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用娟帕擦了擦手,对云浅月温声道:“我也想学汉语拼音。”
“你不用吧?这不过是风阁的传信工具而已。”云浅月好笑地看着容景。
“可是那里面有无关风阁的内容,我必须要知道。免得将来大婚之后一些宵小惦记着我的夫人,我还蒙在鼓里不知。”容景一本正经地道。
云浅月眼皮翻了翻,“你放心,容公子,天下再挑不出来一个比你美的!我喜欢美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红杏出墙的。”
“你不出墙,可是有红杏来爬我家的墙怎么办?”容景问。
“剪掉!”云浅月吐出两个字。谁敢爬容景家的墙就是和她过不去,她不会饶了她的。
“嗯,为了更好的将红杏剪掉,必须找到红杏的根源。所以,你说我学还是不学?”容景似笑非笑地问。
云浅月想着感情此红杏非彼红杏,她看着容景认真的脸,笑了笑,“那还是学吧!”
“现在就学!”容景拉着云浅月站起身向桌前走去。
云浅月想着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当了一回容景的老师。跟着他来到桌前,见他铺开宣纸,挽起衣袖磨墨,动作优雅,她偏着头看着他,想着她该是多少次回眸才换得这个男人倾心爱她?有一句话说的好,珍惜眼前人。她愿意珍惜他。
“好了!”容景磨好墨,对云浅月一笑。
云浅月提笔,在宣纸上写下拼音字母,写完后,一个个指着念给容景。念罢后,开始交给他用法。半个时辰后,她讲解完,看向容景,“会了吗?”
“没想到就这些简单的字母却是如此博大精深的用处。”容景赞叹地道。
“当然,汉语自然是博大精深的!中华民族上下几千年的文化呢!源远流长。什么文字也不如汉字来得精妙。”云浅月得意地道。
容景挑挑眉,浅浅一笑,“这么说你还会别的文字了?”
云浅月眨眨眼睛,对上容景的视线,笑着点头,“怎么?我会十几种语言,难道你都要学?那些可没有这几个汉语拼音来得简单。”
“学!”容景缓缓点头,吐出一个字。
“那些都是无用的东西,你学了也不能起什么作用。还是算了!”云浅月摆手。
“凡是你会的,我都要学会。”容景看着云浅月,“你的所有都是我的!”
“霸道!”云浅月笑着叱了他一句。
“教不教?”容景问。
“喊声老师来听听!”云浅月拿起乔来。这个时候不利用资源对他压榨还什么时候压榨?她最懂得的就是过期作废的道理。
“老师!”容景喊了一句。
“乖!孺子可教。”云浅月满意地点头,见容景笑看着她眸光深深,她撇开脸问,“又打什么鬼主意?”
“听说过一日为师终生为妇吗?”容景笑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嘴角抽了抽,更正道:“容公子,那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父亲的父。”
“在我这里,就是这个。”容景伸手抱住云浅月纤腰,“你跑都跑不掉。”
“我根本也没想跑。”云浅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推开他,重新拿过宣纸铺开,对他问道:“英语、德语、法语、俄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满语、藏语、壮语、苗语、瑶语……这些,你先学哪个?”
容景眸光微闪,“满语、藏语、壮语、苗语、瑶语……这些是什么语言?”
“是民族语言!”云浅月想着果然不愧是容景。
“据说南疆和北疆以及南梁、西延的小边界处生活着不同于我们语言的人。那些你知道是什么人?”容景挑眉。
“北疆有满族,南梁和南疆有藏族和苗族,西延有壮族,还有天圣南部有瑶族。当然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些小的种族。”云浅月笑着道:“不过如今似乎还没形成这种民族的说法,所以他们统统都成为蛮夷。”
容景眨眨眼睛,“你会她们的全部语言?”
“可以这么说!”云浅月笑着点头,看着容景,得意地挑眉,“所以,容公子,你此时觉得你捡到宝了吧?”
“夜天逸知道吗?”容景没有笑意,低声询问。
“不知道!”云浅月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在这个天下,天圣虽然大一统江山,但因为语言不通,总会有统治不了的地方,那种地方的人民属于游离于天圣国土之外的地方。她会这些各个种族的语言,自然是对统治者来说最有利的。
“没有最好!”容景轻舒了一口气。
“有你就怕了?”云浅月眉梢挑高。
“不是怕,而是会增加麻烦。”容景摇摇头,神色淡淡,“当一个人执念太深,而又得不到的时候,会做出的事情往往常人难及。夜天逸对你执念太深,若是得不到你的话,那么她也不会让别人得偿所愿。他对你知道的越多,对你越不利。”
云浅月沉默不语。对于夜天逸,她已经无话可说。
“就先学这些语言吧!”容景沉默片刻,对云浅月道。
“好!”云浅月点头,开始提笔在宣纸上写。从北疆的满语学起。她总觉得有朝一日,她和容景一定会和夜天逸对上。那么她倾心帮助人和帮他建立起来的北疆基业,会不会又变成她亲手毁去?她实在不愿。但愿夜天逸不要那么执着。
房中静静,一个教,一个学,两人温暖和缓。
天幕划下黑纱,屋中暗了下来,容景和云浅月才罢手。
这时云孟匆匆跑进了浅月阁,人还未到,惊慌的声音就传进房间,“浅月小姐,不好了!出事儿了!”
