吞到深处时,嫩嫩翘翘的臀尖便厮磨着玄奘那一对;裸露在外晃荡荡的囊袋。

玄奘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捉住那对饱满翘弹的乳儿,指缝夹着艳红的乳珠,轻轻的揉搓着,感受指掌间的温软与惊人的弹性。

红莲高声呻吟着,疯狂的起伏扭动,不一会又自瘫软了下来。

玄奘心中火气却正是旺盛,当下搂着红莲丰盈的身子,翻了过来,让她跪趴在席子上,高高翘起一个雪白肥美的丰臀,他挺着坚硕的不文之物,对着中间那汁水淋漓的殷红肉缝儿,奋力插了进去。

红莲闷哼一声,扭过螓首,桃花眼眸水汪汪的看着他,如诉似泣的说道:「小禅师好狠的心,红莲要被你插穿了。

」她呻吟着,两只纤手紧紧捏着草席子,雪白肥美的丰臀被玄奘一下一下的撞击着,漾起一圈圈雪白的臀浪。

玄奘操弄了一会,稍稍泄了一些火气,便挺着坚硕的不文之物在肉缝儿的深处,细细研磨了起来,红莲的身子登时又软了下去,只懂得发出一连串尖细的呻吟。

那娇嫩的肉缝儿越发湿热起来,一层层的嫩肉芽儿将不文之物严严实实的吮裹着,那销魂蚀骨的快美感觉,令玄奘的火气不由又旺盛了起来,当下就着那一声声的呻吟,挺着不文之物又大力的抽插起来……抽插了良久,玄奘叹息了一声,将不文之物从已然有些红肿的肉缝儿里拔将出来,翻身仰躺在草席上,那不文之物依然粗硕坚挺,只是他原本压在身下的红莲花容失色,瘫软如泥,却是不堪鞭挞了。

过了半晌,红莲才勉强支起半边雪白的身子,伏在玄奘的胸膛上,娇弱无力的嗔道:「小禅师太厉害了,红莲实在是承受不了。

难怪红瑶师妹说起小禅师的勇猛时,又爱又怕,也不知那妮子当初是如何承受下来的。

」她说着,晕着脸儿娇媚的白了玄奘一眼,俯下身子,将那坚硕的不文之物含进小嘴里,吞吐舔弄了起来,玄奘便曲臂枕头,享受着她那柔嫩丰润的唇舌服侍。

又过了良久,玄奘双手轻轻按住红莲的螓首,闷闷的低吼一声,在那紧凑嫩滑的小嘴里,释放出一注火烫的阳精。

红莲含着那不文之物,待到它慢慢变软了,才缓缓的吐出来,她对着玄奘媚惑的一笑,咕的一声,将口中含着的精水尽皆咽了下去。

玄奘笑了笑,探手将她搂抱在怀中,轻抚着她柔滑的身子,两人温存了好一会,红莲便裸身跪坐了起来,服侍玄奘穿上僧衣,然后又自个穿戴好衣裳。

两人相互凝望了片刻,玄奘又自笑了笑,合十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玄奘走出了十来步,隐约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玄奘脸上神色平静,没有回头,脚下也没有丝毫的停顿,就那样缓缓走出了松林。

