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俭随王猛坐镇长安两年,王猛的人,差不多也是太子的人,所以长安基本就是李俭的地盘。
李仪这厮果然有些手段,几句话就将自己摘干净,还把李俭拉下了水。
“长安令的奏表上并未提及此事。”李俭淡定道。
“太子有所不知,这四人送回时伤重而死,儿臣驭下不严,方才生出此事,责无旁贷,还请父皇责罚。”李仪单膝跪地。
殿中又陷入安静。
一个一脸正气,一个两眼咕噜噜的转着。
李跃现在看出来了,此事应该不是李俭弄的,他完全没这个必要,长安事情闹的越大,他就越被动。
反而像是李仪主动挑事。
当然,不排除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张。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交锋,求封吴王时,就能看出李仪的势力不小。
即便李跃不扶持他,夺嫡之争也免不了。
藏在暗处,反而更危险。
李跃没兴趣弄清其中的弯弯绕绕,但如果查下去,肯定会翻出太子更多的东西,说不定还会将王猛也扯进来。
到时候大家就都被动了。
“眼下北征在即,南方叛乱不断,不宜再生枝节,着刑部找出行凶之人,茶陵酒家暂缓在长安开设。”
李跃扫了李仪一眼,有些低估他了,一出手就冲着李俭的腹心来,这小子还真是内斗的一把好手,可惜没用在正道上。
第七百六十一章 失望
不仅刑部在查,校事府也在暗中探查。
果然如李跃所料,各种迹象表明,是李仪那边的人先动的手,故意把事情闹大。
李跃没客气,将其禁足三月,解散府中门客和幕僚。
不过门客与他有人身依附关系,早已暗中宣誓效忠,这种解散意义不大。
挑事之人被刑部羁押,杀人偿命,既然有人送命,就一定要有人偿命。
“这事是你主使的?”李跃来到李仪府中,直接询问。
这厮还是一脸无所谓的神色,以手指天,“苍天为鉴,儿臣并不知情。”
“别动不动指天发誓,说不定哪天一雷劈中你,知道你跟太子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李跃盯着李仪道。
“儿臣不知。”李仪这次神色严肃了不少。
“太子心思在社稷、在国事上,而你无所不用其极,专于内斗,朕让你经营茶陵酒家,是看看你的本事,正事一件都办不好,歪心思如此之多!看看你的几个兄弟,哪一个不是为大梁社稷勤勤恳恳?”李跃一脸失望之色。
内斗不是问题,但前提是把事情做好,以自身功绩说话。
他却本末倒置,抬手就冲着李俭命门去了,试图将王猛也拉下水。
果然隐忍之人,都无比狠辣。
“儿臣……”
李跃不想听他辩解,直接打断,“事不过三,你好自为之吧。”
他这种争斗其实极其低级,跟李跃想象当中的差十万八千里。
阴谋诡计上不了大雅之堂。
“儿臣知矣。”李仪声音低沉了不少。
见完了李仪,李跃回宫召见李俭。
“此事到此为止,漠北之战即将开始,一切以国家大事为重。”
王猛休沐了,后勤重任自然就要落在李俭身上。
“儿臣已经组织三万民夫,分成三路向草原输送物资,力求在两个月内,大雪未降时击灭代国!”
“好。”李跃赞了一声。
综合来看,还是李俭最有人君气度,能力也够了。
“儿臣有一事想禀告父皇。”李俭脸上难得的出现犹豫之色。
“说吧,父子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儿臣并非有意靠近江南士族豪强,而是暂时稳住他们,南方多夷族,豪强熟悉当地形势,儿臣欲定江南,离不开他们的协助。”李俭费力的解释着。
“士族豪强在内则为害,在外则有益华夏。你没做错什么。”李跃防的不是李俭个人,而是他身边的利益集团,避免他们过度膨胀,威胁到皇权。
父子之间的那一点隔阂,不算什么。
“多谢父皇。”李俭长长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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