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烬下意识抬手阻拦,余光瞥见玉婵,玉婵点点头,示意张太医可信。于是谢烬收回手,仍旧警惕地看着张临渊动作。
几根细长银针接连刺入江悬指尖,床上的人毫无反应,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张太医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又将两枚银针分别施入两处极为凶险的穴位。这一次江悬终于有所感知,眼角很轻地抽动了一下。
谢烬连忙问:“醒了么?”
答案显而易见,江悬仍旧紧闭双眼,面容平静而安宁。
张太医摇摇头,叹了口气:“公子身体虚弱,一时恐怕难以醒来。不瞒将军说,此前公子已晕厥过几次,次次命悬一线,故在下今日不敢耽搁,听闻风声便抓紧赶来。这两根银针暂时稳住了公子血脉,将军可稍作放心。在下开一副药方,劳烦将军派人抓药。”
说完张太医站起身,到桌边铺开纸笔,写下一副方子,交给谢烬。看见谢烬手臂纱布时,他顿了顿,说:“将军也要保重自己,伤处不可大意。”
“我知道,多谢太医。”谢烬接过药方,看了眼,有几味药材并不常见,军中恐怕没有。一旁玉婵刚好瞥见,说:“这些药映雪宫中都有,将军派人随我进宫去取吧。宫里还有许多公子平时服用的补药,我一并带出来。”
萧长勖大军刚退出皇宫不久,眼下宫门内外还在清扫战场,到处都乱糟糟的。谢烬想了想,原本打算派裴一鸣随玉婵去,话到嘴边一顿,改口道:“我跟你去,别人我不放心。劳烦张太医照顾好阿雪。”说完看向一旁:“裴一鸣,你在这守着,不得擅自离开。”
裴一鸣正色:“是!”
玉婵犹豫:“可是您的伤……”
“无妨,你我快去快回。”
“是。”
谢烬和玉婵离开,张临渊继续守着江悬。
今日宫变张临渊未曾目睹,但来的路上听了些流言蜚语,大致推演出宫中生什么。如此惊心动魄之时,萧承邺竟还给江悬喂药,若非张临渊知道萧承邺从不真心想要江悬性命,恐怕都要以为他想让江悬为这座皇城陪葬。
张临渊看着江悬,默默叹了口气。
吱——房门推开,有人进来。
裴一鸣站直身子:“林先生。”
张临渊跟着回头,只见一青袍男子坐着轮椅慢慢进来,脸上戴着一只银面具,黑如瀑,用一根木头簪子随意挽着。光看穿着打扮,甚至无法判断其是否是大梁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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