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01bz.cc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
「洛儿!这里!」
自东京历经三个半小时的飞行,结束了我四年的留学时光,博士毕业的我再次回到了这片生我养我的地方。母亲冷梅嫣兴奋的蹦跶着向刚从到达大厅出来的我挥着手,一旁站着满脸无奈的姐姐。
在日本看惯了短腿妹子的我一眼就在人群中望到了身材高挑的二人,老妈举着一个让我恨不得钻到地缝里的花牌,上面用粉色画笔写着我的名字,还贴心的加上了几颗爱心和小花。四年不见已经快50的人了还和刚奔三时一样没有丝毫老意,当今的美容保养技术看来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简直是年龄诈骗。
「来让妈妈抱抱,长得这么俊妈都快认不出你了,这么些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这小腹摸起来比你爹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我一脸尬笑的略过迎上来的妈妈,一把抢过了牌子挡在胸前,红着脸咬牙切齿地说道。
「妈!你不丢人我还丢人呢,我爸和小晨怎么没来?」
「诶哟,长大了还知道害羞了,小晨在外地不知道忙啥呢,说是过几天回来,你爸说先和你姐夫去饭店订个桌,咱仨一会儿直接过去。」
看着手里的牌子和旁边花枝乱颤的老妈,我大概猜到了七八分老爸没有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家姐林菁菁扶着额头,一脸我努力劝过的模样。
「小洛,好久不见,我结婚的时候你都没来,你怕是连你姐夫是谁都不知道,不过这次你可逃不掉了,你一会儿就知道了嘿。」
菁菁姐温柔的环抱着我,有些恶趣味的在我耳边说着悄悄话。
出了机场在高速上开车的老妈滔滔不绝的给我讲着城市这些年的变化,不过我很快听出了不对劲,话里话外逐渐偏到了想早日抱到孙子孙女的渴望上。
「菁菁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到现在还没要孩子,要了也算不得咱家的,那得算到你姐夫家上,你弟林晨那个坏种更指望不上,我就求着他别哪天在外面带个连妈是谁都不知道的孩子回来就行,咱家的香火现在可指望在你这个世子爷身上了,我先说你可别给我娶个日本女人回家给我传宗接代,有这关系的你也趁早给我断了,你刚回来先熟悉下环境准备准备,我和你姐帮你物色一下相亲。」
果不其然,到了饭店迎接我的不是什么接风洗尘,而是一场安排好的鸿门宴,饭桌上已经脱离苦海的姐姐和姐夫带着过来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看着我被爹妈围剿,在父母的催促强迫威逼利诱下以我妥协应下告终。
在这之后我便和他们安排的数个相亲对象进行了亲切友好的线下面试,几次相亲下来充分让我认识到了爱情高耸的壁垒。
在尝试几次都觉得对方不合适后,便产生了抵触情绪,加上目前就业形势不好,眼高手低不愿屈尊的我没找到工作,在外租房住得以随意放纵后天天沉迷于网游,宅了小半年后成功花光了上学时存下的积蓄,临近年关又是消费旺季,在找到工作前不得不低头向家里求援,代价便是答应继续去相亲。
不曾想这次便是我最后一次相亲了。那天中午我坐在路边的咖啡厅,百无聊赖的想着如何悄无声息的毁掉自己这一次的相亲,又不让家里发现端倪。
