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此处做什么?」陈哲感觉对方身上没有丝毫敌意,且暂时也没感觉出百步之内有其他敌人埋伏。
「来见你一面。」陈伤露出一个笑容,她本就姿容靓丽,又是二十四五岁青春未去风韵渐浓的好年华,这带着些魅意的笑容当真是勾魂夺魄:「你老实说,那日瞧见妾身的身子之后,这几日里有没有偷偷回想过?」
「哦,原来陈小姐是对在下的身子念念不忘咯?」那日两人交手,陈哲也是全身赤裸无遮无拦。
陈伤花枝一颤:「呵呵,算是吧。」随即又收敛笑容:「主要是想来给陈驸马道个别,这次算妾身诚心认输,陈驸马可莫要再追着妾身不放,且容妾身在江湖上逍遥两年吧。」
「怎么?你们背后之人散伙收手了?」
陈伤摇摇头:「那人所图过大,妾身心中害怕,不敢再跟了。」
陈哲心中一动:「既然陈小姐想退出,不如临走之前,将那人的身份告诉在下,一来,这等阴谋,你想抽身怕是不易,不如助我一臂之力,将其剿灭以绝后患。二来,在下可算你戴罪立功,朝廷这边或可消减你之前的案底,一举两得,今后两年,陈小姐也能更加轻松逍遥一些。」
陈伤收敛笑意,冷冷道:「正道有正道的规矩,邪道也有邪道的默契,你打什么主意我清楚的很,这要这般,妾身接下来两年就要被天下邪道追杀了……」说着,她举起双臂原地袅袅娜娜地打了个旋:「哼哼,不过,就算真逃不掉了,凭我这身本钱,你难道不愿收容?」
陈哲无言以对,这般尤物,为什么不收?即便她身上牵扯再多的江湖恩怨,官府命案,大不了往长公主府里一藏呗……
见陈哲这欲言又止的样子的,陈伤咯咯娇笑两声:「不过嘛,妾身可以透露一些线索给你,权当是未来托身的投名状了。」
陈哲眼前一亮:「嗯?请说。」
「你倒还真是公忠体国,妾身这样的美人儿脱得光溜溜的也没见你眼睛亮成这样。」陈伤又调笑一句,这才正色道:「幕后之人乃是朝中牛耳,权势尤在令尊之上。」
陈哲心一震,确认道:「家父乃是六部侍郎,翰林储相,文坛魁首。朝中权势在他之上的人可不多。」
陈伤翻了个白眼:「妾身亦不是布衣出身,家祖官至小九卿,家父也做过两任藩岳,我这个嫡女还是懂得些朝廷掌故的。」
「失敬失敬,原来你还是位女公子。」官宦家中嫡女和随便当礼物送的庶女可是大为不同的,陈伤既然是这般出身,那她说的话就绝不是草民夸张,而是那主谋真是某位朝中巨佬了。
陈鼐虽然还只是个侍郎,却是翰林庶吉士出身,又是清流文坛中的一方魁首,像杜工部这般浊流尚书都难说势在其上。真正能压得住陈鼐的高官,也只有中书省的三位辅政大学士,和刑部礼部两位同样庶吉士出身的尚书。
「难道真的是郑阳?」陈哲回想起出发之前陈咨的那个猜测。
「哎,呆子」见陈哲陷入沉思,陈伤突然唤道。
「嗯?」
「错过这次,你再想睡我可就不知要等什么时候咯。」陈伤躺倒在池塘边的青草地上伸展开四肢,将那挺翘的胸脯,婀娜的腰肢,紧致光洁的下腹还有那微微褶皱的赭色门扉全部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陈哲面前。
陈哲自称生冷不忌,此情此景,当然是毫不犹豫地解开了衣带。
通天境乃真正的人中之龙,肉身每一寸都至臻化境,陈伤不似本慧谙熟双修之法,也没有两个小公主那般从小受过调教,但床笫之上毫无花巧的朴实迎奉,依然让全力释放的陈哲沉迷其中。
一场灵肉相合的大战之后,两人同攀巅峰……激情之后,陈哲翻身躺在陈伤身边,两人都不是寻常男女,俱是色如常,并无喘息疲惫之态,只肩并肩默默相拥了片刻。
陈伤侧过身,一手托腮一手在陈哲胸膜慢慢抚过他那结实的胸膛:「原来,陈驸马这样的年轻通天原来是这般滋味,妾身好像都有点舍不得走了呢。」
「那就留下便是。」
「都说了妾身还想逍遥两年……可莫要再提此事了,这两年内若是想你了,妾身说不定会回来找你,可你若是再絮絮叨叨的,妾身可就不愿回来了。」
「那两年之后呢?」
「到时候再说呗,浪迹江湖的亡命之徒,又有几人配谈两年之后的。」
陈哲不再言语,如今的江湖,或是依附朝廷,每日里经营逐利,抑或干脆就如陈哲这般出身官宦,俱是蝇营狗苟,真如陈伤这般洒脱的,大概早已是凤毛麟角了。
