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应该是板子打够了。
两名执杖行刑的锦衣卫缇骑,已经是收起木杖,悄然离开此处。
另有人上前,将看似已经奄奄一息的蓝玉给搀扶起来,送到了朱允熥面前。
朱允熥瞧着蓝玉的后背和臀部,血染一片,不过筋骨却是不曾被打坏了,这才点点头挥挥手。
常升拱着手,令人将蓝玉带走。
随后,殿门前陷入进沉寂之中。
缩在武将班列里的景川侯曹震,目光左右滴溜溜的看着同僚们的反应。
“臣等奏……”
“揍你老母!”曹震一声怒吼,打断了还想继续开口,催促朱允熥给出解释的那十来名官员。
他直接伸手叉腰,瞪大了双眼,怒视这群官员,便高声叫骂了起来。
“一帮废物没卵子的玩意!”
孙狗儿:???
曹震继续骂着:“不过死了个人而已,怎得?也没见你们平日里关心下地方上有没有死人啊。”
“你!”
“景川侯!”
被一顿怒骂挤兑的官员们,纷纷侧目怒视着曹震。
然而曹震却是越骂越来劲:“本将最见不得你们这帮没出息的玩意。大明朝亲王郡王多的是,废黜了一个又如何。难道我大明朝的天就塌下来了?”
“你们这帮包藏祸心之辈,难道是觉得,我大明朝洪武皇帝老爷子,是不能当家做主了?”
“还是觉得太子爷就好不了了?”
“还是说,你们认为皇太孙不足以监国秉持朝政?”
曹震是骂的愈发起劲,并且一顶顶的大帽子送给这帮官员。
这就是自己的最强嘴替啊!
朱允熥眼底带着些不可置信,精神抖擞的看着骂得那帮文官不敢说话的曹震,心中大为满意。
这些奏请的官员,被曹震指着鼻子叫骂,几乎就连图谋不轨的罪名都给扣上。
顿时人人愤愤不平。
仰面看向骂得起劲的曹震。
“景川侯,这里是皇宫,皇太孙当面,我等乃是为国事而奏,你竟如此放肆,不尊礼法,胡乱构陷我等!”
“景川侯莫要依仗过往功绩,便可在皇太孙面前放肆。”
说着话,这帮文官立马调转枪头,朝向朱允熥。
“启禀皇太孙,臣等弹劾景川侯曹震,于殿前失仪,诬蔑朝臣,请皇太孙严惩训诫!”
原本还不满于这帮文官竟然想要奏请知晓昨日宫中实情,但此刻看到这帮文官就在自己面前上演了一出颠倒黑白,逞口舌之争。
朱允熥忍不住的就想要笑出声来。
他瞥了一眼詹徽等几名部司尚书。
随后淡淡的问道:“废太子妃、废广陵郡王之事,涉及昨日大明宫廷之变。一切皆由陛下定夺,尔等当照办。若再诽议,当问责,交有司。”
说着,朱允熥已经看向一旁的孙狗儿,示意对方开口,散了今日的御门监国。
那头,詹徽等人已经是在心中大骂,这帮小瘪三,官职不高,别的不会,就知道一天天的问东问西。
这宫中的事情,也是他们能够插手的?
昨日他们几人奉诏觐见的时候,可是看得清楚,这大殿前的陛阶上,血迹尚未洗刷干净。
废广陵郡王额头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所幸今日是皇太孙监国,若是放在陛下面前,这帮人定然是要被定上一个乱嚼舌根的罪名。
罢官夺爵都是轻的惩罚。
他们大概就是看准了皇太孙头次监国,要以稳定朝局为首要。
可那几名奏事的官员,却是不答应。
“皇太孙,臣等……”
“住口!”詹徽终于是忍不住,出班转身怒视这帮没眼力见的蠢货:“皇太孙已经说了缘由,尔等再敢纠缠,本官定要查一查,尔等到底是何居心!”
如今国朝,皇帝最大,太子第二。
这帮官员,面对吏部尚书詹徽的斥责,竟是浑然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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