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站在人群里踮着脚尖打望。
「杨爷,还请息怒。
」聚春园的掌柜见多识广,也是领了谕令在身,通晓内情者。
杨宜知来时他便知晓没有好事,始终留意这边的动静。
杨宜知一挑起事情,他后脚便到。
「嘿嘿!」杨宜知皮笑肉不笑道:「息怒?怎么个息法?」「不知杨爷怒从何来?」当掌柜的,职业的笑容对着谁都不会有变化,即使话中暗藏机锋:「聚春园十余年的老号,向来在街坊里口碑极佳,更不敢怠慢了杨爷。
还请杨爷示下?」询问的口吻,那就是质疑了!杨宜知打定了胡搅蛮缠找碴的心思,根本不理他那一套。
他好整以暇地夹起几根鸡丝吃在嘴里一嚼,旋即呸呸连连,全数吐在地上,又发怒地将一盘大好菜肴扫落,怒道:「什么狗屁味道?咸死人不说,鸡肉都是臭的!」「杨爷说话好风趣!」掌柜压着怒火道:「本店向来遵循宾至如归,来者无不满意而归,怎地到了杨爷这里便是臭肉了?」「旁人皆足,唯独老子这里出了问题?嘿嘿,那就是看老子不顺眼了?」杨宜知搞事细胞爆炸:「不信?你自己尝尝是不是又咸又臭?」记住菜肴被他打翻在地已是污了,有些还给他嚼过,就算掌柜的不避污秽肯尝,杨宜知还要说聚春园里的人说了不算,让宾客来试,那又有谁肯?掌柜的暗暗咬牙,若不是得了严令,非要将眼前一脸犯贱得意模样的大汉暴打一顿方才罢休。
他冷冰冰道:「饭菜既不合杨爷口味,那是小店的不是,也伺候不起杨爷,这便请吧。
」「常言道店大欺客,原来真是如此?」杨宜知翘着二郎腿作威作福道:「就这么打发贵客,当老子是路边要饭的乞儿不成?你们聚春园当真横得可以!」掌柜暗骂一句:「他娘的到底是谁横得可以?」眼见杨宜知敲诈勒索之意都写在了脸上,正想着办法好打发走这位恶客,忽见一人一身黑衣分开人群朝杨宜知走来。
掌柜眉头微跳不明何意,来人面色不善,他索性不言不语静观其变。
「给老子站住!」杨宜知伸手一指来人鼻子骂道:「不开眼的狗东西!逞能耐出头么?」黑衣男子亦露出狞笑道:「敢跟老子这么说话!」他出手如风,招式极其简单有效。
杨宜知的护卫武功不弱,居然三招两式间便被打倒在地。
杨宜知错愕间匆忙出手,双掌刚出便被黑衣男子顺势拧住胳膊,被按倒在地。
黑衣男子斥道:「大清早地就敢当街胡作非为,谁给你的胆子?」杨宜知被扭得肩颈剧痛,冷汗涔涔,暗道这人武功未必有多厉害,只是招招俱是杀手,也不知什么来路!大师兄安排的援兵呢?以祝家的能耐当不致如此!当下也无选择,死扛着嘴上不服输道:「有胆的留下名姓,老子定当厚报!」祝雅瞳微眯着双目,柔荑在肩头掸灰尘般弹了弹,制止祝家人的救援。
闪烁的目光思量中若有所悟!「砰!」黑衣人提起只酒瓶在杨宜知头上砸个粉碎,大汉的额角上瞬间便是鲜血横流。
杨宜知头晕目眩,犹自骂骂咧咧不停,黑衣人也不与他争执,一把提住他后心施施然离去。
祝雅瞳亦在人群中悄然离去,远远望见杨正初现身成都城,情知杨宜知无碍,便又巡视了一圈才返回吴府。
「你怎么没出手啊?这一顿打算是白挨了。
」吴征晃了晃头哀叹道,心里的憋屈也不用提了。
「你若是知道那个人的身份,就明白人家为何不出手了。
」祝雅瞳暗暗心疼。