云浅月想着她以前觉得云孟还沉稳一些,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如今是越来越慌张了。她看向外面,清声询问,“什么事儿?”
云孟转眼间就进了院子,大声道:“孝亲王府传来话,说大小姐前去孝亲王府退婚不成,在孝亲王府门口自杀了!”
云浅月一怔,“你说云香荷在孝亲王府退婚不成自杀了?”
“是!”云孟点头。
“死了没有?”云浅月询问。跑得孝亲王府门口自杀,云香荷倒是有两下子。她那个脑子可想不出来,这恐怕是谁给她背后支了招吧?应该是凤老将军,能做到凤老将军的地位,他自然不是不懂权谋的莽夫。
“幸好孝亲王府的侍卫发现的及时,出手拦住了,不过也伤了脖颈的颈脉,如今正在孝亲王府救治,还不知道。刚刚孝亲王派人传来话,说请小姐您过去一趟。”云孟道。
原来是没死成!云浅月看向容景,“你说呢?”
“你既然收了孝亲王府的聘礼,如今云香荷就是孝亲王府的人。”容景淡淡道。
“去给孝亲王回话,就说大姐姐如今已经是孝亲王府定下的人,让孝亲王看着办吧!”云浅月坐着不动,对外面道。
“小姐,孝亲王派人来时正好赶上王爷回府,王爷听说了之后就赶去孝亲王府了。”云孟犹豫了一下,还是对云浅月道:“大小姐虽然是庶女,但毕竟是王爷的女儿。您……”
“既然父王去处理了,就让他处理吧!你去吧!”云浅月拦住云孟的话。
云孟见云浅月不再多说,只能退了下去。
云浅月看着云孟身影匆匆出了浅月阁,她眯着眼睛看着窗外黑下来的夜色,对容景轻声问,“容景,在你的记忆里,我娘亲什么样?”
“倾国倾城,聪明绝顶。”容景吐出八个字。
“你说她为何会嫁给我父王?”云浅月又问。
容景眸光微闪,并不答话。
“你记忆中我父王是什么样?”云浅月从窗外收回视线,看着容景。
容景似乎寻思了一下,笑着道:“我三岁时第一次见云王,那时候的云王……”他见云浅月认真地看着他,顿了顿,笑道:“你看云雾山什么样,那时候的云王就是那样。”
云浅月心思一动,容景三岁时正是她出声之时。她抿了抿唇,“如今呢?”
“如今的云王……”容景似乎在想着措辞,顿了顿,片刻道:“就是云王!”
“怎么说?”云浅月挑眉。
“符合云王的身份!”容景吐出一句话。
云浅月垂下头,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桌面发出铛铛的响声。须臾,她淡淡一笑,“不错,符合云王的身份!不过也只是一个身份而已。”
容景不再说话,不知道想些什么。
这时窗外飞进来一直山雀,山雀飞进来之后打量了一眼屋内,警惕地看了容景一眼,须臾,落在了云浅月的放在桌面的手上。
容景扫了山雀一眼,目光落在它脚上绑着的纸条上,并未说话。
云浅月将山雀脚上绑着的纸条解下,只见上面用字母写了一行字,“云香荷已死!我杀!”落款处也是用拼音写着,“三公子!”
“他才接手风阁不过两日吧?学得挺快!”容景扫了一眼那字母。
“这回凤老将军府和孝亲王府算不算结仇了?”云浅月看着那一行话,想着三公子这一手算计的漂亮。先将云香荷贬为妾,她算出云香荷不干,凤老将军定然也不干,但将他外孙女嫁给三公子是他自己同意的,他不可能迈着老脸再去找孝亲王退婚,所以就给云香荷支了招。而云香荷跑到了孝亲王府来了这么一手自杀,自然是逼迫孝亲王府退亲,但不想三公子借坡下驴,让她弄假成真,玩假死变成真的丢了小命。恐怕云香荷到死都不会想明白这中间的关联。
“嗯!”容景笑着点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回凤老将军府该挂白帆了!”
云浅月眸光微闪,想着凤老将军年岁大了,经不起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先是风侧妃被贬为侍妾,再无出头之日,再是太子侧妃染了紫草被夜天倾悄悄埋了,如今又是云香荷假死变成真丢了小命。他的女儿,孙女,外孙女接连出事。他不挂白帆还等什么?只是不知道老皇帝那里什么时候挂白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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