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便目睹了佛尔思突然从床上坐起,伸出双手,按住两侧耳朵,不断在床上翻滚,似乎正对抗着虚幻的呓语。
她的额头一滴滴汗水沁出,她的手背一根根青筋暴凸。
她的身体时而绷紧,时而滚动,从床上翻滚到地上,又从地上翻滚到窗沿下……原本有着戏谑和慵懒味道的淡蓝色眼眸充满了痛苦。
就在艾布纳不忍心继续看着,打算现身引导她念出“愚者”尊名的时候,佛尔思终于停止了下来。
她松开双手,看到那一把一把的微卷褐发,虚弱地自嘲一笑道:
“艾布纳说得没错,再次用过那个手链后,‘呓语’果然越来越严重了……唯一的好消息是,至少不用担心头发会掉光……因为我怕是根本撑不到那个时候。”
接着,她再也无法抑制平时深埋在心里的软弱,抱膝坐在窗子下,怔怔出,时而彷徨,时而恐惧。
藏在暗处的艾布纳叹了口气,却再没有现身的打算,他觉得佛尔思肯定不愿意将自己这样的一面暴露给熟悉的人。
而且,这时候就算告诉她“愚者”可以帮助她,她心里肯定也是怀疑多过信任……还是等下一次她撑不住时再进行引导吧……免得弄巧成拙了。
心里这么想着,艾布纳悄悄退出佛尔思的卧室,并低声向“愚者”先生祈祷,请他转告给正在执行任务的休,告知她佛尔思暂时度过了难关。
……
明斯克街5号的房屋外,品尝了奥尔米尔葡萄酒,伪装成醉鬼路过这片街区的罗萨戈,操控着一条细长的、铁黑色的线虫从门缝里钻进了克莱恩的卧室。
它的动作非常僵硬,似乎拆成了一格一格的慢动作,有种诡异的味道。
这条铁黑色的线虫蠕动至了书桌前,爬到了最上方,停在了书写有伊恩·赖特情报的纸张前,头部忽地扬起,中央部分随之高竖,只剩尾端支撑着身体。
这一刻,它像是人类!
审视了一阵,这铁黑色的线虫推动起纸张转向,接着原路返回,消失不见。
房屋外,脚步“蹒跚”,却没有半点驻足意思的罗萨戈嘴角微微弯了起来,对屋内小侦探的识相感到满意。
同时,他的视线隐蔽地瞥过附近一些不易被察觉到的位置,那些地方藏着军情九处的监视者。
他们藏得不可谓不好,但在罗萨戈眼里,他们的“灵体之线”却是那么的明显。
“哎,要是我的‘催眠师’秘偶没被那个风暴教会的执事抓住,哪需要‘伪装路过’这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