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有近两年没有见到父亲了,这似乎一下子,令她多了几分精神。
于是……她用尽了最后一丁点的气力,张开了眼睛。
果然……她看到父亲此时正抱头大哭,甚至拼命地拿拳头锤打自己的脑袋。
徐静怡急了,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可又觉得这些记忆只是断断续续,可此时,她拼命地道:“爹……爹……”
这声音极小,被哭声覆盖。
于是,她用了更大的气力:“爹……”
这一下子,许多人听清了。
于是……所有的哭声都戛然而止。
“……”
所有人的目光,尽都落在了徐静怡的身上。
却见她眨着眼泪,此时一双黝黑的眸子,也朝这边看来。
徐辉祖:“……”
徐皇后:“……”
朱棣也察觉到了异常,一下子急冲上前。
他看到了已经醒过来的徐静怡,而后虎躯一震,喃喃道:“他娘的,人真可以换血啊,这样也可以,也可以吗?”
许太医见状,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下子又软了,脸上苍白得可怕。
其他太医,下意识地开始碎步退后。
“你……你……”徐皇后艰难地握着徐静怡的手,方才还冰凉的手,此时似乎多了几分暖意,徐皇后道:“你没事吧?”
徐静怡声音低低地道:“我……我……你们别哭,我没事。”
站在后头的朱棣见状狂喜,猛地开始狂笑:“哈哈,哈哈……”
他这笑声,在徐辉祖看来,虽说女儿死而复生,可不啻是坟头蹦迪的感觉。
徐辉祖压着心里的火气,又不禁欣喜起来:“孩子……孩子……”
徐静怡猛地想起什么,突然又悲戚起来:“我……我……女儿……”泪珠儿在眼眶里开始转动。
是啊,人是活了,可是羞辱还在。
欣喜过后,徐辉祖又心痛如刀绞起来:“先别想这些,别想这些……”
倒是这个时候,朱棣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眸猛然一张。
他一下子的,犹如猎豹一般,朝着殿中最安全的地方窜去。
然后……
趁着张安世还没反应过来,已一把将张安世拎了起来。
朱棣气力极大,张安世此时猝然无备,很羞耻地被人拎着,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朱棣将张安世拎到榻前,道:“搞错了,搞错了,这也是郭得甘,他才是郭得甘,你们都搞错了。”
“……”
殿中死一般的安静。
张安世:“……”
徐皇后闻言,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别有深意地看着悬在半空的张安世。
朱棣道:“这个郭得甘,年纪对得上,本事是有的,品行虽差强人意一些,却也过得去,他还没娶妻,也没儿子。入他娘,朕怎么就把这个忘记了呢,对,他就是郭得甘,之前那个是假的,朕只认得这个郭得甘!”
说罢,朱棣又道:“对啦,方才若不是他,只怕静怡已是无药可医了,说起来,郭得甘……你吱一声,来告诉大家,方才你是如何治好了静怡的。”
我吱你娘。
张安世没吱声,他觉得自己像个被人摆弄的妓女,脸都丢尽了。
徐皇后会意,连忙在旁道:“对呀,安世和静怡,真是天作之合。”
徐静怡听到这里,先是迷茫,随即……便觉得无地自容,眼角只瞥了张安世一眼,却又迅速错开,此时似又要昏死过去。
徐辉祖眼里惊疑不定,他像打量牲口一般的眼神上下打量起张安世。
“不成,不成的!”
一个声音,打断了殿中的沉默。
众人下意识地朝角落里瞧去。
却见墙角里,朱瞻基气势汹汹的站起来,扁着嘴。
朱瞻基道:“阿舅说他毛都没长齐,不能和人成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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