松林外寂幽无人,守候在松林外的辩机不知何时已离开了。

玄奘又从半掩着的侧门返入寺中,回到自己的禅房,盘膝在僧床上静静打坐,此时天色已蒙蒙亮,佛门早课即将开始了。

接下来,玄奘如常去早课,下午到松林中讲经,仿若无事发生过。

如此过了数天,这日无棣县一大户人家的老夫人过寿,请玄奘前去诵经祈福,玄奘便带了辩机和几名僧人前往,忙碌扰攘了一天,傍晚时分返回到金山寺。

甫入寺中,等候多时的值守僧人就过来传话,言法明长老有事找他。

玄奘去到方丈室,法明长老递给他一封信函,信函是无棣县尊送来的。

信函中言道,当今天子拟在八月十五日,于长安召开一场盛大的水陆法会,以超度皇城中的不靖之物,消除一切罪孽,兹令地方的各级官员,荐举有德行高僧赴会。

这无棣县一带,最有名的寺庙便是金山寺,无棣县尊希望金山寺能派出有德行的高僧,前往长安参加法会。

信函并不长,玄奘却是观看了许久,然后叹息了一声。

法明长老捻着长须,缓缓说道:「此事,汝是如何个想法?」玄奘沉吟说道:「此事牵涉甚大,不好妄断,玄奘但凭师尊吩咐。

」法明长老也自轻叹了口气,皱眉说道:「汝言甚是,此乃是数朝未有的佛门盛事,征兆佛门大兴,然也势必引来儒道等外道的压制,生出无数纷争。

金山寺乃佛门一脉,却是不能置身于事外。

何况,此事上有皇命,下有县尊陈情,金山寺乃是世俗寺庙,避不开也避不得了。

老衲年事已高,走不动这许多路,寺中僧人,唯有汝能去一趟。

」玄奘思量了一阵,合十说道:「弟子去也无妨,只是为免起口舌,弟子愿在寺中先办一场佛法辩论会,得胜者赴长安法会。

」法明长老颌首,说道:「善,便如此。

」次日,金山寺中贴出一则通告,言玄奘佛经精熟,辩才无碍,寺中将派他赴长安城参与水陆法会,若有不服之僧众,尽可当面辩经问难,胜者可替代玄奘前往长安。

通告贴出后,玄奘便端坐在后殿当中,闭目观心,等待僧众的诘问辩论,然而他一连等了三天,却并无僧人前来与他争辩。

玄奘赴长安法会一事便就此定下了,法明长老遣人将结果通报无棣县尊。

过得几天,县尊驾临金山寺,与玄奘见了一面。

这无棣县尊姓陈,白胖微须,他久闻金山寺花和尚的大名,只是此前一直不曾谋面,此番见着了,不由暗暗喝了一声彩,这玄奘仪表俊俏,气度沉静,端的是一派青年高僧的威仪。

两人坐在大殿的蒲团,叙谈佛理,论经述典,相处甚洽。

当今天子向佛,朝堂中的官员多有研读佛经,这陈县尊便是其中之一。

他乃进士出身,考取功名后,一直耽忙于公务,没了以前寒窗苦读的那种心境,近年虽然反复诵读佛经,有些关敲却是始终推敲不清。

此时听了玄奘的讲解,只觉满心赞叹欢喜。

到了午时,陈县尊吃过僧人安排的精致素席,稍稍休歇后,又拉着玄奘谈说诸般佛经,一直至日色偏西,才依依不舍的执着玄奘的手,辞别而去。

在离开金山寺前,县尊吩咐随行磨墨备纸,即场为玄奘开具了路引和推荐文书,又要派遣衙役亲信护送玄奘前往长安,玄奘却是婉拒了。

此时乃六月初,离召开水陆法会的时限尚有两月有余。

从无棣赴长安的路途虽远,然即便是徒步前往,也不过约莫需时一月,时间倒是充裕得很。

送走县尊后,又过了七八天,玄奘带着辩机离开金山寺,望向长安而去。

玄奘师徒二人脚程甚快,不两日便走出了无棣县境界。

辩机这些日子跟随玄奘,在金山寺中悉心的钻究佛理,心性较之从前,沉稳平和了许多,然而久困一地,毕竟与他跳脱的生性不合,此番随玄奘离寺远行,只觉浑身畅快,喜不自胜,一路上抓头挠腮,就差引吭高歌了。