见陈哲沉默,陈伤倒是又勾起嘴角:「你倒是不好妾身的过去?」
「怎的?真要我问问你,过去还睡过几个通天,多大年纪?」
「两个,一个五十七,还有一个不知道具体多大,不过也是花白胡子一大把,弄得妾身甚是恶心。」
「哦。」陈哲无动于衷,两人都短兵相接过了,陈哲自然是有所体会,陈伤虽然没练过什么双修法,却也是老于风月,两人一条老道一支熟枪,这才如此顺滑入港。
陈伤眉头挑高,眼带春色:「这两人还都是什么名门大派的前辈长老,平时道貌岸然的,可是等人家衣带一解开,扑的也是比他们那些个后辈速度更快呢。」
「那是,毕竟通天境,身法再差,动作也快过后辈。」
陈伤把脸贴到陈哲耳边,呵气如兰,手指还在陈哲胸口画着圈圈:「那你想不想知道,他们扑在我身上时,是不是也要比你的这个后辈更快呢?」
陈哲却是一翻白眼:「那还用问,自然是他们更快,若我不是最持久的,你又怎会对我食髓知味呢?」
「哼。」陈伤轻哼一身,又躺平在陈哲身边:「哪个对你食髓知味了……你倒是大度,不像别个少年郎,奴家一提到过去,不是急吼吼又想自证一番,就是勃然发怒,哼哼,本事不高倒也想管住奴家呢。」
「嗯。」陈哲随心应了一声,然后伸手攥住陈伤胸口一团软肉:「我管住女人从来不是主动出手,而是女人自己想被我管住。」
陈伤咯咯娇小,一手打开陈哲的狼爪,站起身来:「也罢,奴家已经被你管住了,不过只管住了将来,而现在嘛……记得奴家哦。」
说罢,这裸体女郎变化作一道乌光,消失在了屋顶天际之间。
陈哲坐起身,轻轻叹了口气,轻搓指尖,回味了一下适才那柔嫩的触感,这才穿好衣服进屋。
检查了一下屋内几女,确认只是被点了睡学一切安好之后,陈哲返身又回到了陈咨这里。
「适才我遇到陈伤了。」陈哲将刚刚别院中的遭遇同陈咨述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风月相约的部分。
「哦?竟有如此遇?」陈咨倒也不是很惊讶,自家兄弟既然好好的坐在这里,便不用在意那些细枝末节:「若她所说是真,刑部郑阳倒真是嫌疑最大了。」
中书省三位辅政学士中,首辅垂垂老朽苟延残喘,次辅兼吏部尚书袁辰全无进取之心。剩下既掌握陈伤所说权势,又有进取心做些阴谋的,便只有三辅赵明任、礼部尚书余宁和刑部尚书郑阳。
其中余宁乃是二皇子一党的魁首,如今继位之争虽乱,但大致方向已经明晰,若无变化的话,二皇子已经是顺理成章,余宁只需维持好局面便可静等收官胜出,完全没必要节外生枝。
三辅赵明任则是四皇子党的首脑,对他来说,眼前应当是全力攻讦二皇子一派,四皇子才有些许可能胜出,可是京南这些事情,怎么看最后受损最大的,都应该是刑部郑阳,就算是涉及到御史台那边余宁的最大臂助左都御史,也很难伤到二皇子的根本……完全是吃力不讨好。
而郑阳,则还是陈咨在京城时所提的那套,可现在看来,事情确实闹大了,御史台被牵连了进来,可也只是牵连进来一个陈咨,闹大之后,整个事情的走向都不是往朝争的方向走,若真是郑阳的筹划,陈哲暂且也看不出他到底在图谋什么。
事情至此,好像是有了些眉目,可依然是迷雾重重。
「其实还有一件事被我们所忽视了。」陈咨说道:「无论背后谋主是谁,他所图之事为何……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召集这么多邪派高手来杀这京南道的大户?」
「确实。」陈哲也是眼前豁然开朗,如果对方是想要在京南制造混乱,好在京城有所图谋的话,那更直接的办法有很多,比如直接刺杀地方长官。那么这人精心谋划,屠了十二家特意选定的大户,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两日我再多翻翻卷宗,思齐你反正也要忙些事情制造声势,不如将这十二处现场再勘察一遍,看看到底有什么相同之处。」
「两天八县十二处……大哥你真当我和娘亲一般会飞不成?就算是娘亲,她也一口气飞不了这么远啊。」
「啰唣。能看几处便是几处,这广佑县不就有三处么,你先看看这三家有什么相同,回头再逐一验证呗。」
「行吧,我去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