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不光是为您喊冤,还将咱家的事情,老爷的善举,都一一告知了城中百姓们。”
“现在,城里头好些人家都开始扇自己耳光子,声称悔不当初那般口舌于老爷您呢!”
此时任亨泰一边听着老仆的话,一边疾目在纸上游走着。
不大的功夫,便已经将满纸的字读进了心中。
“好啊!”
“好哇!”
“老夫如今倒是要看看,那帮使下三滥手段的家伙该如何自处!”
……
“你说,昨天这纸张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这还能有假啊。”
“那帮半截埋在土里的老家伙们,真的能干出这等事情来?”
“怎么就不能了?”
“可咱昨晚上就找了识字的人,他可是一字一句给我说了这上面的内容。就咱们应天府城外那家人,那老头子平日里看着良善,还时常开设粥铺接济周遭。没成想,竟然在灾年买乡下还不过十岁的小丫头冬日里暖脚。”
“哼哼!暖脚算得什么,说不得暖了脚之后还要暖什么地方!”
“当真是造孽啊,真真该死!”
应天城里,其中某一处茶馆,如同其他所有可以供人闲聊的地方,齐齐的在上演着一场新的八卦绯闻。
张家茶铺里,一张桌子前聚集了二十多人讨论着昨夜里突然多出来的八卦。
“可不就是该死,当真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哎……说起来咱们是真的冤枉了人家任侍郎,若不是他家的邻居还有乡里人说的,咱们都不知道任侍郎做了这般多的天地良心的好事。”
“任侍郎为人高洁,咱不说这个,人家是侍郎,自然度量大,咱昨日还骂了他家,大不了回头咱称两斤肉送到他家赔礼道歉。”
“这是应该的,到时候喊上咱一起去赔礼。”
“娘的,倒是这帮人,真的是该死啊,畜生不如的玩意!”
“对对对!就是这帮没卵子的狗东西!”
一时间,茶馆里纷纷咒骂不已,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他们对那些让自己白白赔了两斤肉的人,当真是恨到了骨头里。
“你们说,咱这应天城外那家人是知晓了的。但这上头还有其他家,都是哪一户人家啊,真真就是丧尽天良了。”
有人忽然好奇的问了一声,摇摆着脑袋看向四周的好事人。
当即便有知晓内情的人扒拉开面前的人群,到了桌子前又顶了一下屁股,将坐在凳子上的人给挤开。
做足了姿态,安然坐下。
正在众人好奇的等待着解释的时候,那人却是眉头一挑:“口渴了。”
“快!伙计呢!给上茶,上好茶!”
早就不知道被挤到哪里的伙计,立马是从人群外面高呼应了一声,少顷便有顶好的茶水被送了上来。
那人满满的喝了一口往日里不舍得喝的茶水,心满意足的抹了一把嘴巴。
“你们都不会看,这事情还是要循着蛛丝马迹去看的。”
“你们且看,这上面说这家,当家的老祖霸占足足三房儿媳,更是要那些个孙子多多的娶妻回家,好供他享受。这可不就是江西饶州府的那个赵家嘛。”
“还有这个,逼着乡下的佃户和离,将其收在家中,只为了给那已经五十多岁还痴憨的儿子喂奶。又自个收了个因为出落的男生女相,不过十三岁,就遭了毒手的。这是那湖广宝庆府的石家。”
“还有还有,这个上面写着的,自己老妻死了,娶了新妻,自个儿不行,却让自己的贴身仆人,当着自己的面与那新妻媾和的。这是池州府的黄家。”
“还有这个……”
随着那人的一一道来,整个茶铺里不断的响起一阵阵的倒吸凉气声。
正待这时,忽的茶馆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阵叫喊。
“那帮丧尽天良的老东西在狮子山上!”
“快去看看那帮丧尽天良的到底有没有脸!”
轰的一声,整个茶馆里都热闹了起来,所有人统统都窜出了茶馆。
伙计的还在后头要追讨茶钱。
掌柜的从柜台后面爬了起来,看着外面人头攒动,拍响柜台:“要甚钱!关了铺子,随咱一道去狮子山!”
……
从应天城上空看下来,整个城里的人员流动,在这一刻呈现这一众怪异的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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