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了电话后,把报表格放在了桌子上那表单上的黑色字迹线向一排黑色的问号。
对于杨桃子为什么会走。
我想不通……这到底是在搞什么?挑衅?理论上,也不对。
这家公司是新并进来的,我也是新升上来的。
不太可能是有人事前知道我会审到……景瑞公司的这期工程的位置可算十分遥远。
理论上这个家伙的收入虽然不高。
但毕竟还是有自己的营生。
离开熟悉的环境是打一份收入不高的工,不奇怪吗?我在窗前坐了很久。
这件事,想不太通顺。
这天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下班的时候路过其它科室的时候跟小龚打了个照面。
他跟我打招呼时忽然说,「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嘛。
晚上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等女神。
」我有点吃惊于他的话。
我心情不错?可是我没意识到,我看起来确实很高兴吧。
小龚是个下班就兴奋家伙。
他在一边跟我说着昨天去等那个女神又没等到的过程,又问我去不去。
我随口说了一句,「别白费功夫了。
」他有点不服,「你不去就算了。
什么叫白费功夫。
心诚则灵,金石为开!」我无所谓的摆了下手先走了。
我知道他们遇不到林茜的。
林茜平时下班的时间我很了解。
而且路线也不对。
她那天是走了平时不走的路才会被小龚他们遇上的。
否则在那里就算等到地老天荒也不会等到她的……我走在往公司前门的白地砖过道上。
空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下雨前的水气。
我关注的是另一件事--心情确实不错。
似乎发现杨桃子要走,就轻松了许多。
那种感觉,就向从海底突然回到了岸上一样。
我有些不快的在想:这种情况难道说明,杨桃子给我的压力有这么巨大?坦白说,我对杨桃子这种人,本质上是不太看得起的。
并不谨谨是因为他的外表,还在于这个人的性格上的那种软弱。
从什么时候开始起我面对他会有压力。
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但这种感觉很不好。
林茜今天跟老妈逛夜市去了。
回家后我随便吃了点饭,在书房里上网到八点半。
网上平时能看的东西都看完了。
我随手的在常去的天涯论坛上发了个贴子,简单的把今天的事编成了一个段子。
当然我把主角换成了杨桃子。
问,这算是什么意思?「一个女人,让一个男的到万里之外去打工。
走之前,又跟这个男的上床。
这是什么意思?」我以为不会有什么人回复。
但没过几分钟就有提示,去看了一下,回复是:「你不会就是那个男的吧。
」我没理。
然后不久又有回复。
「要你出远门,你们又没结婚,这tm就是要分手了呗。
还是什么?」「你要戴绿帽子了,她心里有别人。
」我补了一个回复,「那为什么又在走之前上床?」「分手炮吧。
」之后,我一直没看。
这个贴子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
已经有一页多的回复。
除了一些水贴子的大部分都是这个论调。
「分手炮。
」「正常女人,那有喜欢跟自己喜欢的男人分开的。
她肯定不喜欢你了。
非得分开去外地。
就算打工也是两个人一起吧。
」「你要绿了。
就别惦记了。
你自己在外面找个好的吧。
不用多想了。
」也有一些无耻的,「大大,她的联系方式发上来一下。
」这晚上基本没理出什么头绪。
第二天上午去上班的时候。
我也在考虑这件事。
那些答案乱七八糟的,我虽然得不出什么准确的结论。
但有一件事,我还是要作的。
那份招工报表,我就算不管。
杨桃子很大可能被聘上的。
现在属于用工荒。
但只要过了这一段时间,人流量一大起来。
那边招到了人了,肯定会把他刷下来(恐怕没有谁比他条件更差的了)。
他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我在这天上午给他帮了一个小忙。
在最终的审核意见中,建议把他和另一个同表格的陌生人作为小工头录用。
这种事,下面的人还是会给面子的。
小工头不是什么重要位置。
不过是那些搬砖、和灰、扎钢筋的最下层人员中的一个小头目。
多它不多少它不少,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添加另一个人,只是为了不让人注意到我的异常而已。
)但对于我来说这件事却很重要。
我坐在办公室的黑色转椅上,把脚搭在我的桌子上。
身体躺在椅背中。
毕竟是给自己最讨厌的人作了一件事,我心里很不快。
但我这样作,有我的道理。
当小工头这件事,会使杨桃子更难被开除。
一般来说只要不出什么重大事故,理论上是不会随便开除它了。
而且,他的这个身份,如果干足两年,还会有机会被转正。
对于杨桃子这种人来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年纪不小了。
如果成了正式工。
不光工资高,还会被补交三险一金。
对于这种年纪的人来说,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好事。
他应该会玩命。
当然,我不是为了给他作好处,只是为了把它拴在这条线上。
景瑞公司下一步的工程已经在审。
我手上有资料。
那中间有几个远在甘北的隧道工程,跟我们这里已经不是隔着两三个省那么简单,而是天涯海角。
只要他在这条线上,他的去向和行踪包括调到那里,就逃不出我的手心。
我会让它跑遍全国。
而它转正的事,我不可能让它成的。
那只是挂在它眼前的一个胡萝卜,它永远也够不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