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季岸其实满打满算,除了念书时那三年不到的时间,就只有这次出差的半个月认真相处过。说起来就像共同朋友撺掇介绍两个适龄青年相亲似的,说在一起显得好草率,像在做人生游戏的主线任务似的。
可真的梳理过以前,沈忱兀自在心里能承认——他要转学去燕城的时候,他心里最舍不得的,居然是季岸。
只是当时他理不清楚,可能也不想理清楚。
季岸没急着催他回答,他就任由对方握着他的手,思忖良久才忸怩着怯怯道:“……我都不晓得我是不是真的能喜欢男的。”
“那你什么时候才会晓得?”
“我怎么晓得。”
男人“唉”地叹气。
也不知道这一声叹气戳中了沈忱的哪根经,他突然之间火气就来了:“你唉什么啊,你跟我表白,是你追我,为什么搞得好像我强迫你跟我在一起似的,你端正一下自己的态度ok?”
“我还要怎么端正?”季岸也被引燃,口吻变得不客气,“不会是要我接送你上下班,逢年过节送玫瑰吧?”
“爬开,恶心死了。”
“在岛上用我的筷子吃我的泡面你倒是不嫌恶心。”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你懂不懂啊?”
“用完就扔,你倒是懂。”
沈忱:“什么叫用,我怎么就用你了?”
季岸:“呵,你心里清楚,我不多说。”
沈忱:“好好好,我清楚,那我就是用完就扔,现在就扔。”
他说着,一下把手抽走。
男人也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下一秒手便缩进了被窝。
“小沈!!”就在这时候,一声高亢的叫喊闯进病房,病人们的闲聊倏然停下,连带着沈忱和季岸,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门口。
茶姐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走进来:“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你妈妈我小姨交代!!”
“哈?”沈忱当场愣住。
——他早猜到察觉应该跟他家长有点关系,但他没想到是亲戚关系。
“还好只是营养不良,”茶姐走到他们俩床中间,左边看看,右边也看看,“小季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季岸立刻换了嘴脸,客气又温良道:“我已经没事了,给公司添麻烦了。”
“什么添麻烦,你们的人身安全是第一重要的……”
*
茶姐是特意赶来接他们回去的,他们俩失踪的那几天,茶姐几乎每天都在和泽通电话问情况,担心得不行。
两天后,他们俩顺利地出了院,沈忱基本上恢复了,季岸除了腿上的痕迹还没完全消退、人有点虚弱以外,也没什么大碍。
临回国之前,两个人配合地跟卡列娜去了当地的警察局,说清楚那天晚上的事。
“到时候会派新的人过来对接,肯定不是我们了,”走的时候,卡列娜和泽还特地来送他们,沈忱感激地说,“多亏了你们这几天一直在找我们俩,不然我们死定了。”