在我还眼微微空洞盯着脚下的地板发楞时,耳边由远至进传来步频稍快的哒哒声,与石板路接触的声音敲击在我空旷的世界里,随之而来一阵头发飘出的洗发水气味撩过我的鼻子,我的脑内不由自主的将这个香味与声音勾画出了一个模糊的印象,清冷;恬静……像是清早的晨露。
想象尚未被我具象化出来时,正午直射着我面门的阳光从我的眼前消遁了,空旷的世界只余下一个修长身影优雅的站立,她的双手相交搭在身前,披肩的长发垂在素白缀花连衣裙上,长裙随风轻微摆动,露出白净的脚踝,细长的高跟使她的足背弯曲出一抹俏人的弧线,正后方折射在女孩身上的光晕为她的素白添出了一丝性。
女孩脸上挂着静雅的微笑,细长的睫毛微微翕动,双手将一张名片放在了桌子上,便转身离去,目送她身影消失于街角我方才反应过来刚才并非我的想象,实打实的一个人就站在我面前,而不是桌面上凭空多出来了一张名片。
阶梯生物集团下属蕊蕾公司总裁:“洛姝妤”。主营全球奢侈品美妆,服饰,箱包等等。名片后还有一片挂名头衔,以及邮箱与联系方式。
「这人真怪,连句话都不说,这年龄就总裁,怕不是来找我寻乐的,老姐在搞什么名堂。」
即便是一眼的印象也不影响我的判断,她的年纪不会和我差多少,现在的千金大小姐这么闲吗,逗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玩,我随手丢掉了名片,只当作被人耍了一趟。
在和她相亲之前我甚至没有提前加她的联系方式,尽管菁菁姐推给了我,可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通过菁菁姐当传声筒约了个时间地点。
我站起身子一口喝掉剩下的咖啡,准备打道回府,顺便拿出手机给姐姐打个电话糊弄过去,反正也不会再和相亲对象有什么联系,给家里个交代就行。片刻后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了姐夫的声音。
「喂?小洛啊,今天相亲怎么样了,有没有眼缘?」
「姐夫?你咋也知道我相亲去了,我姐呢?」
「你姐生病发烧了,现在吃完药睡着了,我晚上还要去公司项目上,你有空来照顾一下菁菁。」
「好,我晚点就过去,相亲挺好的,我们先处处看,吃吃饭什么的,你给妈说不用操心了。」
「那就好,你这株铁树也该开开花了,好好对人家啊。」
我挂掉电话从口袋中摸出一盒烟,我很少抽烟,但我对烟草并不反感,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尝试抽烟没有感到多少不适,醇香的烟草气味反而带给我一种放松的愉悦。
我常常随身带着一包,在需要平复情绪的时候烟无疑是最佳的选择,低头点上一根香烟,思索着晚点带些什么吃的过去。
见时间还早,我便给我许久未见的本科室友王亦明打去了电话,在国外留学期间我和本科时室友的关系一直保持的不错,在宿舍群里经常聊些最近的生活琐事,周末开黑打打游戏,连吞掉我大半积蓄的网游也是被他们带进的坑,事后的后悔感让我只想剁手。
「喂,乖儿子好久不见,看你发的朋友圈毕业半年了都不知道来看看我,怎么想起给爸爸打电话了?」
「滚蛋,这半年不是天天陪你们打游戏,害得老子工作都没找到,今儿相亲又他妈被耍了,我记得你家公司不是就在二环这边,正好我这会儿也在,出来上会网来。」
「成,你找个网吧给我发位置,你要不要来我家上班来,我看你这体型练练当个打手没问题。」
「你个堂堂龟壳,啊不,龙盾安保的公子哥安排的工作就是让好兄弟去当打手是吧,当初说好的苟富贵,勿相忘呢。」
「这不是老头子身体太硬朗了还没驾鹤西去,我还被扔在底层实习呢,兄弟只能再努努力,我找找我药放哪了,一会儿喂老头子再吃点。」
「停,打住,不跟你瞎喷了,网吧见。」
挂掉电话后我打车去了附近一间网吧,不一会儿一个黑如非洲酋长的强壮男人出现在了我的旁边,彻底打消了我去当打手的念头,兄弟你谁?