杨正初年轻时有个混号叫杨开瓢,不想到了这把年纪依然火爆如斯,哼,砸了自己几下就能扯平么?改日里定要他加倍奉还!吴征罕有吃瘪,那皱眉不爽的样子又让她忍俊不禁。
「咦?什么身份这般神神秘秘的?」吴征大奇,以祝雅瞳的性子与身份,答应下来的事情自会想方设法办好,按兵不动定然有她的理由。
「你猜不出来的,坐下慢慢说。
」祝雅瞳拨开吴征顶门头发注目凝视,柔声道:「没伤着吧?」「没事,这还伤不着我。
」满鼻荷香沁人心脾,视线里美妇胸前那抹惊心动魄的弯弧既大又圆,随着喷香微甜的呼吸如两只肥兔儿般兢兢颤动。
吴征感动中又颇多不自在,只觉过分亲昵了些。
祝雅瞳确认了无妨才在吴征对面坐下道:「本来要救你师弟的,不过这个人我还真不方便出手。
」她眼珠一转,秀眉微蹙沉吟道:「这人唤作袁世昌,秦国乐县人,在长安城住了怕不有十来年,其间不时和我家还有生意往来。
原本平常我也注意不到他,不过燕秦交战前,两国京师均来了场暗杀。
哪,这位袁世昌自此之后便不见踪影。
你说说,他会是什么人?」「什么?」吴征吃了一惊,当年出使长安城初次拜访祝府前夜,霍永宁曾在密室中交予他特殊任务,正是沿路留下记刻,尝试召集长安城中幸存的暗卫。
事后自祝家返回时他也知车底下躲着一人,可他不想去管,更不敢去管。
莫非当时带回来的便是这位袁世昌?「你也猜到了吧?若真是咱们猜测的那样,这位可算是劳苦功高,我就不方便出手了。
」祝雅瞳手托香腮思量道:「我好奇的是,这人不肯说他现下到底是什么身份?今日真是路过呢,还是别有所图?」记住「所以就干脆错进错出,让杨正初把人抓了回来再说?」袁世昌的身份并未公开,杨宜知肆意谩骂他也不曾多还口,大秦暗卫的身份更是说不得。
事情既然闹不明白,装个傻把人先带回来也是最好的办法。
「看来得去霍大人处一趟了。
」据吴征所知,大秦暗卫已是交给霍永宁全权负责重整,袁世昌与杨宜知为难究竟是个人一时所为,还是霍永宁的意思,还是需要探明的。
「找他岂不是暴露了?我还不想让人知晓祝家的这些事情,装傻最好,霍大人迟早要找上门来。
」祝雅瞳一撇嘴角。
「不想让人知道?唉,看来我不是人了呀!」吴征摊了摊手,哈哈大笑。
次日吴征起了个大早,待天光大亮便望皇城行去。
此时此刻朝会已开,午门外冷冷清清,吴征自不是去参加朝会,而是又入了后宫。
亮了蟠龙金牌,先去掖庭里等候赵立春。
皇上的朝会,这位内庭新贵也是有差事在身,需得侍奉在大殿之外。
文毅倒台,男人之间的事情里青城一系自是大受影响,可还有一位几乎为世人所遗忘者也是如此。
吴征每每猜测天泽宫里那位凄艳丽人的心思,想来想去,总觉得她不愿离开冷宫唯一的理由与依仗或许只有文毅这个所谓的义父。
如今文家覆灭,或许她也彻底死了心吧?义父?那算的是个什么东西!吴征对付文毅之时甚至毫不担心会牵连到玉茏烟。
一来自从玉茏烟被贬至天泽宫之后,文毅避之唯恐不及,早与她断了联系;二来既然引得圣上龙体大病一场都未曾送掉性命,现下自然也不会有事。
一念至此,吴征虽不明秦皇的心意,也知他定然极为喜爱玉茏烟,否则换了旁人,怕是早已剁碎了喂狗以免不吉利。
而玉茏烟不愿离开皇宫,会不会也是对秦皇余情未了?吴征心里酸熘熘地一片,大是不爽。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