玄奘看在眼里,只是笑笑,也不去理他。

这日午间,师徒二人顺着官道行走,路经一处小市集。

通往长安的官道不比一般州县通道,一路上商旅行人络绎不绝,每隔上三五里,便有供人歇脚的凉亭、茶棚,隔上一二十里,就有各式酒家、客栈。

依附着这些酒家客栈,派生出数目不一的各种摊子,有附近农户贩卖自家栽种的瓜果菜蔬的,也有小商贩摆卖各色小物品等,时间一长,便形成大大小小的各式市集。

玄奘师徒所经的这处市集,位于两条官道交会处,七八间酒家和客栈,以及各种贩卖果蔬糕点凉菜等摊子,在官道旁的空地上构成了数十丈长的一段市集。

只是此时市集的大多店铺摊子,都是没人看顾的,密密集集的一大群人围在其中一间酒家的门前,纷纷伸长脖子张望,一面口沫横飞喧闹着,似乎在看甚幺了不得的热闹。

辩机好奇心大盛,自告奋勇的上前打探。

不一会,辩机就脸带异色的转了回来,对玄奘说道:「师父,前面那酒家中,有两个游侠儿起了争执,正在比斗凶狠,两人都从自己大腿上割下血肉来当做下酒菜,看谁割得多。

啧啧,俺看过了,两条大腿都割得血淋淋的,好生是手狠。

」玄奘微一沉吟,说道:「有此等事?且去看看。

」辩机应了一声,便引着玄奘向人群走了过去,他仗着力大,分开双臂硬是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挤开一条通道,护着玄奘去到那酒家门前。

40把戏酒家里一片凌乱,靠近门口的两付座头上,各坐着一名游侠儿装扮的凶恶汉子,此外就一片空荡荡,不见店伙掌柜和其他的酒客,也不知是被驱走了还是吓跑掉了。

靠左的座头,坐着的是一名脸容瘦削的黑衣汉子,眉目冷竣,他架着一条腿,靠放在过道中的一张矮案上,大腿靠近膝盖的位置一片血肉模糊,淋漓的鲜血染红了大半条腿。

这瘦削黑衣汉子端起酒碗,猛喝了一大口,便拔起扎在桌上的一柄牛耳尖刀,咬着牙齿,在已然血肉模糊的大腿上用力切割了几下,然后用刀尖挑起一条拇指大小的红彤彤肉条,抛进自己的嘴里,一面露出痛楚之色,一面吱吱咯咯的嚼吃了起来。

酒家外围观的人群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发出一片惊骇的哗然之声。

右侧的座头,坐着的是一名肥壮汉子,身穿华丽的锦袍,也是同样支起一条腿,架放在过道中的另一张矮案上,锦袍的前襟撩开着,棕色的宽裤在大腿的位置撕开了一个大洞,露出一处血肉模糊的狰狞伤口。

黑衣汉子吃下了那条血肉,脸色有些发青,额上冒出一层冷汗,他也不说话,只是用冷冰冰的眼珠子瞪视着肥壮汉子。

肥硕汉子闷哼了一声,毫不示弱的拿起插在桌上的一柄割肉小刀,往支着的大腿上一削一挑,鲜血迸射处,一块约莫一指宽两指长的鲜红肉块飞了起来,他探头张嘴,凌空咬住了那块血肉,大口嚼吃起来,一道血线顺着嘴角流淌了下来。

围观的人群又是齐齐的一片骇然哗声,接着纷纷窃窃私语。

辩机也是脸上变色,他胆气极豪壮,当初遇上地仙境界的老虾妖,一言不合之下也敢悍然拔剑相向,然而眼前的这两名游侠儿,凶狠程度却是超乎了他的想像。

割自己的大腿肉来下酒,这种事情,光是想想足够令人胆寒了。

辩机转头看去,只见玄奘皱着眉头,打量了一回那两名游侠儿,淡淡的说道:「徒儿,为师有些累了,且进去歇歇脚,吃些酒食。

」他说着,也不顾围观人群的惊诧与劝阻,举步走进空荡荡的酒家里,拣了一付干净的座头坐了下来。

辩机也跟随着走了进去,店里没有店伙招呼,辩机左右看看,便自个去厨房拿了茶碗,舀了一壶温热的茶汤,回到座头上给玄奘和自己倒了一碗茶汤,玄奘微微一颌首,端起茶碗慢慢缀喝了起来。

那两名正在割肉下酒的游侠儿,见玄奘气度沉静的走了进来,也并未将两人血肉淋漓的样子放在眼里,便惊疑不定的互看了几眼,那肥硕汉子扬声喝道:「兀那和尚,某和这位朋友正在比斗凶狠,你乃是出家人,这般血腥无端污了眼目,快些离去为妙,免得待会某二人动起手来,刀剑不长眼睛的伤了你们两个。