从网吧出来时天已黑了下去,送走王亦明后沾染了一身二手烟味的我靠在天桥上望着晚高峰的车水马龙。
想必那位千金也是怀着这样的心理接触的我,从高处俯瞰地面众生的千姿百态,沉默的人彼此擦肩而过,三五成群的年轻人欢呼着开车去酒吧开始一天的夜生活,劳累一天后被塞车的社畜愤怒地按着喇叭,妄图通过这来发泄一天的不满,而这一切似乎都与我这个待业人口没有丝毫关系,抬头看去,灯火通明的大厦透明落地窗中仍有数不清的人来来往往,大厦顶端的大字宣告着它的名字,蕊蕾。
「哈哈哈哈,好一个蕊蕾,真他妈有意思。」
想起今天遭遇的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真荒唐。
晚高峰的地铁真不是人坐的,挤在我身边的JK让我的手无可适从,甚至挤来挤去间偶尔能感受到触碰到了一丝来自布料的温暖,历经半个小时的折磨后终于到了姐姐家门口的地铁站,挤成沙丁鱼罐头的我鞋上多出了数个脚印,估摸着是JK小妹不小心踩到的,你踩了我我也摸了你,姑且算咱俩扯平吧。
在小区门口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些清淡的食物后我来到了姐姐家楼下,独栋洋房的院子里停着一辆从未见过的深青色的跑车,姐夫的车并不在家,看来已经去了公司,我好地打量着门口的跑车,姐夫家虽然有些钱,称得上小资家庭,但这样的跑车也是怎么都买不起的,并且看来这辆车的主人现在正在楼上,抱着一探究竟的想法我悄悄地上了楼,我轻车熟路的来到姐姐的房间,推开了房门。
菁菁姐已经睡醒,正披着睡衣靠在床头吃饭,睡衣将将遮住真空露出的胸部,粉色的乳晕还暴露在外侧,姐姐对此毫不在意的和床边的女生聊着天。
听见推门声的二人向我望来,菁菁姐看到我的到来开心的向我招手,示意我坐床上,而和床边女生四目相对的我却愣在了原地,真是不巧,中午的相亲对象,自称蕊蕾集团总裁的洛姝妤,那座灯火通明的大厦的主人就坐在我面前,洛姝妤礼貌的向我弯了弯嘴角,算是打过了招呼。
「呜呜小洛你姐夫不当人把生病的我一个人丢在家里,还得是亲弟弟才靠的上,让你姐夫那个臭男人死外面去吧。」
姐姐林菁菁大我两岁,今年26的她已和姐夫潭秋池结婚三年,夫妻二人自大学开始恋爱长跑,毕业后姐夫进了知名的红木资本,姐姐被选调进了住建部,年纪轻轻就已是处级干部,但这丝毫不影响她此时像个小学生一样在我面前撒娇,只是惊讶于相亲对象出现在姐姐房间的我一时没有搭理姐姐的话茬,我和洛姝妤的眼光都没有移开,就这么默默看着对方。
「喂!理一下我好不好,你们这样很伤人啊!」
看起来病魔不幸被姐姐战胜了,睡了一觉起来就又生龙活虎的菁菁姐看着我和洛姝妤,嘴角露出了一抹计划得逞地坏笑。
「来小洛,坐姐姐身边来,姐姐给你介绍一下。」
菁菁姐把碗筷扔在一边,装模做样地喝了口水,在嘴里一番咕嘟咕嘟漱口,清了清嗓子说道。
「这位呢,是洛姝妤,今年23岁,是你姐姐我在S大的大学学妹,现蕊蕾集团总裁……」
菁菁姐如报菜名一样念着洛姝妤的头衔,老姐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让我嘴角直抽抽,但碍于她胸前的风景我又不好去瞪她,只得继续看着洛姝妤的反应,洛姝妤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听着自己被曝出的一个个头衔,不知心里在想什么,我听着有些生僻的头衔怕不是洛姝妤自己都不清楚,半晌过后自感口干舌燥的菁菁姐终于报完了洛姝妤的头衔,拿起水杯闷了一口,面向洛姝妤说道。
「咳,还是不能太浪,咳咳,我床边这位呢,就是我亲爱的弟弟林洛,今年25岁,刚刚博士毕业,现无业,只有两个优点,长得帅,身体好。」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病魔啊病魔,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我尴尬的张了张嘴,发出了无声的抗议。
