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黑暗中传来一声惨叫,随即寂无声息。
释特昧普早已逃得无影无踪,内侍省与神策军或逃或死,场中只剩下程宗扬等人,还有十方丛林的红衣大德净念。
净念施展圣光禅掌击碎尸陀林主的魔器人头骨碗,力竭昏迷,这会儿躺在地上,双目紧闭。
他的光头上被骨爪抓出五个血淋淋的指孔,幸好只伤及皮肉,没有穿透颅骨。
胸前的僧袍被人头骨棒击碎,胸口骨骼凹陷,血肉模糊,但此时微微起伏,显然还剩了口气。
净空盘膝坐在一旁,合什诵经,黄色的僧衣上血迹斑斑。
相比之下,同样昏迷不醒的程宗扬待遇就好多了,他七阳齐出,一刀斩落骨身首级,给了尸陀林主致命一击,这时浑身脱力,横躺在地上,被杨玉环半抱在怀里,脑袋枕着杨妞儿的大腿,一脸的不省人事。
原本肆虐的血浪渗入地下,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堆破碎的白骨零乱地铺陈在地,迸出星星点点的磷火,随即像烟雾一样丝丝缕缕化去。
那隻白蚌壳和白海螺也被打得粉碎,魔骨、尸骸、衣物……被魔气吞噬过的物品一一消散,最後只剩下一根人头骨棒和一隻宝瓶。
曾经的佛门高僧,名震长安的三车法师,就此烟销雲散,再无半点痕迹。
中行说解下外衣,吆喝着让敖润将那两样东西包裹起来。
吴三桂表示最好还是刨个坑,把这些鬼东西给埋了。
《手-机-看-小-说;.》两边争执一阵,最後还是老敖会做人,拎着中总管的衣物将两样东西一包,远远丢在一边,先搁置起来。
南霁雲此时也已折返,他去找尸陀林主被斩落的头颅,但一无所获,不知道是不是也和魔身一样自行消散了。
净空低沉的诵经声隐隐传来,“弘誓深如海,历劫不思议。
侍多千亿佛,发大清净愿。
我为汝略说,闻名及见身。
心念不空过,能火诸有苦……”杨玉环屈膝跪坐,一手揽着程宗扬的脖颈,一手轻轻拨开他的头髮。
夜幕下,他面色平静得像是睡着一样,脸上没有血迹和伤痕,只是呼吸微弱而散乱,似乎气息不畅。
比起李唐宗室子弟的好相貌,他的模样看起来普通多了。
眉毛不粗也不细,鼻梁不高也不低,嘴巴不大也不小,下巴上有些短短的鬍茬,刚剃过不久的样子。
还好,看来没有蓄鬚的习惯。
神情间没有岩石般的坚毅,也没有纨绔的浮浪和轻薄,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常人。
该有勇气的时候能体现出足够的勇气,但不是那种一往无前,令人心折的英雄豪情。
智巧和机变也有,显然不是计谋百出的智者。
唯一的优点也许是宽容大度,或者说仁厚善良。
但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身负着绝大气运的非凡人物。
我豁达吗?一点儿也不啊。
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杨玉环在心里默默问道。
你不知道,我下了多少力气,去寻找所有与你相关的隻言片语。
远远在你知道我之前,我已经对你了如指掌,而且充满了好奇。
不是擅长吟诗作曲的风流才子,却有别出心裁的曲乐和舞技。
不是思虑长远的权谋之辈,却有着不同于寻常的思考和手法。
以商贾自居,却官爵加身。
无意仕途,却封疆裂土,身佩数国使印。
不是痴情种子,却内宠无数……还一点儿都不挑!下至市井妾妇,上至深宫后妃,别说再嫁之妇,就连生过孩子的都照收不误。
年纪轻轻的,连点儿像样的追求都没有,你是种马吗?让你庇护安乐,你却连萧氏也一并收入房中。
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好色,还是好心行善。
若是好心,有你这样到处沾花惹草的好心人吗?才来长安几天,屋里就多了白霓裳、黎锦香、安乐、杨妃、萧氏……还有那个不会动的胡女。
