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快点。
我们一起移动。我们的骨头相撞时让我们喘不过气来,但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每一个动作都给我们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我感觉她的身体在收紧,我亲吻她的乳头,用舌头爱抚。
她惊呼,天啊!她的眼睛紧闭,让体内的热流涌动,任它包围。她在我后背的手指尖变得无力。我突然倒下。
我们又抱了一会儿,然后我滚到一边。我们安静地看着天花板,不说一句话。她侧过脸,凝视着我,似有不舍。她笑了,说,谢谢你,为我排忧解难。
我说,不谢。但是,我还是为你担心。你怎么了?
她说,还行。你放心,我们的合作会继续下去。
我说,希望如此,但照顾好你自己比我们的合作更重要。
她说,我能对付,我从小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她不说到底什么事情影响到她的情绪,倒是讲到她的家庭。她父亲是爱尔兰人,传给她鼻子和雀斑。母亲是法国人,传给她栗发和白肤。她父母的关系一直不好,但没有选择离婚,因为他们信天主教。她有一个妹妹,是父母的宠儿,她常常被忽视。她成长过程的每一个重要阶段,她的父母都缺席,包括她报考的大学,她交往的男友,她选择的职业。
她从小喜欢读小说,尤其是法国小说。法国文学界比美国的开放很多,一线大作家的书中含大段床戏,照样获得最高的文学荣誉—龚古尔奖。她的法文非常好,有能力翻译法文小说。早些时候,她特别喜欢一部刚出版的法文小说,联系过几家美国出版社,希望能成为译者,但她慢了半拍,被别人抢走机会。
对目前的教学工作,她缺乏热情,学生几乎都是女性,年轻且没有阅历,写来写去,写的都是大同小异的男女纠葛。她认为,伟大的作家不是教出来的,靠的是天赋和勤奋。
我问,我属于哪一类?
她说,离伟大很远,离我很近。
我感觉到她的体热,我的阳具再度被欲望撑起。她摸了摸它,没作反应。我们相互凝视。
我说,我们不妨再做伟大的性爱?
她说,很有见地。不过,今天不行。我们得停一停。
我心里咯噔一下。
她说,哦,忘记祝贺你了。出版社那么看好你。
我说,良好的开端,你要帮我走下去。
我这才说起插图的事,问她认不认识不错的插画师,要求懂东方文化。她说不认识。她们学院虽然设了艺术系,有几个专职教员和大量的兼职教员,她的印象中,那些教员中,没有一张东方人面孔。
我说,没关系,我继续找。实在不行,我自己来。
她移开身体,瞪大眼睛问,真的?
我说,我能胡乱画几笔,涂鸦的级别。
我抹一把她的阴毛,端详着手指,搓着带出的体液,一本正经地说,你的还是我的?
她打我一下,说,我怎么分得出来?做爱,一言以蔽之,是乱糟糟的玩意儿,有时候,跟涂鸦一样。哦,我想起来了。我们学院的大停车场每两个星期举办工艺美术品展销会,很多当地的艺术家摆摊位。我记得其中有很棒的画家,有东方面孔,你不妨去看看。
我们携手下楼,出门前,她搂住我亲吻,说,你的小说给我力量。我荣幸成为一份子,祝你成功。
当天晚上,我收到斯卡亚的电子邮件:
东,
很抱歉,我没有当面向你解释,我的情绪为什么不太稳定,见到你怎么会那么反常。
我在谈男朋友,那种意义上的男朋友,懂吗?我没法当面告诉你。
我们不能再继续下去。抱歉。
我重申对你的承诺:我将继续帮助你,直到你的大作登上它应该登上的位置。
另外:最短的相遇是最好的相遇,具备一切优点,没有一切缺点。
再送你一个法国笑话:
一位法国母亲带着小女儿来到卢浮宫,在那里她们看到一尊裸体男性雕像。
那是什么?女孩指着阴茎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布丽吉特,母亲回答道。
我想要一个,女孩说。母亲试图将女儿的注意力集中在更合适的部位上,但小女孩坚持不肯。
我想要一个这样的,女孩不断要求。
最后母亲妥协,无奈地说,如果你是个好女孩,表现好,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有一个。
那如果我表现不好呢? 小女孩问道。
那么,母亲叹了口气,说,你会有很多。
我觉得自己就像那个布丽吉特,在当好女孩和坏女孩中摇摆。
另外:涂鸦亦美丽!你不妨涂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