「咳,事情是这样的,姝妤那边呢和你一样,家里催的紧,甚至有让她去和别的集团联姻的打算,不说我这个小学妹,姐姐我也不愿肥水流外人田这种事发生,小洛你呢,再不成家,加上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整天就知道打游戏,迟早要流落街头,所以你姐我作为中间人,撮合了一下两家的意愿,替你把决定做了,即刻成婚,感情呢婚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培养。」
洛姝妤像是早就听过菁菁姐说过一遍一样,平淡的点了点头,只是这件事细想两家中唯一被蒙着的好像就只有我一人,家中最底层的我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安排完了终身大事,想到这里我的眼前有些发黑,莫名妙的就失去的单身贵族的头衔,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你好,林洛,我是洛姝妤,听菁菁姐经常说起你,刚毕业还没找工作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我的公司。」
一阵甘甜清冽的嗓音传来,让我有些干痒的嗓子像是浸润到了山泉中,洛姝妤礼貌地向我提出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提议,但碍于男人的面子我还是违心地说出了再考虑考虑这种话,不过菁菁姐这一番介绍下来,我在洛姝妤眼中估计也不剩什么面子就是了。
身体恢复正常的菁菁姐在像茶歇聊天一样轻描淡写地安排完我的结婚大事后就把我和洛姝妤赶出了家,临走前在菁菁姐的亲自监督下我拿出手机加上了洛姝妤的好友。
出了门来时还晴朗的天空突然开始滴落起了雨滴,突如其来的乌云压的我喘不过气,这在沿海城市已经算见怪不怪了,只是此时被赶出去没拿伞站在屋檐下避雨的我心中无处话凄凉,我任命般抬头望着天空等着雨停,希望还赶得上回家的地铁。『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与我并不熟的洛姝妤出来后已经上了车,引擎发动的轰鸣把我从发呆中震醒,炽眼的大灯照耀下仿佛将我的一切都看透。
我下意识挡住了视线,跑车着车后的低吼不断传来,坐在车里的洛姝妤迟迟没有开走,我也不好意思开口让她送我一程,我和洛姝妤就这样在雨中僵持着,突然间天空中传来一阵压过跑车轰鸣的声音,一道雷在云层中炸开,巨大的声音震得我有些耳鸣,雷声过后我的手机发出了提示音,打开后只有两个字。
「上车。」
车辆缓缓驶出了小区,面对二人独处的环境我紧张到上车后连自己家的地址也忘了说,洛姝妤也没有问,车就这么没有目的地的行驶着,任由沉默的气氛在这狭小的空间内蔓延。
「你鞋上怎么回事?」
洛姝妤平静的注视着前方开着车,好像这句话完全不出自她口。
心不在焉的我面对洛姝妤突如其来的询问像是个打瞌睡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小孩,支支吾吾的说到。
「你,你说什么?」
空气重新的沉默使我以为自己真的幻听了,试图找补无果的我只得尴尬的看着车窗外,我在车里渐渐没有了时间的观念,就这么不断前进着,城市的道路像是望不到头般的长。
窗外的雨这次没有减小的趋势,反而像天漏了个洞般越下越大,云层中隐隐积蓄着闪光,又是轰的一声巨响,划过天际的闪电照亮了整片夜空,伴随着这声轰鸣的还有我身边洛姝妤的尖叫声,车后传来的恼怒喇叭声和猛地踩下刹车的惯性。
片刻后洛姝妤松开了不知什么时候紧紧抓住我手臂的手,看她很快恢复一脸平静的样子应该是已经习惯了这种事,察觉到洛姝妤小秘密的我不知为何有些心动,开口询问道。
「你怕打雷吗?」
回答我这个不知死活的问题的又是一个急刹车,这次没有洛姝妤抓着的我差点和挡风玻璃来个亲密接触。
「下车。」
洛姝妤冷淡地说道。
完了,这下嘴贱问她的小秘密惹洛姝妤生气了。唉,女人心海底针,猜不透啊。
洛姝妤冰冷的表情像是给我泼了一盆凉水,让我感到未来一片灰暗。
被赶下车扔在不知道是哪的路边后很快浑身都被雨水浇湿,望着一脚油门远去的跑车,我无奈的向最近的路口走去看能不能打一辆出租车回家,向前走了不远后身边的景色愈发眼熟了起来,原来已经到了家门口,只是她故意绕了远路。