」玄奘瞧了两人一眼,也不和他们搭话,转头对辩机说道:「徒儿,你再去厨房看看,若是有那上好牛羊肉等,切两盘子上来。

记住,一定要煮熟的,为师比不得这两位唬弄人的朋友,生牛肉生羊肉什幺的,也吃个不亦乐乎,为师可吃不惯。

」辩机应了一声,搔搔脑袋看了几眼那两名游侠儿,便向厨房走去。

黑衣汉子和肥硕汉子闻言,却是脸色骤然一变,分别伸手握住了放在桌上的兵刃。

辩机见了两人的动作,脸色一寒,当下停了脚步,冷哼一声,伸手在肩头一探,把斜背在肩上的两口雪特剑,连同剑鞘以及外面缠裹的麻布,一同抽到了手上,重重的拍在身边的一张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喝到:「你这两个腌臜货,敢对俺师傅动刀兵,莫不是活得不耐烦,急着要佛爷超度不成?」辩机一面喝骂,一面暗暗发了两口雪特剑,一股逼人的寒气从剑鞘和麻布包中透了出来,酒家中登时酷寒一片,连门外围观的众人都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黑衣汉子和肥硕汉子脸色一变,都缓缓的缩回握住兵刃的手,那肥硕汉子强笑了数声,对着玄奘和辩机合抱深深施礼,说道:「今日某兄弟在此地讨碗饭吃,不料冲撞了两位禅师大驾,还望多多海涵,不知两位禅师如何称呼?」玄奘脸色淡淡,缓缓说道:「贫僧金山寺玄奘,那边的是小徒辩机,贫僧师徒路经此地,不料见着你等用这等手段唬弄黎民百姓。

此一带民风甚淳朴,你等不要扰之,否则贫僧就拿你们去见官。

」肥硕汉子脸色一阵红白,又与黑衣汉子对看了几眼,赔笑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某兄弟便如禅师所言,不敢在此地打扰,这就告辞了。

」说着便与黑衣汉子一同站了起来,收起桌上的兵刃,又向玄奘和辩机合抱施了一礼,便向门外走去。

两人虽然各自有一条腿血肉模糊,看起来受创颇重,然而行动自如,确实半点也不碍事。

肥硕汉子走至酒家门口,取出一锭银子放在空无一人的柜台上,回头赔笑说道:「这是某兄弟的酒钱,多余的权当是某兄弟行事鲁莽,对这酒家的的赔礼,两位禅师,某兄弟就此别过了。

」门外围观的人群见两游侠儿走了出来,哄的一声都往后退了十多步,让出一条通道,两人左右扫了几眼些围观的人群,便大步向市集外走去。

待两名游侠儿走远后,门外人群才轰然谈说起来,又敬畏的看着玄奘师徒。

酒家的掌柜和店伙还有厨子等人,此时方敢走进酒家,毕恭毕敬的向玄奘敬礼问好,玄奘微笑合十回礼,也不多言。

掌柜连忙让厨子去准备酒菜,自己和店伙去拾掇凌乱的店面和清理座头上残留的血迹。

酒家门前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厨子也精心烹制了几道酒菜,让店伙送了上来,玄奘师徒二人便不客气的吃喝起来。

过了一会,辩机才低声问道:「师父,方才那两名游侠儿是咋回事?」玄奘瞧着他,没好气的说道:「为师平素叫你多看书,你偏生是看不下,这不过是寻常的障眼法子,乃用来蒙骗那些不读书的愚民村夫,你偏生就上当了。

」辩机搔着脑袋,低眉顺眼的说道:「师父也知俺性子好动,看到书就犯眼晕,实在耐不下性子,师父且说说这其中的门道。

」玄奘吃了几口酒菜,说道:「这种障眼法子,异闻录一类的书籍多有记载。

那两名游侠儿应是在大腿绑了新鲜的牛羊肉,又垫上盛了牛羊血液的囊袋,在你们眼中看来是割大腿肉下酒的情景,不过是割破大腿位置的裤子,划破装鲜血的囊袋,然后切割那绑在腿上的牛羊肉,当做肉脍夹生吃下。

