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虽不甚清醒,但很敏锐地抓住了“淫贼”这一关键词,连忙摇头否认道:“我不是淫贼,我是来和你辞别的。”
少年色认真,看着不似说谎,宁姝笑意顿住了。
“你为何辞别?”
国公爷出征高句丽,他却说辞别,难道……
想到某种可能,宁姝眸色惊疑地望着他。
许是酒壮怂人胆,秦琅见宁姝理会他,高兴地从支摘窗外钻了进来 ,同宁姝可以说面对面了。
“此次出征高句丽,我求了父亲和舅舅许久,他们才同意带上我,这一去不知要多久,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要同你辞别。”
如果宁姝忽略掉二人现在的关系,倒真会觉得她和秦琅是一对即将分离的痴男怨女了。
目光落在秦琅那张天真又噙着期盼的脸上,宁姝一时倒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了。
“你同我辞别个什么劲?我问你,我们两有关系吗?”
尽管知道他饮了酒,脑子不清醒,宁姝还是一点不留情面。
“没、没有关系,但我希望以后能有……”
秦琅嗫喏着,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然就算这样,他还敢说些有的没的。
宁姝真的很想将他当成阿弟揍一顿,但显然此时此刻不是很合适。
但她也不想看着秦琅总是能这般一头热地扑在她身上,她从未想过能与秦琅结为夫妻,总觉得很荒唐,无法给他回应。
脑中飞快思索,她眸色冷寂,口中话语无情。
“战场凶险,你有没有命回来都不好说,况且,等你回来后我也许已经定亲了,你以后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我不是你的良人。”
对于秦琅这厮,宁姝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只觉得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受控了。
她不能再让秦琅纠缠她了,宁姝暗暗告诫自己。
黑暗中,凉爽眼眸对视,一个冷漠,一个黯然。
仿佛过了很久,少年才出声,嗓音微哑。
“是许知安吗?你喜欢他,要与他定亲?”
宁姝看不清对方的色,但那双眼睛不再灼灼是她可以察觉到的。
宁姝没有说话,故意保持着沉默,希望秦琅可以自行误会一下。
眼见着秦琅同她一样陷入沉默,宁姝还以为他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再接再厉道:“所以说,你以后多瞧瞧别的姑娘,这天下不只有我,你迟早会遇上比我更好的,那时候……”
“不会有比你更好的了!”
宁姝的絮絮之语还未倾吐完,就被秦琅一个回马枪给打了回来。
几许夜风自窗子间穿过,拂起两人鬓边的发,宁姝对上那双比夜色还要漆黑的双眸,一时有些语塞。
不待她说话,秦琅又凑近了些,那股酒气也更浓烈了些。
似乎是梨花白,宁姝曾经也饮过此酒,后劲很是厉害,她没敢多饮,就是不知秦琅此番饮了多少。
“胡说什么,赶紧回你家去,要不然我喊人赶你出去……”
宁姝用话吓唬他,色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呵呵……”
低笑声从少年喉咙里溢出来,还没等宁姝品出是个什么意思,秦琅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若不是两人中间隔了窗子,宁姝都怕他蹿进她屋子里。
想喝斥,但没他快,宁姝只能听着秦琅携着滔天的委屈向她表达着心中的痛苦。
“你为什么总是这般待我,连笑一笑都像施舍一般,若还是怨我当初的混账,那我可以继续给你赔礼道歉,你说如何便如何,直到你满意了,气消了为止,还不行吗?”
像是被逼到了角落中退无可退的野兽,秦琅声音中带着些歇斯底里,如果是白日,甚至还能看见他眼中的猩红。
可此刻是黑夜,宁姝是没法瞧见的。
秦琅的情绪好似感染了她,宁姝一瞬间竟有些心软。
“我如今并没有怨你,你不必这般自责……”
“那是为了什么,你一直这般待我,甚至是一张再简单不过的笑脸都难有,我只是想要一个同旁的男子一般无二的机会,你都不愿意给我吗??”
“你总说我性子不好,我知道,我愿意为你通通改掉,若是你嫌我没本事,那我就去战场拼杀,靠自己的本事挣一个爵位,只求你能别这般不待见我,将我视作瘟,给我一个同许知安同样公平的机会,我便满足了。”
一串话劈里啪啦地砸下来,每个字都像是从心窝子里掏出来的,灼烫地骇人。
一时间,宁姝心中五味杂陈,怔忪了许久。
她甚至有些不敢看对方亮得惊人的眼眸,那里头像是藏了最炽热的火焰,让她避之不及。
这是宁姝长这么大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像是一团火球砸进了自己静谧的心海,激起成片成片的雾气,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不是嫌你,也没有多厌恶你,只是……”
似乎有些话难以启齿,宁姝顿住了。
“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