一路冲进家门的我把黏在身上的衣物丢进洗衣机,一头扎进了淋浴下,温暖的水让冰凉的的肌肉不再僵硬,我抬起手才发现左臂上还残留着一道红红的手印,还被指甲抓破了皮,看来她真的害怕打雷,但她抓着我的样子又不像因为惊吓,更像是试图死死拽着我,那一瞬间的力量甚至把前倾的我拽回了车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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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雨已渐停,24小时通宵轮转的蕊蕾大厦55层,忙碌奔波了一天的洛姝妤坐在座椅上翻弄着手机,回忆着今天一天的细节,脸上不自觉露出小女孩一样的笑容,这时洛姝妤的手机突然响了,洛姝妤拿起桌子上的另一部手机接通了电话。
「菁菁姐,找我?」
「小姝妤,你怎么狠下心把我那倒霉弟弟扔雨里了,明明你今天见到他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丢个名片就跑,小洛还以为你是搞诈骗的。」
洛姝妤罕见的有些不安,黯然地说道。
「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他总有一天要知道的。」
失落的洛姝妤嗓音有些低沉,接着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现在……还不行,我还没准备好,有朝一日我会亲口和他说的。」
「啊啦,原来堂堂洛小姐也有不知所措的一天,那我就直说了,作为他的姐姐,林洛以后我就放心交给你了,只是以后……你怎么办?」
洛姝妤没有选择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挂掉了电话,睁大眼睛痴痴地望着落地窗外被城市灯光污染的天幕,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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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母冷梅嫣大清早从菁菁姐那得到我同意的消息后迫不及待地一通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把我从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吵醒,丝毫不在乎被姐姐传染后又被洛姝妤赶下车淋雨感冒发烧的我。
「洛儿,醒了没,声音怎么这么虚?男人像你这样可不行,我回头给你送过去点药补补。」
「妈,我没事,就是发了点小烧,昨天被菁菁传染了。」
「你呀还是身体虚,这件婚事成了后你也是成家立业的人了,该成熟的像个大人了,我和姝妤商量好了,让你从公司基层干起,从头熟悉公司业务,这样以后才能帮上姝妤的忙,记得跟同事们打好关系,你可要好好对姝妤,你要是敢欺负人家你以后就别想再进家门了。」
我苦笑一声,这分明只有她欺负我的份呀。
「妈我没劲儿说了,先挂了。」
「欸等等!你爸还没说呢,欸你爸呢?林柏通!」
不等她喊完我就摁掉了电话,浑身无力的我连下楼买药的动力都没,沉重的眼皮忍不住的阖上,最后脑海里闪过的意识竟然是我这一睡还能醒来吗这一疑问。
半昏半睡的我隐约间感到有人抬起了我喂了口水,触感软软的,水杯,软软的……水杯?
大脑混沌的我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醒来的我烧已退去,冒出的汗溻湿了睡衣与床褥,只是睡梦中的事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洗漱完毕的我照着镜子,病后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嗯?这是什么?」
镜中的我嘴角处似乎残留着一丝红色,大概是不小心咬破了吧。
在双方父母的接触与推进下,很快敲定了婚礼日期与举办地点。为了避免结婚带来的舆论影响公司的股价,也为了让我这个废柴毕业生入职后可以从头学习公司业务不被总裁老公的名声影响,我和洛姝妤的关系并未向外人透露,只有小部分靠得住的人得以略知一二。