这等障眼法子甚简陋,只是方才那两名游侠儿演绎得颇生动,才唬住了这许多人。

」辩机一脸恍然,拍着大腿愤愤的说道:「原来如此,用这般龌龊的伎俩来骗人,真乃是可恨,害得俺还以为世上真有这等凶狠之人,敢嚼吃自己血肉!」玄奘摇头说道:「徒儿,你不读书便不知许多事。

敢于嚼吃自己血肉的人,其实多的是,史书上就有记载,三国时的魏国将军夏侯惇,被人一箭射中了眼睛,拔箭时连着眼珠子一同拔了出来,他便说父精母血不可弃也,遂将眼珠子一口吞了下去,敌人为之胆寒,他乘机当场将之斩杀。

」玄奘停顿了片刻,又自说道:「」事实上,比嚼吃自己血肉更凶惨的事,在这红尘中也多见得很。

《商周传》中记载,周文王为了显示自己对纣王的恭顺,明知自己心爱的儿子被烹煮成了肉糜,还生生的将那肉糜尝吃了下来,赞叹滋味甚好。

而在《春秋记》中,越王勾践被吴王夫差打败后,为了显示自己的臣服,不惜亲口品夫差的粪便,来消除夫差的猜疑之心……红尘污浊,这可不是说说而已,这当中的邪恶与孽障,时时在发生的。

「辩机听得口瞪目呆,他在海外孤岛长大,惯与面对生性淳朴的族人或心思简单的海族,他虽是号称在唐国游历过好些年,却不过是在海边的几座城市徘徊而已。

后来在追寻陨星异铁的那些年里,见识了许多人妖秘事,然而这般直指人心鬼蜮的经历,倒真个不曾试过。

过了好一会,辩机才回过神来,喃喃说道:「这世道也忒不容易了,这人心也忒难度测了,看来,俺真个的要好好读些书了。

」玄奘微微一笑,这徒儿的生性耿直了些,此前授他佛理,教他颂念经文,只是磨炼他浮躁的性子,此番能让他明白人心之多变与险恶,日后方会少了许多磨难。

师徒二人吃过酒食,又谈说了一会,便要结账离去。

酒家的掌柜对两人千谢万恩,怎幺也不肯收酒钱,并又取出几封用红绸包裹的银两,要馈赠给师徒二人,说道若不是得两位禅师,这酒家不知会被那两名游侠儿祸害成什幺模样了。

玄奘合十答谢,推辞了那银两,对掌柜说道,若是心存感激,日后得空不妨去金山寺上一炷香,如此便可。

说罢就和辩机出了酒家,离开市集,又自上路了。

师徒二人行走至傍晚,在官道旁的一家客栈歇了下来。

用过了晚饭后,玄奘略略漱洗一番,便在客房中盘膝打坐,忽听得到客栈外一串密集的锣响,接着是一片人声沸腾,正自疑惑,辩机跑了进来说道:「师父,这客栈门口的空地上,来了几个卖解的,听说要连夜演那上九天的惊人术法,师父可要去看看?」玄奘沉吟了一会,就随辩机走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是全黑,客栈门口的一片空地上插着十数根火把,围成一个圈子,倒也是映照得颇亮堂,圈子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圈子里有人在一面打锣,一面高声说着话。

辩机又仗着力大,挤开人群,护着玄奘走到里头。

火把圈子里有三人,一个灰衣短褂的中年汉子,一个中年妇人和一名梳着冲天小辫的六七岁童子。

中年汉子拎着一面小锣,一面敲打,一面绕着场子高声喊话;中年妇人正在弯腰整理着一大捆麻绳,翘起了一个好生肥硕的屁股;童子则是蹲坐在妇人身边,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圈外的众人。

那汉子敲了一阵小锣,高声说道:「咱姓黎,江湖人送外号九华樵客。

咱一家子本是居住在九华山中,无忧也无虑,闲来读几本道术,倒也习得一些小术法,虽然不敢说神仙之术,却也是世间少见。

前些时候,咱一家子出山访友,不料盘缠带少了,在此地已然用尽,这红尘世道,缺了盘缠,就寸步难行,正所谓是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

