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宁姝一头扎进了内围,几个身着灰衣内侍袍的蒙面人立即追了上去,秦珠迅速做出了反应,连忙纵马往回路跑。
显然那群歹人的目标不是她,秦珠如今最明智的选择也就是按着宁姝的话去做,回去搬救兵来救。
但也就是十几岁的女儿家,哪里见过这样的凶险,甚至目睹了好友被歹人追杀,心里怎么可能平静地下来。
于是乎,伴着萧瑟的秋风,秦珠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呜呜呜,姝儿……”
……
山林内围,宁姝奋力狂奔着,冷风不住往嗓子眼里灌着,宁姝甚至感受到了一股铁锈味。
双腿也渐渐像灌了铅一样,有些抬不起来了。
山林的路崎岖难行,还有碎石枯枝,眼见天色渐渐发暗,宁姝看得也不是很清楚了。
路上难免摔跤,但她不敢耽搁,赶紧爬起来继续跑。
谁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要做什么,宁姝才不想落在他们手中。
但她再厉害,也是个姑娘家,脚力比不上后面那些亡命之徒,还是被追上了。
顾不上质问,宁姝像是解脱了一般往地上一坐,喘得像是随时能背过气去。
她实在太累了,宁姝甚至觉得,如果再跑下去,不用后面的歹人出手,她就能自己了结自己。
“呼~”
她就这么坐在地上,诡异的是,这几个歹人也竟站着,只是将她围了起来,什么都没干。
这些更印证了宁姝之前的猜想,这群歹人并不想要她的性命。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来抓我……抓我作甚?”
气喘吁吁地,虽然知道人家不会回答,但宁姝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父是户部尚书,爷爷是当朝帝师,你们敢抓我,一定会被治罪的!”
尽管知道这些都是无用功,宁姝还是想着多拖延一会是一会,说不定就等到援兵了。
几个歹人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说话,见天色不早了,其中一名歹人二话不说将地上的姑娘扛在了肩上,往山林深处走去。
任宁姝如何挣扎如何吵闹,也丝毫不理会。
宁姝在那歹人肩上胡乱拍打着,终于,那歹人怒了,对着同伴道:“将迷烟壶拿来,让她安静会,麻烦死了……”
语气中是满满的不耐与怒火。
同伴似乎笑了两声,将一个小瓷瓶掏了出来,宁姝眼见那名歹人拿着瓷瓶就要往自己鼻下凑。
电光火石间,宁姝脑海闪现出一个冒险的想法。
看着离她愈来愈近的瓷瓶,宁姝摒住了呼吸,挣扎间佯装嗅了几下,遂了歹人的意晕了过去。
察觉到肩上的姑娘没了动静,几人都是松了口气,开始有了话音。
“这姑娘当真是个生猛的,跑这么远不说,还有精气折腾,我背上估计都被她挠烂了。”
“确实,还吵得慌……”
另一个搭话道。
“不过确实生得俊,不怪主人非要弄到手了,尚书之女,若是人家姑娘不愿意,也只能用这等下作手段了。”
“我们何必管这么多,快些绕路出去,完成差事就好。”
宁姝小心翼翼地伪装着,这几句话就伴着夜风送到了她耳中。
主人?弄到手?
宁姝心里不禁有个大胆的猜测,但情势容不得她多想,因为若不自救,很快她便会落入他们的主人手中了,怕是真要被弄到手!
好在她是被扛在肩上,天色也昏暗起来,没人能看清她偷偷睁眼打量环境的小动作。
不知是行了多久的路,宁姝看见后方隐约有一处高坡,高坡下黑黝黝地,看不清情形,像是一眼望不到底……
但此刻这不知深浅的高坡对于宁姝来说也算是一线生机了。
眼看着几个歹人就要经过高坡,宁姝以最快的速度拔下头上仅有的一根金簪,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将其插进了身下歹人的腰间……
只听歹人一声惨叫,没有辜负她的意料,将她扔在了地上。
顾不得摔在地上的痛楚,宁姝赶紧爬起来,纵身向着那坡下扑去……
……
秦珠这边,一路哭哭啼啼地纵马远离了危险,碰上了刚将刺客清理干净的秦琅一行人。
方将长刀上的血迹擦干,秦琅一扭头就看见自家四妹妹哭哭啼啼一个人骑马回来了。
心咯噔跳了几下,秦琅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最后一眼瞧见宁姝是同四妹妹一起进的林子,怎的现在只有四妹妹一人回来,还是这个模样?
“怎么就你一个人,还哭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