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秦家姐妹的礼她记得都送完了,难道还有谁漏了?
莺声和燕语俱是摇头,燕语道:“这不是谁送来的,是我开门时在台阶上捡的,既躺在了我们屋前,又是恭贺生辰的,那定是给姑娘的生辰礼,我便拿了回来,姑娘何不打开看看这里头是什么?”
宁姝蹙眉,觉得有些棘手。
这人明显是知道昨日是自己生辰,但又偷偷摸摸地送来,这很难评。
在这盛京,知道自己生辰是昨日的,除了英国公府的人,应当就没别的了。
会是谁呢?
正当宁姝出时,燕语连带着莺声都一脸好地催促着,希望宁姝能解了她们的惑。
看着两个丫头双眸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宁姝心软了。
罢了,拆开看一下而已,又不算什么错事。
这样想着,宁姝解开了红绫带,一圈一圈推开了那布囊,看见了最里面静静躺着的青玉簪子。
饶是见过不少珍首饰,瞧见这支青玉簪子的那一刻,宁姝眼中也划过了一丝异彩。
着实是太过漂亮别致了!
通身青翠的玉,阳光洒在上面,里面好似含着一汪盈盈春水,随着主人的摆弄而缓缓流动。
簪头上,一只玉白的兔子卧在花粉叶绿的海棠花枝中,两只眼睛是两颗绚烂的红宝石镶嵌上去的,艳得鲜艳又夺目。
一时间,宁姝都被这支发簪的美丽和贵重给震撼到了,久而未语。
莺声和燕语更是张大了嘴,双眸中充斥着惊艳。
作为扬州刺史家的大丫头,两人也是见识过独山玉的,但品质如此好的青玉,又做成这般花样,是两个丫头也没见过的。
“姑娘,这簪子真漂亮,不知是谁,送得这样精巧美丽……”
燕语没想得那么多,只由衷地夸赞着。
莺声不同,她考虑得要多些,簪子不是普通的物件,又做得如此华贵精巧,这份心思,很难不让莺声多想。
秦家姑娘的礼物都是她收好的,甚至连七姑娘送的香囊她都记得,这不可能是秦家姑娘送的。
长辈们的就更别提了,莺声记得更清楚,没有漏的。
因而,在这偌大的英国公府,只有那些个公子了。
要不就是外面的人。
可外面的人又怎会将姑娘的生辰和属相都打探的一清二楚,还能将东西送到屋门前呢?
莺声只觉得头都大了。
宁姝面色凝重,显然,她也想到这一点了。
“应当不是英国公府的,也许是外面的。”
沉吟了片刻,宁姝斩钉截铁道。
“姑娘如何判定的?”
莺声看着自家姑娘笃定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燕语看着两人像是打哑谜一般,知道自己这粗放的脑子又没跟上,不由得老实听着。
宁姝摆弄了一下手中的玉簪,将之放在阳光下,欣赏着其中如水盈盈的光泽,耐心解释道:“你们也能看出来,这是一块水头极好的独山青玉,又是镶金又是嵌玉的,一般人压根承受不起,秦家公子们大多都是白身一个,靠着家中过活,哪有闲钱来买这个,还是送人,啧啧啧……”
“要是让家中大人知道,非得揍翻了。”
莺声也觉得有理,刚要点头应是,燕语这边无所忌惮地开了口道:“别的公子没钱,但长房有钱啊!”
莺声将要出口的话被咽了下去,脸色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家姑娘。
国公爷和长平长公主的宝贝疙瘩,又是圣上的外甥,有自己的小金库根本不足为。
然宁姝否定的更快。
“更不可能。”
宁姝将手中玉兔海棠簪搁在妆台上,语气不容置疑。
“先说世子,他那样一个端方君子,若是对我有意,定然会让我知晓,再行此授受之事,绝不会如此偷偷摸摸。”
“再者,世子待我并无旁的意思,看向我的眼眸也尽是澄澈,他只是将我当成妹妹一般的人罢了,这簪子绝不是他的手笔,至于秦琅……”
“哼……”
“就凭你们两人说,觉着可能吗?”
莺声和燕语一致摇头,十足地不相信,让宁姝十分满意。
“所以我说,也许是外头的,是不是有几分道理?”
宁姝笑了笑,一双杏眸弯似月牙,明媚地像是三月里开遍了扬州山野的小桃花,芬芳又美丽,叫人情不自禁地看过去。
这让燕语想起了些往事,附和自家姑娘道:“也是,想起姑娘及笄那年,便有许多富家公子为了一睹姑娘芳容而翻墙进来,结果被家中仆妇发现,拿扫帚打了出去,听说不少还摔了个跟头,说不准姑娘哪日出去被外头谁家的儿郎瞧去,心中欢喜上了,便四处打探姑娘……”
虽觉得燕语说得夸张了些,但这是目前最有可能的方向了,宁姝没反驳,只是让燕语收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