咱想来想去,只好给大伙儿练个上九天的把戏,让大伙儿看个新奇,好博些盘缠。

诸位,咱一家子先行谢过了。

」那黎姓汉子话音刚落,人群中便有那闲汉喊话道:「你一家子既是习得仙家术法,何不将那石头点成金子,盘缠便不在话下了。

」黎姓汉子又当当的敲了几下锣,高声说道:「点石成金乃是神仙才会的术法,咱不是神仙,却是不会的。

」众人便是一阵哄笑,场面倒也热络了起来。

黎姓汉子绕着场子,将方才的话语重复说了几轮,见人群已聚集得差不多了,他暼了一眼站在前头的玄奘师徒二人,作了个四方揖,说道:「多谢大伙儿赏脸,咱一家子这便开始练把戏,不敢耽阻大伙儿的时间。

」他说着把手中的小锣放到边上一只箩筐里,缓缓走到圈子中间,这时那妇人已整理好了那捆绳子,整整齐齐的盘做一个绳圈,堆放在火把圈子的正中央,黎姓汉子弯腰拿起绳子的一头,借着火光仔细察看了一阵,忽然往空中一抛,那绳子就自悬挂在半空中。

黎姓汉子又从绳圈扯过一段绳子,往空中抛去,绳子便又往空中延伸了一截。

黎姓汉子一面高声呼喝着,双手翻飞,不住的扯了绳子往空中抛去,时间不大,地上那一大捆绳子便全部抛完了,绳子的一头离地三尺悬垂着,另一端却是笔直的没入夜空之中,不知延伸往何处了。

黎姓汉子擦擦额上的汗水,又对围观的人群作了个四方揖,高声说道:「咱这根绳子,虽是从坊市买来的普通货色,不过,经过咱娘子的妙手加护,却是能穿梭虚空,通往那神仙之境。

咱已经用这根绳子搭通了九天之上的一处仙宫,咱知道大伙肯定不信,就不说甚幺虚话了,小星儿出来,亮一手给大伙儿瞧瞧。

」那童子清脆的应了一声,蹦蹦跳跳的走到那绳子旁,冲着人群嘻嘻一笑,往一双小手掌中呸呸的吐了两口唾液,就顺着那绳子蹭蹭的往上爬。

童子的身手甚是敏捷,片刻的功夫,小小的身影就消失在夜空之上。

黎姓汉子和妇人扶着绳子,一脸的关切向仰头观望着。

那围观的人群,便有人喝彩鼓掌起来。

过了一会,夜空中有一件事物堕下,黎姓汉子眼明手快,抬手就接住了。

众人定睛一看,却是一株带着绿叶的艳艳桃花。

黎姓汉子满脸得色的举起那株桃花,在人群前绕行了一周,高声说道:「诸位请看,这乃是天上仙人栽种的桃花,诸位闻闻这香味。

这等时节,人世的桃花败已落多时,只有那天宫上,生有四时不败的之花,才开出这般灿烂的桃花。

」围观的众人惊叹连声的看着那桃花,那黎姓汉子行经玄奘师徒身前时,辩机好事的把鼻子凑了上去,嗅了嗅那桃花芬芳的气息。

黎姓汉子展示了一会完桃花,便将它放进箩筐里,小心的合上竹盖,又走到一直扶着绳子的妇人身边,抬头向夜空望去。

过了片刻,夜空中又有一物堕下,黎姓汉子又眼明手快的接住了,众人定睛看去,却是一个饱满鲜红的肥大蟠桃。

人群中又自是纷纷的惊叹称赞,一名闲汉却是鼓吵起来,高声喝道:「兀那汉子,那天宫上方才是桃花开,怎的现下就结了果子,这时节不对吧?」黎姓汉子双手高举蟠桃,扬声说道:「诸位有所不知,这天上的事情,岂可用凡间的道理去估量。

天上的果树开花结果,只在瞬间,这一刻开花,下一刻结果,个中有无穷的奥妙,却是我等凡人所不能理解的。

」听得黎姓汉子的话,人群中又自发出一叠声的赞叹,那闲汉也自不说话了。

黎姓汉子举着那蟠桃,绕场行走了一周后,从箩筐中取出一只盘子和一柄刀子,将那蟠桃剖成无数小片,汁水淋漓的搁在盘子上,高声说道:「这天上的仙果,久吃可长生不老,然而这等仙果,人间哪能觅得这许多!诸位也算是有缘了,这便分吃上一片仙果,虽不能增添寿数,却可保身体安康,一年之内不会得那瘴疠之病。

