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朱高炽晃了一下身子,屁股坐在花坛上实在是有些受罪。
而他也是借此,静静的注视着站在身边的朱允熥。
朱允熥低头看了一眼朱高炽,默默一笑。
秦王世子通过燕王世子传的这句话,他是明白的。
正想着如何开口的时候,朱允熥就听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转过头,就看到朱尚炳已经龙行虎步的走了过来。
当了近前,朱尚炳规规矩矩的躬身抱拳:“臣参见皇太孙。”
朱高炽抬头瞧了一眼,哼哼了两下,嘴角上扬的笑着。
朱允熥则是笑出声来,已经是伸手托住了朱尚炳的双手:“炳哥儿年长于我,此时皆是自家人,并无外臣在,往后便不要再论这些虚礼了。”
朱尚炳低着头,脸上带着轻笑,忽的脸色一变,原本抱着的双拳则是反手之间就将朱允熥的手握住。
一股暗力使上,朱允熥的手臂便已经是向着外侧倾斜过去。
朱允熥眉头一凝,双腿下沉,低喝一声,硬生生凭着单手便止住了朱尚炳这突然来的一下,只是仅靠着一条手臂也难以让自己的手臂回到原来伸出的位置上。
朱高炽坐在一旁,挑着眉头看着这两位堂兄弟之间的暗中较量,眼中露出一片激动和向往。
等他看着两人的下盘都开始颤抖起来的时候,便当即轻咳一声。
朱尚炳闻声之后立马松开双手,再次抱拳躬身,这一次却是更加的恭敬了一些。
随后不等朱允熥开口,便挺直了身子,满意的看向朱允熥。
“熥哥儿如今愈发精进,想来咱们兄弟日后不在应天,熥哥儿也不会被朝中那帮文官们给欺负了。”
朱允熥无奈的笑着,对朱尚炳突然使出的试探,只能是抱以苦笑。
他看向脸上不见分毫愤懑的朱尚炳,轻声道:“炳哥儿神武有力,这些年随二叔就藩西安,听闻已经在军中闯出了不小的名气,有炳哥儿在,我大明北疆自可稳如泰山。”
朱尚炳这会儿终于是露出了少年人应该有的风采。
只见他摇摇头,挥挥手,大有一副儿子强过老子的心气。
径直伸手搭在朱高炽的肩膀上,就坐在花坛上,对着朱允熥开口道:“要不是我爹天天压着我,咱定然是要叫熥哥儿能在军报上日日听到咱的名字!”
朱允熥笑笑,也是坐在了朱高炽的另一边,同样是伸出手搭在了朱高炽的肩膀上,对着另一边的朱尚炳说道:“二叔稳重,加之又心疼炳哥儿,这才不敢叫炳哥儿早早的独自领兵出了长城。”
朱尚炳撇撇嘴:“我爹要是稳重,也不会被你给弄到浙江道去背锅,活该他受罪!”
朱高炽被两个兄弟压得有些难受,扭了一下腰,晃晃肩膀,却发现这两个可恶的家伙的手臂,总是不能从自己身上离开。
只得是哼哼道:“回头要是让爷爷听到炳哥儿你如此编排二伯,定是有你好看的。”
朱尚炳喝的一声,终于是收回手,对着面前的虚空狠狠的锤了几下:“要不是差着辈,咱不能坏了规矩。我爹做的那些混账事,如今也就只有爷爷和大伯能管他了。”
朱允熥眉头止不住的跳动着,看着如此言语的朱尚炳,一时间竟然是哑然无语。
当真是二叔的好大儿啊!
朱允熥对着朱尚炳使了一个敬佩的眼神。
“这回儿炽哥儿是要留在应天的,想来炳哥儿也是要被留下来的。到时候等二叔给浙江道的事情办完了,回京的时候,炳哥儿就能见到二叔了。”
朱高炽立马是转头看向在这拱火的朱允熥,随后又看向身边的朱尚炳,失声道:“你可万不能着了熥哥儿的道啊!小心被爷爷给揍得屁股开花。”
朱尚炳瞥了一眼朱高炽,随后将他拉到自己身边。
而后用只有三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听说你在北平过的很是不爽快?要不要趁着这次机会,咱兄弟替你好好的教训教训你家老二和老三?”
说着话,朱尚炳还不忘鼓起自己那比常人小腿还要粗壮的肱二头肌。
好一副炫耀的样子。
朱高炽连连摇头:“我家老二老三心不坏,我在北平过的也很是舒坦。”
朱尚炳见朱高炽这般说,只能是恹恹的撇撇嘴,随后对着朱允熥说道:“今天你坑了三叔和四叔,小心晚一些时候,他两人找你算账。”
朱允熥翻了个白眼,看了一眼前面,低声道:“三叔家的熺哥儿呢?”
他说的是晋王朱堈的世子朱济熺。
朱尚炳撇撇嘴:“先前他和他家老三干起来了,也不知道是为了啥事,然后就被爷爷罚去太庙跪着了。”
朱允熥听到是一阵头大。
看来三叔家的老大和老三之间的矛盾是由来已久了的。
也难怪,原本的历史上,在永乐朝的时候,晋王一系会出现王爵在兄弟之间更迭了一次的事情。
朱高炽却是忧心忡忡道:“要不要去爷爷那里求个情?”
朱尚炳当即说道:“要去你去,咱是不敢去爷爷面前为他们两求情的。”
见朱尚炳不答应,朱高炽只能是耸耸肩,对此时大概已经跪在太庙里的三伯家的两位兄弟,只能是表达了一份爱莫能助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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