你要是在长安待上一年,一处宅子都不够用的,怕不是还得再建个大明宫,专门给你放女人!若是好色,权贵家中姬妾如雲的多了去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甚至连名字都记不住。
哪儿像你,还在乎奴婢的心情和好恶?我真要下手打那个老女人,保证打到她骨折。
你还敢吼我?“打你啊!”杨玉环张开红唇,用口型恨恨说着,一边伸出手指,在他鼻尖上点了点。
净空的诵经声终于停止,中行说、敖润等人都围在净念身边,严肃得像在搞遗体告别仪式,没一个往这边看的,仿佛他们两个不存在一样。
远处传来一阵车马声,郑宾与独孤谓一左一右,护着一辆马车过来,驾车的正是高力士。
杨玉环连忙放开手,程宗扬脑袋一滚,好死不死地凑到她大腿根处。
杨玉环拧着他的耳朵往外扯,一边咬着银牙低声道:“醒了就赶紧爬起来!装什么晕呢?”“呼……”程宗扬长舒了一口气,然後“悠悠”醒转。
杨玉环“腾”的红了脸。
只见他抬起头,露出一个虚弱而惨淡的笑容,有气无力地说道:“刚才拼得太猛,丹田旧伤复发……咳咳……”杨玉环脸红得像要滴下血来,将他往外一搡,起身道:“你们主公醒了!赶紧抬走!”敖润像拧上发条的木偶一样,闻声立马活了过来,他大步上前,一把扶起主公,“程头儿,你没事吧?伤得重不重?”“没事,没事,一点小伤。
”程宗扬虚弱地说着,一边朝杨妞儿咧开嘴,一脸的坏笑。
杨玉环玉颊绯红,带着一丝慌乱避开他的目光,扬手喝道:“高力士!往哪儿看呢?给我滚过来!”高力士将马车停到一边,小跑着向主子施礼,“公主吉祥。
”郑宾与独孤谓跳下马,“程头儿,你没事吧?窥基呢?”中行说扯开嗓子道:“窥基那魔僧已经被程侯幹掉了!侯爷亲手砍了它的脑袋!”众人纷纷称是,郑宾和高力士喜笑颜开,连独孤谓也鬆了口气。
程宗扬道:“府里的人呢?怎么就你们几个?”“任大哥在东边的延禧门那边守着,杜泉带着童贯他们在南边的安上门,”郑宾道:“有些个闲人过来,都被高智商带着小吕他们给赶走了。
”怪不得只一开始来了几拨人呢,原来是被堵回去了。
程宗扬估摸着,以长安城现在的局面,起码得来上十几波不同派系的人马才够数。
别的不说,昔日的大唐国师堕魔,佛门颜面尽失这种大好事,道门不露面就不应该。
程宗扬见独孤谓欲言又止,开口道:“独孤郎,你怎么了?”独孤谓苦笑道:“高衙内……太认真了。
谁的面子都不卖,带着吕少爷见人就赶,连仇公公的人都给打跑了。
”程宗扬一脸无语。
抛开李辅国不提,仇士良这位枢密使算是唐国如今明面上最有头脸的大太监了,结果派来的人被一个外来的衙内堵住皇城外,打了一顿撵走,去哪儿说理呢?“让他别回去了,在大明宫外等着,天一亮就去给仇公公赔罪。
”“程头儿!”又有两骑赶来,却是祁远与张恽。
看程宗扬被人扶着,祁远心里咯噔一声,“受伤了?”“没事!”程宗扬打了个哈哈,宽慰道:“这不好着的吗?”听他中气尚足,祁远这才放心,他左右看了看,“窥基呢?”“被侯爷砍了脑袋,”中行说比了个挥刀的姿势,“死得透透的。
”众人又是一番欣喜。
南霁雲提醒道:“程侯,先回去吧。
”张恽凑过来,低声道:“主子,贾先生让我带句话。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张恽小声说了几句,程宗扬不由皱起眉头,“不至于吧?”“贾先生说,正好趁这个机会探探底。
”张恽谀笑道:“主子神武!只怕贾先生也没想到,主子这么快就收拾了窥基那魔僧。
”程宗扬没理会他的吹捧,只是有些担心徐君房和袁天罡。
祁远在旁道:“既然不回宣平坊,那就去靖恭坊,咱们在水香楼住一晚。
”吴三桂笑道:“这话可别让高衙内听见,不然他哭着喊着也得去。
”说笑间,程宗扬看见杨玉环上了马车,赶紧追上去,“等等,一起啊!”“一起个鬼!”杨玉环嗔道:“不许跟着我!”“别忘了你答应过的。