虽说只是一场规模不大的婚礼,也着实废了我好一番功夫,与洛姝妤高价聘请的婚庆团队反复就婚礼的选题;现场的布置;实际呈现的效果等进行商议。连摄影团队的人数,机位,场内游机的走线,收音麦克风的架设位置也是我一一确认,最终敲定了一套西式婚礼方案。
为了让婚纱照更有纪念意义,我提议带着摄影团队奔赴各地进行取景,洛姝妤平常工作很忙,但在我向她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依然同意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配合,结果导致她常常拍摄完成后就要立刻坐私人飞机回公司继续处理工作,由我提前带着摄影团队赶往下一个景点,她处理完工作再赶过来,这样的反复的奔波让我对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心生愧疚。
不断地相见不断地分离,使这场婚纱照拍摄既像新婚旅行,又像一场一日女友的幻梦。我和洛姝妤在这一个月陆陆续续的反复拉扯中减轻了不少生疏感,刚开始彼此相互接触的拍照姿势生涩到让摄影师也忍不住吐槽这哪像一对要结婚的新人,到后续可以熟练的配合摄影师出片,共同走出了二人彼此间的一小步。
经历了精高度紧绷的一个月后来不及休息,就开始紧锣密鼓的进行下一步婚前准备,在向洛姝妤确认好出席人员名单后,由她精心书写一封封请帖并别处心裁的给每一封请贴喷上名贵的香水,最后以一枝夜来香作为装饰,与烤漆一同固定在请帖封皮上寄出。
时间来到了预定的十二月二十二日,婚礼如期举行,由于需要对外人保密,这场私下里举行的婚礼只邀请了双方的直系亲属与部分好友。
我在外地出差的弟弟林晨也赶了回来,他在上学时对学习属于一窍不通的类型,让爸妈愁的不行,读完高中就早早的踏入了社会,经过多年的打拼现在也是混的风生水起,他也从未向家里透露过自己的工作,反正看他目前还没进去吃牢饭的状态来说,应该没干啥坏事,每次炫富时都不忘对我这个还在上学的哥哥吹嘘自己当时正确的选择。
婚礼举行的地点在城外的一座庄园内,整座庄园早已被婚庆团队布置一新,落日弥漫,满园的馥郁花香,氤氲着冬日的气息。
到了下午黄昏时刻,在仪式现场的我碰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来客,我知道洛姝妤有一位妹妹,但没想到居然是和我同为东大毕业的洛清妍。
她是在我读修士时考来的东大本科,今年芳龄21,正好和读完博士的我同期毕业,我在学校还带过她的课,虽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她的身材和有些调皮的性格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会儿的洛清妍身上正穿着一身拖地的礼服兴奋好地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结识的林晨在现场到处乱窜,眼时不时的扫向我,目中满是遮掩不住的羡慕。
随着一阵礼花声响,我与洛姝妤牵手走过遍地白花铺满的路面,道路两侧十余种鲜切的花朵拼插出一盏盏花篮,只是我认得出来的品种就有玫瑰;铃兰;茉莉;百合;风信子。数种花香混合洗刷着我的全身,置身于名为浪漫的海洋里。
我们二人在婚礼大厅前分开,由我先行进入进行婚礼仪式,踏进大厅后的现场装饰深深的震撼了我,不愧是专业的婚礼设计团队,整座大厅被深邃的黑色幕布所笼罩,呈现出幽暗的氛围空间,两侧餐桌上金饰烛台与水晶光影相互碰撞。
高于两侧餐桌的白色长廊上空清甜的桃色调布幔交织,水晶流苏瀑布从锦簇的花团内垂下,如银河灿烂倾泻,漫天的流光幻化出烂漫与瑰丽。
经过了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一段繁琐流程后,洛姝妤推开了长廊尽头的古典石门,垂落的花枝轻摇,摇曳洁白的婚纱裙摆,平日里波澜不惊的她此时眉梢上也浮现出了一丝欢喜,洛姝妤的父亲牵着她的手,穿过一路蔓延的暖色烛光,走过花海,走过人海,走向我。
