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房间恢复安静,江悬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蠢东西。”
——被现了都不知道。
“阿嚏!”
遥远的将军府,谢烬重重打了个喷嚏。
他一个人坐在空旷的院子里,身旁放着自己的佩刀,手心里攥着一枚狼牙吊坠。
吊坠也是江悬给他的,江悬亲手杀的狼,取下最尖利的一颗牙给他穿成坠子,他一直戴在身上。
江悬给过他很多东西,贵重的不贵重的,大到他的佩刀,小到一颗石子、一个荷包,他都妥善保存着,一件也不舍得弄丢。
唯独弄丢了江悬本人。
谢烬低下头,紧紧攥住手里的吊坠。
尖锐的牙齿已被他日复一日磨得光滑圆润,放进里衣也不会像最初那样时常戳痛他。江悬说狼牙戴在身上可驱病辟邪,谢烬想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江悬自己戴着它。
不过江悬大概不会戴这些玩意。
他总是穿最简单的衣裳,头用布条随便一绑,自由灵动、无拘无束。身上唯一称得上精致的东西是他的弓箭,他哥送给他的,他宝贝得很。
江悬的箭术,在整个漠北都是出了名的。
他自小身子骨不算强健,近战搏斗从来占不到便宜,有时谢烬气急了说不过他,一把把他扛起来,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但他也从来不会吃亏,一定会想办法报复回来,比如一箭射掉谢烬的冠、让谢烬当众出丑,谢烬也拿他没有办法。
想着过去那些事,谢烬唇角浮起一个苦涩的笑。
“阿雪。”
……
转眼到了月底,一年一度的秋猎,今年因为萧长勖和谢烬在,显得格外热闹隆重。
大梁以武力开国,故而全民重武,皇室子弟也要从小学习马术和兵器,秋猎最开始便是为了检查他们学习成果、督促他们上进,后来慢慢成了一项君臣同乐的盛会。
这是七年里江悬第一次离开皇宫。
本以为会有所触动,但看着宫墙外的天,心情似乎比预想中平静。
有何不同呢……他仍旧被困在笼里。
江悬放下窗帘,兴致缺缺地收回目光。
他的马车由一队禁军专门护送,任何人不得靠近。在他前面是萧承邺和皇后的步辇,后面是妃嫔和公主们乘坐的马车,他夹在中间,倒也不甚显眼。
谢烬是此行队伍中军阶最高的将领,因此和禁军统领一起在最前面开道,江悬看不到他,只远远望见前面迎风飘扬的旌旗。
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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