”“我答应过什么了?”“不是吧?窥基刚被我砍了脑袋,你可就说话不算话了?”程宗扬提醒道:“玲珑玉环。
”杨玉环一滞,程宗扬趁机挤上车,对祁远等人道:“你们去靖恭坊暂歇,我去办点事。
”中行说二话不说挤上车,“办什么事?”“讨债!”程宗扬瞪着眼道:“你也跟着?”“讨债这活儿我熟!”中行说毫不见外地说道:“一起啊。
”程宗扬终于还是没能拗过中总管,作为妥协,中行说也没有硬杵在车厢里,充当主公泡妞的监督员与纪录官,而是跟驾车的高力士挤到一处,相看两相厌,彼此嫌弃。
车声辚辚,辗过积雪的路面,程宗扬笑眯眯靠在车厢内,一脸得意地看着杨妞儿。
杨玉环红着脸啐了一口,“看什么看!”程宗扬笑道:“好看还不让人看?”杨玉环玉颊越来越红,她咬牙质问道:“你刚才,是不是故意吹气来着?”程宗扬矢口否认,“没有!”“瞎说!你就是故意吹的!”“我就正常呼吸!”程宗扬据理力争,“刚醒过来,还不让我透口气?”“就是故意的!你还使劲了!”“要这么说的话……”程宗扬凑过去,几乎贴到她发红的鼻尖,一脸暧昧地说道:“只能是你太敏感了。
”杨玉环险些咬住舌头,“胡,胡说!”“不信?”程宗扬挑了挑眉,“让我再吹口气,你就知道了!”说着猛地扑了过去。
“啊!”杨玉环低叫一声,试图推开他,又连忙掩住口。
程宗扬一头扎到她腹下,把脸埋在她双腿中间。
杨玉环蹙起蛾眉,芳心剧颤。
隔着衣物,能感觉他的鼻尖正坚挺地顶在自己腹下最敏感的部位,还有他的嘴巴,大灰狼一样使劲张开,就好像要把自己吃掉一样……突然,一股炙热的气息从他口鼻中喷吐而出,热浪般透衣而入。
那气息如此暖热而沛然,霎时间,朱裙绣襦仿佛不存在一样,直接吹拂在自己赤裸而敏感的肌肤上。
然後顺着身体的缝隙,无孔不入地涌入体内。
杨玉环浑身发软,只觉滚滚热流侵入自己双腿之间,前所末有的温暖触感包裹着下体,涌入体内深处,就像暖风吹开了花朵。
一时间甘霖普降,春潮滋生,身体宛如融化一般……良久,程宗扬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大美人儿眉头颦紧,羞不可抑地紧并着双腿,玉体轻颤,红唇娇艳欲滴的旖旎娇态,不禁脑中轰然一声,如痴如醉。
过了一会儿,他唇角勾起,坏笑道:“好香。
”杨玉环手背掩着红唇,指尖都在发抖。
程宗扬贴在她耳边,小声道:“你湿了……”杨玉环耳根瞬间红了起来,她掩着脸哀鸣一声,像中箭的小鹿一样蜷起身,羞得无地自容。
程宗扬大笑着抱起她,将她香软的玉体搂在怀里。
“不要……”“你可是答应过我,杀了窥基,你就让我爽一把,你不会想赖账吧?”“我……我还没有准备好……”“用不着你准备,我准备好就行了,”程宗扬说着挺了挺身,“你看!”“不……不要……”“那让我摸摸。
”“不……不可以……”“你逗我的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看也不行?”杨玉环捂着脸道:“就是不行……”“啧啧,堂堂太真公主,原来只是个嘴上英雄,”程宗扬道:“一到见真章就怂了。
”“谁!谁怂了!”杨玉环放下手,嘴硬地说道:“我,我今天不方便……”程宗扬信她才见鬼,“哪儿不方便?”“哪儿哪儿都不方便!”程宗扬一双手猛地攀住她胸前那对高耸,“这样总可以吧?”“啊!不可以!”“呯!”杨玉环回肘一击,险些打中他的脑门。
程宗扬惊魂甫定,“谋杀亲夫啊!”杨玉环喘了几口气,脸上红晕略退,“这样好了,我们来玩个游戏!”杨玉环打开座下的暗格,拿出一隻精巧的瓷盏。
揭开来,里面放着三颗象牙骰子。
“比大小!谁输了,就自己脱件衣服。
”“脱衣游戏?”“有难度的哦。
”杨玉环一脸挑衅地说道:“敢不敢?”【回家的路:WwW.ltxsFB.com 收藏不迷路!】【回家的路:WwW.ltxsFB.com 收藏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