」他捧着盘子,率先走到玄奘面前,说道:「禅师,请尝尝这来仙果。

」玄奘微微一笑,抬手拈起一片桃肉,看了看,便放在嘴里嚼吃了下去,这桃肉汁水甚多,味道也算是甘甜可口。

辩机站在玄奘身侧,也探手取过一片桃肉,嚼吃了下去,答着嘴唇说道:「这桃子的味道寡淡了些,不及俺以前吃的桃子香甜。

老兄,俺说这天上的仙果,怎地反而比不上凡间的桃子美味?」黎姓汉子笑笑不答,捧着盘子在人群前绕行,众人纷纷争抢盘中的桃肉。

有人品吃过后,啧啧称奇的说道:「果然是天上的仙果,我吃了这一小片,这精神头忽然间就好了,眼睛不花了,我方才还寻思着,今日身子甚疲乏,要早点睡下呢。

」旁边的数人都点头称是。

黎姓汉子也不管众人的扰攘话头,将一盘子蟠桃分完后,又自回到妇人身边,扶着绳子一脸关切的抬头仰望。

人群渐渐平息下来,也跟着抬头看去。

过了一阵,天空上隐隐传来一阵闷雷似的怒吼声,那麻绳剧烈的震荡了几下,忽然从天上掉了下来,如同死蛇一般散落在地上。

黎姓汉子和妇人脸色大变,黎姓汉子高声说道:「不好,定是那巡逻天将发现我儿偷入天宫,我儿此番性命堪虞也!」那妇人就跪坐在地上,哀哀的哭泣了起来,围观的众人面面相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片刻,天上有一物堕下,啪的一声跌落在圈中,却是一只血淋淋的小脚。

黎姓汉子将那小脚抱在怀中,双目流泪,哽咽着说道:「痛哉,我儿被巡逻天将打杀了。

」那妇人哀号一声,咕咚一声倒在地下昏了过去。

围观众人皆惊骇得面上失色,手足发软。

此时,天上又有一物飘飘荡荡的堕下,却是一件带着血迹的小衣衫,看那款式,正是那童子之前所穿的衣物。

众人屏住气息,又等了好半晌,天上却是再无东西堕落了。

黎姓汉子擦去眼泪,从箩筐里取出一件衣衫,将那血淋淋的小脚和血衣包好,抱在怀中,对着鸦雀无声的围观人,群嘶声说道:「咱一家子命苦,原以为练一场上九天的把戏,并摘那仙果下来让大伙儿分吃,让大伙儿一开眼界之余,得以福寿康宁。

咱也可因此博一些赏钱做盘缠,谁料此事被巡逻天将发现了,害了我儿的性命。

如今咱只求大伙儿赏些钱财,好让咱夫妻二人回山葬了我可怜的儿。

」此时那妇人也幽幽醒来,听了黎姓汉子的话,便爬将起来,在箩筐里翻出一只盘子,垂泪捧了,缓缓的绕场行走。

那本是面面相窥的众人见状,便纷纷解囊以赠,不一时,妇人手中的盘子便堆满了铜钱和碎银。

那本地的乡民,囊中羞涩,便多是抛一些铜钱下去,而住在客栈的过往商旅,囊中富裕,便多是抛下一些碎银,甚至是整锭的纹银。

那妇人捧着盘子,转到了玄奘师徒身前,玄奘忽然露齿一笑,合十说道:「贫僧乃是金山寺僧人,法名玄奘,贵公子这等遭遇,着实可怜,可否容贫僧对遗骸诵经超度一番,不定可以起死回生。

」妇人的哭声登时一顿,她抬头飞快的看了一眼玄奘,也不去接话头,依旧哀哀哭着,却是捧着盘子,移动脚步转到了其它围观的人身前。

那怀抱着布包的黎姓汉子,赶紧走到对玄奘身前,躬腰行礼说道:「禅师一片慈悲之心,咱和娘子拜领了,奈何咱一家子都是修行道法之人,正所谓佛道不相容,就不敢劳动禅师了,生死有命,各安天命也罢。