从洛姝妤父亲洛千钧手中接过她温软的小手,紧紧握在手心,彼此靠近的双目亦映着柔情与温暖,在众人的见证下,轻轻吻上她温香软玉的双唇,世界仿佛在此化为快门,曝光出一副老胶片,将停滞的时间映现。洛姝妤双颊逐渐泛起一抹酡红,与我相握的小手不自觉的用力,加重的鼻息扑在我的脸颊。直到司仪的声音将我唤回,二人才惊讶于自己方才的失态。
那个冬夜她素衣如雪,我们双目相许,彼此交换象征永恒的钻戒,镌刻彼此厚重的誓言。
“林洛,你是否愿意娶洛姝妤为妻,在余生里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洛姝妤,你是否愿意嫁林洛为妻,在余生里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我愿意。」
「我愿意。」
婚礼结束后宾客散尽,外面下起了小雨,司机姚虎载着喝醉酒的我们前往新家,车上我和洛姝妤各自望着两侧的车窗,沉默不语。车子一路开到市中心内一个静谧的小区内,这里的房子是洛姝妤一年前买下来的,现在当作嫁妆给了我,用作我们二人的婚房。
房子不大不小,两层共240平的面积对比姝妤过去住的房子实在是不值一提,但对于我来说住两个人甚至有些奢侈,前些日子我和姝妤刚刚把自己在旧房子的物品陆续搬进来,一些搬不进的大件物品只得选择拆门,到了最后洛姝妤为了把她那台钢琴完好无损的运进来,甚至拆掉了落地窗,请来吊车直接吊进了房屋内。
今晚是第一次两个人住在一起,到家后我们彼此没有再搭话,我坐在陌生房间的床上回忆着最近的点点滴滴,在有些昏昏沉沉的时候,从一楼客厅传来了一阵悠扬的钢琴声,我悄悄的走出房间从走廊向下看去,洛姝妤仍穿着晚礼服,钢琴上摆着一瓶红酒,带着醉意弹奏着PorunaCabeza,随着酒劲的上头,曲风也从平静的水面过渡到了暴雨的砸落,我就这么默默的在楼上听着,直至天色将明。
虽是洞房花烛夜,但因为两人是闪婚没有睡在一起,反而互不打扰的一起欣赏和演奏着钢琴曲。可谁曾想近一年过去了,彼此已足够相熟,男女初同居的不适感随着时间的流逝已逐渐消散,我和洛姝妤仍未改变分房睡的事实,洛姝妤总是对此避而不谈,平日里排解寂寞全靠我的好基友同事陆勇和韩鹏涛偷偷带我四处品尝女人滋味,他俩至今以为我是谈了个不给上的女朋友的倒霉蛋。
八月盛夏的太阳总是出来格外的早,与昨夜雨声相伴入眠后,房外枝头依然挂着水滴,尚湿的路面又迎来了不合时宜的洒水车,吵闹的清晨已然到来。
一阵吵闹的铃声把我从昨夜宿醉中吵醒,迷糊中把手伸向记忆中手机最后出现的位置,把手机举在面前企图用强光来逼迫自己睁眼。
自大学毕业后能获得自然醒这个奢侈权力的日子已然一去不复返,经历近一年的社畜生活,翘首以盼的熬走了市场部上一任组长,成功实现了社会人第一步人生梦想,升职加薪。
我无力地揉了揉眼睛,尚未开机的大脑内仍在回味昨晚为了我所升职举行的欢庆会上都发生了些什么。依稀记得在两杯酒下肚后和同事们痛斥前组长的种种恶行,不吐不快般的一一道来。之后便一醉不醒,根据我在自己床上醒来这件事可得知,我应该是被谁抬回家来的。看着手机上数个未接电话,现在酒醒后回过来些滋味。
「坏了,里面有好几条是老婆打的。」
这也许就是男人所要承担的负担吧,这么在心里安慰了一下自己后便趁自己大脑不注意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要是等大脑反应过来或许我就再也起不了床了。
「看来结婚并没有让我成为发福的中年男人」
多年来我一直保持着健身的好习惯,身材虽算不上吸引同性那么夸张,至少足够吸引异性。
我趿拉着拖鞋下到一楼,洛姝妤扎着利索的马尾辫,穿着一身性感的杏色吊带睡裙。一抹雪白映衬在吊带的蕾丝花边中,裙摆长度恰好的露出一部分大腿,绑着一件碎花围裙的姝妤正在做早饭。听见我下楼的动静后双眉紧蹙地扭过头瞪了我一眼。
「林洛你可算是醒了,你知道你昨晚是什么模样回的家吗?要不是姚哥把你抬回来,你现在应该倒在某个街边的绿化带里。」
「嘿嘿,这不是终于升职了吗,一不小心就喝多了,我下次一定注意,老婆什么时候能给点奖励,有奖励才有动力嘛。」
说着我凑到姝妤身旁,搂住她的小蛮腰,把鼻子贴在她的颈窝上狠狠吸了两口她的体香。
「把这杯牛奶喝了后快点洗澡去,一身宿醉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