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书房里唯一的光源就是那盏黑金配色的复古台灯,柔白的光洒在谢景谦身上,毛茸茸的。他坐在书桌前,背部弯曲,两条胳膊架在桌面上,右手因正在书写而快速移动。
他眼睛半闭,努力抵抗着睡意,面色在灯光下显得苍白——那时谢景谦好像已经连轴转了两三天,浑身都散着疲倦的味道,和他们说话时思维也有片刻的停滞。
医生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肖誉有些哽咽:“妈,我不想帮他们,但我爸为公司付出了那么多,公司就像我爸的第二个孩子……我应该怎么做?”
从和季云深分手,到谢承在墓园打电话,再到谢景仁找他要遗产,肖誉都一个人强撑过来了,可说到底他还是个学生,公司、犯罪、巨额遗产等等,离他太远了。
面对“母亲”,他习惯性地想知道对方的看法,哪怕只是一句“放手去做吧”,对他来说也是定心丸一样的存在。
“阿晏,你帮他们,是你心善讲情分;不帮,也不代表你绝情做错。”
肖梦冉反握住他的手:“那是你的东西,处置权在你,不管你想拿出来帮助谢家,还是留着自己用,我都支持你。”
近些年肖梦冉日夜操劳,手心慢慢变得粗粝,却一直是温暖的。
就是这双手领着他淌过所河,翻过所有山,从不命令他按照她指的路走,不管他选择顺路还是险路,肖梦冉都像个万能的朋友一样,陪着他一起走。
而他再次想到了季云深。
季云深的爱和肖梦冉全然相反,季云深带着他走自己淌过的路,没有风险一路顺遂,但牺牲了路上的乐趣,也省略了他思考和选择的过程。
肖梦冉的爱是缥缈的云雾,包裹在他周围,从不碰触到他,一直跟随他,保护他。季云深的爱则是沉重的锁链,有实感,沉重,掷地有声。
在这之后,肖誉每天都去医院看沫沫,小姑娘一天比一天活泼,蜡黄的小脸逐渐白里透红,看得出来,术后恢复得很好,肖誉彻底放下心,开始提前学研一的课程。
学期末时,林隐青把他叫去了办公室,扭过电脑屏幕给他看。
屏幕上的字密密麻麻一片,文件抬头处几个偌大的协会全称撞进眼帘,肖誉看向林隐青,忽然没了看下去的勇气。
“看吧,是好消息。”
于是肖誉弯腰凑近屏幕,是协会在官网上的通知——他被恢复比赛权了。通知书一共三行字,他从头到尾、来来回回看了五遍,背上出了一层汗,还有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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