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尚炳摇摇头:“大将军并不打算停靠琼州港,但他认为咱们应该停在琼州府城。”
还不等朱允熥开口,终于是稍稍平复下来一些的朱高炽便皱着眉转过头道:“是昌化县那边出了什么事?可是安南的人知晓大明要攻伐他们,所以开始袭扰琼州府了?”
朱尚炳微微有些意外的看向朱高炽,他是没有想到这位堂兄弟不光是在政务之上颇有建树,就连军略也能知晓一二。
朱尚炳点点头,看向朱允熥,低声道:“昌化县那边,从年后开始,已经遭遇了好几次安南人的冲击,虽然死伤不多,但地方很是慌乱。”
说完之后,朱尚炳面露凝重的看向朱允熥。
按照他的想法,其实是和常升一致的,他朱尚炳和朱高炽都可以去昌化,但大明朝的皇太孙在昌化那边不曾安稳下来之前,最好还是留在琼州府城最是恰当。
朱允熥则是沉默了下来。
双手拍在甲板边缘的栏杆上,目光深邃的看向前方那几乎是一望无际的庞大舰队战船。
自从去岁洪武二十五年,朝廷定下了征伐安南及南方的国策军略之后,整个应天城乃至于是直隶,都在为了这件事情忙碌着。
就如他现在脚下的这条宝船,就是在一个月前出京的时候才打造好的。
洪武二十五年的第二次会试,也在去岁入冬的时候彻底结束。六千余举人,朝廷录了五百名贡生。随后在冬至日前一天,皇帝亲自召开殿试,确定三鼎甲、两榜进士名单。
洪武二十五年科举三鼎甲,全数由书报局所出的举人夺得。
两榜进士、同进士,有超过一百五十人是已经明确表明心学子弟的举人所得。
虽然总数上不及没有表明立场,或是坚定理学子弟的人数多,但却是一个让大多数人都没有预料到的结果。
只是在会试舞弊案的影响下,民间的反对声很小,朝中更没有一丝不同的意见。
管他心学理学,自己为官一方才是真。
这是如今应天城里朝堂上,大多数人的真实想法。
另一桩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是新任的礼部尚书任亨泰在殿试之后,竟然亲自去了书报局,并且为书报局提笔撰写了一副手书,后面被书报局用作牌匾。
这是身为礼部尚书的任亨泰,在无声的对所有人宣告,他彻底脱离理学的体系,转向心学,成为心学的支持者之一。
恩科便在这样出现了无数次反转之后,悄然的结束。
随后朝廷就开始了全力筹备南征之事。
终于是在一个月前,万事俱备,由三万京卫官兵组成的南征大军,交到了征南大将军、开国公、五军都督府都督常升手上,在监国皇太孙为监军,朝堂二十多名勋贵武将、数百名军中将领的辅佐之下,扬帆起航。
当日,应天城外,炮鸣有九,万里无云,朗朗乾坤,大日高照。
上百艘宝船、运粮船、运兵船,将整个江面铺满。
一面面可遮日月的船帆,好似要将整个应天城给盖住。
皇帝亲至,储君伴驾,三宫六院于宫中祝祷。
皇帝焚香祭天,储君高呼山河无恙、大明永昌。
船。
开了。
大明的目光,终于是伴随着三万京卫大军,从独宠九边,开始向着同样遥远的南方给予关注。
这将是一场不下大明营造九边的战事,胜则收获半座中原之地,败则大明就此之后数十年放弃南方利益。
“此战,孤绝不后退半步。”
终于,朱允熥默默开口,目光无比坚毅。
朱尚炳皱起眉头,悄悄的看向身边脸色煞白的朱高炽。
朱高炽耸耸肩,无奈的摇摇头,长叹一声,便对朱允熥劝说道:“舰队还有数百名举人,数十名今科进士,而且十七叔也在船上。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朝廷定然动荡,皇爷爷还有大伯他们恐怕也是要……”
说完之后,朱高炽愤愤的瞪着已经看向天空的朱尚炳,咬着牙跺跺脚。
要不是这个家伙自己想要随军南下,还给十七叔也给哄骗的上了船,自己也不至于被熥哥儿给拉上这贼船!
“等到了琼州府外,让张温带着战船先行出发前往昌化县海面清剿安南人的船。我们在琼州府停留三日再出发。”
朱允熥思索了片刻后,说出安排。
朱尚炳却摇起了头:“我觉得大将军可能不会同意你的建议。自从出了松江府,大将军就不和你坐在同一条船上,他亲自坐镇旗舰,让你到这边藏在舰队之中,就是怕出事。大将军能让你以身犯险?”
听到这番话,朱允熥也只能是无奈的苦笑着。
自己这位二舅真的谨小慎微,即便是在大明的海域,也绝不和自己坐同一条船。
更是自己坐镇那条插满大明龙旗、日月旗、星辰旗、帅旗的旗舰。
朱高炽哼哼了两声表示赞同,然后便对朱尚炳询问道:“今天大将军有定下此次我军军略部署了吗?谁去镇南关,谁去清化城?”
到了军中,除了朱允熥这位皇太孙以外,就算是朱高炽和朱尚炳这两位,也都是要领一份差事干活的。
按照常升的说法,既然上了船,那就是大明南征大军的一员,就要遵守军中的规矩,听从他这位征南大将军的安排和军令。
所以,明明生长在关中却天生会水的朱尚炳,就成了舰队旗舰和朱允熥这条宝船之间的传信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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