」玄奘尚未说话,一旁的辩机恼了,一把扯着黎姓汉子的衣领说道:「你这汉子好不晓事,俺师傅说要救活你的孩儿,你却在这里扯什幺佛道,难道你孩儿的性命就凭地不值钱?还不快把你孩儿的遗骸拿出来,俺师父说能起死回生,那准假不了。

」他探手就去拿黎姓汉子怀中的布包,黎姓汉子脸皮一抽,闪身退到一旁,急急的说道:「小禅师不要动手,咱孩儿的性命,咱夫妇自能理会,不敢劳动两位禅师。

」黎姓汉子一面说着,一面快手快脚的把布包放进箩筐里,合上了盖子,这时那妇人也抽抽泣泣的走了过去,将手中装着钱银的盘子放进另一只箩筐,又将那散落在地上的绳子,胡乱收拾一下,也塞进箩筐里。

辩机见状,便抢上前几步,一把按在那箩筐上。

黎姓汉子脸色一变,奋力的扯了几下,箩筐却是纹丝不动。

黎姓汉子与那妇人对看了一眼,直起身子,对着玄奘和辩机长长一揖,长叹着说道:「既然两位禅师这般坚持,咱孩儿便留给两位禅师了,咱夫妇这便返回九华山,就此别过了。

」黎姓汉子说着,一把扯了那妇人,空着手便向人群外走去,却是连箩筐等一应物事都不要了。

玄奘皱眉沉声喝道:「两位且慢。

」正要走出人群的黎姓汉子与妇人脚下一顿,犹豫着转过了身子。

玄奘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对辩机说道:「徒儿,不要生事端,把那箩筐还给他们。

这里没甚看头,这便回去罢。

」说着也不管惊疑不定的众人,转身就缓缓往客栈走去。

辩机依言松开按在那箩筐手,扫了黎姓汉子与妇人几眼,哼了一声,也跟在玄奘身后。

师徒二人回到客栈房间,辩机便忍不住说道:「师父,今个儿也忒巧了,接连遇上两拨江湖骗子了。

」玄奘在房中的方桌前坐了下来,倒了一碗茶水,慢慢的缀喝,微微一笑说道:「徒儿,这红尘中哪有这般多的凑巧。

」辩机眨着眼睛一想,忽然一捶桌子,恼怒的说道:「俺就觉得奇怪,怎会有人在天黑时分,专程到客栈门前表演把戏?定是白天那两名游侠儿被师父拆穿,没有讹骗到钱财,心有不甘,便通知同伙前来试探俺师徒。

他娘的,俺的两口雪特剑好久没有开荤了。

」他说着目中精芒闪动,忽听得「秃」的一声,却是被玄奘屈指在他那光秃秃的脑袋上重重的敲了一记。

玄奘淡淡的说道:「徒儿,你如今是出家人,不可动不动就杀气腾腾的,即便是遇上了要降服诛灭的妖邪,也自要不动声息。

如今不过是遇上一些江湖卖解之人,你这般张牙舞爪的算什幺?」辩机龇着牙,探手摸了摸被红肿了一块的脑袋,合十嘟嘟哝哝的说道:「俺出家的日子短,这不是不容易控制不住心火嘛。

」玄奘笑笑,过了一会说道:「徒儿,你可曾看出那童子爬到哪里去了?」辩机撇撇嘴,说道:「俺看不出那童子爬到哪里去了,不过那断脚和蟠桃仙果,就有些假得过头了。

俺在那龟流岛上时,因为气候差异的缘故,岛上的果子比唐国晚熟一两个月,那桃花和蟠桃想也是这般弄来的。

」玄奘点点头,说道:「那捆绳子颇有古怪,其中关窍为师也一时看不透,不过这种障眼法子,书上是有记载的,回去翻看一下便是了。

为师顾虑的是,此去长安路途遥远,路上若是生起了风波,倒也是麻烦。

」辩机说道:「这等买解的和游侠儿,倒也没有甚幺手段,只要一路小心饮食,不要被人暗中下了毒和蒙汗药,便不用怕了。

」……师徒两人谈说一会,便各自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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